言臻離開東部已經有一百多年,而回南燕城言家探親距今最近的時間也是二百多年前,是以,他不知道言家長輩的近況。
言家確實有一位長輩叫言怡心,是他祖父同輩的庶出妹妹,他回家探親那年,言怡心姑祖母已經外出遊歷。
大陸太寬,就算同在東部,嵯峨山距南燕城也超過了億里,也沒辦法隨時聯繫,何況現在他在西部,就算煉虛境男修說他與他家祖父是結拜兄弟,他也沒法求證。
比較起來,言臻更相信小仙子的說辭。
「你個黃口小兒在胡說八道什麼!」乘靈舟來的小小女修總壞事,煉虛境男修咆哮了一聲,抓出了一大把符:「你們竟然不給活命,休怪我無情。」
「你隨意。」樂韻提溜著手裡被葫蘆娃下了禁言術的金丹小修士:「你就這麼點骨血,你們一家三口想一起上路,本仙子一定成全你們。」
懟了煉虛境男修一句在,又笑咪咪回言姓修士的問題:「他剛提到的言家某人,是位女子對吧?那位女子左眉尖有顆麥芒尖那么小的一粒黑痣,可對?」
言臻驚愕:「小仙子,你從沒見過我家姑祖母,你怎知她左眉尖有顆小痣?」
「從你們圍攻的這人身上看到的,」樂韻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人殺了很多人,其中有一個女子與你的臉有點相似。」
煉虛境男修大驚失色:「你……你能看到亡魂?」
「自然。」樂韻渾不在意的答了兩個字,又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本仙子不僅能看到亡魂,還能看到怨氣,你殺的那些人,有部分雖然魂飛魄散,可他們死前的怨氣如影相隨,那些怨氣會幻化出他們的臉孔,是以,你背負了多少因果,逃不過本仙子的法眼。」
煉虛境男修第一次生出毛骨悚然感:「不可能!世間哪有那樣的法眼!破妄靈眼都分辯不清怨氣與晦氣。」
「世間的靈瞳多了去,你沒見過不等於沒有,你這樣的人也無福接觸世間的靈瞳神眼之奧秘。」
白音鷹聲收起了他們擊殺的獵物,已經去助陣,樂韻又補了一句:「你們加油!這人在望海城賞金榜上排名第十四位,殺了他,可以去領賞金,那可是相當豐富的一筆靈石。」
「他在賞金榜上?」兩人族三隻人形獸,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他在賞金榜上,他現在的臉是變幻了的,他在南大陸劫殺修士,殺人奪寶,被多個家族、多座城和多個仙宗門派發布了懸賞,北大陸也掛出了對他的懸賞,賞金累積起來的總額高達一百億上品靈石。」
樂韻笑著鼓勵:「你們加把勁,抓到了他就等於撿到了一條小型靈石礦脈。抓了他去領賞,一夜暴富。」
「哇,靈石啊!」葫蘆娃、白音鷹聲瞬間激動得跟打了雞血似的,嗷叫著殺了上去。
百億上品靈石哇,太誘獸了!
抓個人交出去就能換回一大堆靈石,有靈石就能買很多很多的果貝,換很多的靈植。
三隻人形獸心情澎湃,某個人類兩腳獸在他們眼裡已經不是人,而是一堆亮晶晶燦燦發光的靈石。
言臻知道煉虛境男殺了言家一位長輩,自然不會憐惜仇人,也招招狠辣。
林師兄看著煉虛境男修的眼神也是像看到了一大堆靈石,誰叫他窮得連給小仙子買零嘴的錢都沒有,有靈石可賺不賺是傻子。
五個元嬰圍攻自己,被圍得密不透風的煉虛境男修面目獰猙:「你們竟然逼我,那就一起死好了!」
「他可能打算自爆,別給他機會!」林師兄喊了一聲,加緊了攻勢。
白音鷹聲也使出了殺手鐧,將一些細絨毛當暗器用,尋找機會接近煉虛境男修的身軀。
煉虛境男修催發了大把的符,撒了出去。
上百張符煥發著金光,沖向了四面八方,符全是雷符和火焰,在天雷中爆發,雷助火勢,化為了一大片火海。
三隻人形獸和兩人族青年修士毫不遲疑地遠遁。
趁著圍攻自己的人和妖獸遁走,煉虛境男修向上躥起,在空中一轉身,就往雷洲的中部方向逃去。
他速度很快,眨眼就是幾十里。
遠遠看去,就只見一團光在接天垂地的道道天雷中閃閃爍爍。
遠遁避開雷火的三人形獸和言臻林師兄,發現靈石跑了……呃,是煉虛境男修竟然逃跑了,立即奮起直追。
樂韻看著人跑了,不慌不忙,抬腳就就走,不過幾個抬步間就超越了三隻人形獸和兩個人族修士,再邁了兩下小腳就追到了煉虛境身後。
煉虛境男修用雷符為自己掙到一點時機奪路而逃,逃出了包圍圈,拼了命地奔跑,正當以為自己逃出生天,突然感覺身邊有東西飄了過去。
他看了過去,赫然看到那個看著像小孩子一樣小的女修已經到了自己前面,他驚恐地叫出了聲:「啊-」
他反應極快,立即又朝天上躥去。
他快,小女修比他更快,瞬間又到了他頭頂上方,一腳就踩了下來。
那一腳,有如蒼穹崩塌,一股浩蕩力量落在了他頭頂。
煉虛境男修耳邊聽到了極為淡漠的兩個字——「下去」。
然後,大腦「嗡」的一聲,耳朵什麼也聽不見了。
他護身的光罩破滅,身軀從空中跌落。
樂韻朝下一墜,一把將煉虛境男修的身軀給拉進自己的護體光罩中,免得那傢伙被天雷給轟得面目全非。
人被天雷轟爛了臉,到時與賞金榜上的人物對不上號,這一票就白幹了。
她一腳跺碎了煉虛境男修的防禦光罩,給了他一記神識攻擊,只是讓他重傷了,人還沒死。
將人撿回來,樂韻麻利地給了他吞了一顆化靈丹,封了他的神識,沒收了他的儲物空間,用能束縛修士的繩子將人五花大綁,再把他扔進了一隻靈獸袋中關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儲物器是人族煉製出來的緣故,能裝活物的儲物空間能放活獸,但不能裝活人。
然而,樂小同學研究了很久,發現靈獸袋可以裝活人!
可也有限制,僅只能裝暈迷不能行動、沒有破壞力的活人,如果放個好好的活人進去,只要懂陣法和符籙,就算是個鍊氣修士也能破壞掉靈獸袋,從而破袋而出。
將可以換靈石的傢伙抓住了,樂小同學又提著小金丹,邁著悠閒的步子往回走。
追煉虛境男修的三隻人形獸和兩青年男修,看到小仙子追過去了,果斷地轉身回到了如意屋裡等候。
只等了小會兒,等到小仙子回來,個個笑得像撿了錢似的。
樂韻將手裡的小金丹扔給葫蘆娃看著,先去看宣少燕帥哥,兩隻帥哥受的皮外傷不重,主要是遭了神識攻擊。
好在兩帥哥經過了天雷淬體,神魂也得到了煅煉,雖然是辟穀的修為,卻有著堪比金丹後期大圓滿的神識,就算遭了煉虛境的神識攻擊,只是受了重創,沒有掛掉。
檢查了一下兩帥哥的神識受損情況,樂韻拿出瓶瓶罐罐,取藥調了兩份藥給兩人灌下去,讓他們好好躺著調養。
知道宣哥兒燕哥兒沒什麼危險,葫蘆娃打報告,叭叭叭一頓說,將他們被人發現,被跟蹤被偷襲的事說了一遍。
因為小仙子去天雷密集區淬體,他們每天都跑天雷中坐幾個鍾,同時也跑四周找靈礦,找到可以煉法器的靈礦都挖了。
一個月前,他們將尋礦行動推到了千里之外,也找到了一座全是靈礦的小山丘,礦沒挖完,感覺被人盯上了。
他們果斷的放棄了靈礦,兜了幾圈,返回了如意洞府,不想盯著他們的人竟然找了過來,躲在暗中偷襲。
幸好他們身軀被淬練得很強,被偷襲時只受點小傷。
雙方撕起來時,宣少燕少對付那仨人中的金丹,原本能應付得過來,被煉虛境男修以神識偷襲。
葫蘆娃原本是與言臻林千意對付煉虛境男修,在兩哥們神識受創後趕過去用金網住了想對宣少燕少下死手的小金丹。
也因為怕跑來殺人奪寶的仨人還有其他幫手搞偷襲,藤果網住了小金丹,將宣少燕少送回如意屋,他守在門口。
小蘿莉回來時,雙方已經打了差不多三個時辰。
聽了葫蘆娃的描述,樂韻指著小金丹問:「他娘老子欺負你們,你們要不要把他揍一頓?對啦,白音鷹聲,你們宰殺的那個獵物也留著,她和她的道侶是一起的,缺了一個,賞金要減半。」
收了煉虛境女修軀體的鷹聲,連猶豫都沒有,將女屍扔出來扒拉一番,將儲物器扒位下來,連戰利品與某具屍體一併上交。
樂韻先拿了儲物器,收起了女修的屍體,然後將從男修那裡扒拉下來的儲物器放一起,檢查裡頭有什麼。
煉虛境女修是符修,有不少符。
他們夫妻倆走得不是正道,殺了不少修士,身家挺豐富,有二十多億的上品靈石,還有幾塊靈髓。
餘下的就是靈植、靈礦,妖獸肉和獸骨,一些中檔的法寶,法袍就有十三套之多。
清點了東西,樂韻將物品分門別類的往外扔,就地分成,言、林修士和三隻人形獸各有一份,宣少燕少也各得一份。
那些東西自己用不著,可以低階處理掉或者做人情送出去。
法袍給了言、林、宣、燕四人,白音、鷹聲和藤果是妖獸,他們用不著那些,多分了一些靈植和靈石。
分完靈礦,再分靈石。
言臻、林師兄和三隻獸獸各要一份上品靈石,都沒要靈髓,煉虛境的男修是小仙子抓到的,她應該得大頭。
宣少燕少也有一份,他們倆出力少,少分了一點。
妖獸肉和一些亂七八糟的零碎物品,言臻和林師兄都沒再要。
瓜分完了兩個煉虛境修士的家當,樂小同掌將小金丹的儲物器也擼了下來。
好傢夥,小金丹不愧是他們爹娘的心頭肉,家當非常豐厚,有七套法袍,法器最低也是中品,有五個陣法盤,靈石從下品到極品都有,折算起來差不多有四億上品靈石,還有二塊靈髓。
樂小同學果斷的又將東西分掉,大家都出了力,人和獸全都有份。
林師兄已經笑得合不攏嘴,哎喲吔,跟著小仙子,不僅能增強自身實力,還能掙來大把靈石,簡直太幸福了。
分完戰利品,樂韻將小金丹也廢了修為,親自封了他的神識,再綁起來,餵了一顆辟穀丹,也扔進了靈獸袋。
被封了真元和神識的小金丹,在看到師娘、實則是親娘死亡時已經嚇暈了,自然後來也沒見到他親爹被擒。
他被擼掉儲物器也不知道,直到被廢丹田時痛醒了,在看了四周一圈,又生生嚇暈了過去。
還在養傷中的宣少燕少,看得直搖頭,都說老子英雄兒好漢,那傢伙的爸媽挺厲害,他怎麼跟狗熊似的。
處理好了雜事,樂韻和元嬰階的修士、小獸獸出了如意洞府,將洞府放在了靈舟內,把葫蘆娃的雷系法寶放在靈舟上方吸雷,她帶著幫手挖金礦山。
金礦小山不大,三人三隻人形獸花了一個時辰,圍著山挖出了一個環形深坑,在從底部取一條隧洞進去,在山腹中藏符。
小山被天雷錘鍊得只余精華,再被炸裂,又受了一陣天雷淬練,更純了,因為金屬中靈氣不足,仍然沒有達到金神金的品質。
將金礦撿完,樂小同學讓言、林修士和白音鷹聲、葫蘆娃進了靈舟,駕著靈舟離開。
靈舟飛了兩天兩夜,衝出了雷洲。
樂韻讓靈舟暫停,將放在靈舟頂的葫蘆取下來。
法寶葫蘆原本是綠色的,在天雷中吸收了不少雷電之力,顏色也由綠轉藍。
小蘿莉將葫蘆給葫蘆娃收著蘊養,駕著靈舟衝上雲宵,又從雲海之上飛行,前往搖光秘境。
看到雲團,養了兩天,皮肉傷已經全好,僅神識還沒完全恢復的宣少,痛苦地嗷:「啊啊啊,又要開始坐牢了!」
燕行:「……」出去千萬別說這貨與他認識!
三隻人形獸和言臻林師兄地來雷洲的路上也知道了「坐牢」是啥意思,瞬間也耷拉了下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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