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封印
「你想讓我接替你，鎮壓你背上的那個東西？」
柳存一開口，就是他一如既往的風格，直來直去，絕不搞些彎彎繞繞的，魏風心想，可能這就是那什麼劍心通明的特點吧。
「是的。」姬辰點頭承認。
「為什麼是我？」柳存認真詢問道。
姬辰不急不緩道：「原因有二，一來，伱的天賦足夠，應該能夠承載這種封印之法，二來，是因為你能在這份煎熬中堅守的足夠久，至少可以撐到有人想出解決辦法。」
「您需要我怎麼做？」柳存鄭重問道，似乎從他回神之後，就沒有懷疑過姬辰話語的真假。
姬辰卻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規劃修行即可，等到你能接過這份責任之時，我自會來找你。」
柳存想了想，問道：「是我修為不夠對吧，至少需要什麼境界？」
姬辰點頭：「至少羽化，如果我還能多撐幾年的話，可以等到你洞玄。」
魏風聽著感覺哪裡不對，下意識問道：「普通人修煉到羽化需要多久？」
柳存頭也不回，直接回答：「歷史記載年齡最小的羽化境，是二十三歲羽化。」
他沒說的是，記錄保持者，周國皇子風雲，二十三歲羽化，羽化當日薨隕。
魏風嘬著牙花子：「我問的是普通人……」
柳存像看傻子一樣看他一眼：「普通人修不到羽化境。」
不等魏風開口，他又補充道：「大多晉升羽化境年紀是五十到二百歲之間。」
魏風嘴裡喃喃著，就按最小五十歲來看，柳存今年才十九……
他豁然轉頭，看向姬辰，難以置信道：「你這迴光返照能回三十年？」
姬辰靜靜看他：「我都活了七千多年，再活三十年很不可思議嗎？況且，我估計我還能活一二百年吧……」
其實姬辰並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只是說了他想說的，至於他不想說的也沒有人可以問出來，對他而言，世間也沒多少事還值得他在乎，一個人顧忌的事情越少，他的行為在尋常人看來就越反常。
從開始到現在，他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至少是部分事實。
這七千年來的絕大部分時間，他確實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起初在這種狀態下，他會漫無目的的遊蕩，而這種遊蕩，對於普通人或者中、低階修行者來說就是一種災難。
他都不需要刻意出手，有時候無意間釋放出的威壓，都足夠將波及範圍內的生靈碾成齏粉，也有時無意間的反擊，就可以湮滅一個中階修行者的生機。
等他偶爾恢復清醒再察覺到這些也就晚了，後來他索性在自己陷入混沌狀態前，將自己隨手封印在某處，一睡便是幾十、數百年，等醒來四周早已滄海桑田。
之所以會陷入渾噩，是因為他需要在意識層面與自己的鄰居對抗，這種對抗並非一朝一夕，至少都是以年為單位，每當被封印物聚集到足以反抗的力量，就會進行一次嘗試。
而這位暮氣沉沉的老人，與那怪物對抗了足足七千年，未嘗一敗，因為他不能敗，只要輸一次，那怪物便會藉助他的身體轉生，封印不攻自破。
直至元歷三萬年整，那隻怪物忽然陷入了沉寂，如果不是姬辰對它太過熟悉，甚至會以為它已經死了。
他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它這種狀態的異常，他將心神沉浸於封印之中，探查它出現這種狀態的原因。
經過數月的探查，一個發現讓他數百年都沒有波動的心直接沉入谷底。
他發現有一種未知來源的存在，與封印之中的怪物產生了聯繫，而封印對於這種聯繫無可奈何，似乎二者根本就不存在於同一緯度。
這種聯繫包含了意識與能量，經過他的預估，少則百年，多則二百年，這頭怪物就能夠積攢出足以破封的能量，而那時，他將再也無法壓制它。
他也試圖斬斷這種聯繫，但無論如何嘗試，對於這種聯繫，他都沒有能力做到最基本的觸碰，更別提斬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積蓄能量，眼睜睜的看著封印進入倒計時，封印一破，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所以姬辰稱自己這段時間為迴光返照。
至少，這段時間他不用再與那頭怪物做對抗，可以將全部心神用來尋找可以接替自己的人，柳存是他找到的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但這只是他能做的微弱努力，在他的內心中隱約感覺的出，他可能沒有繼任者了，封印被破之時，即是那頭怪物重見天日之時。
但，那未必不是它被徹底解決之時。
似乎是感覺自己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姬辰伸手在虛空中輕點，一個有著缺口的環形玉佩被他憑空具現而出。
他伸出乾枯的手指，捏住這個環形玉佩，將它遞給柳存，輕聲道：「這個你收著，說不定有些用處。」
說罷，他也不再多看二人一眼，自顧自的往遠處走去，背後的石化捲軸隨著他的邁步左搖右晃，如同一個尋常老人背著自己的竹簍，看似步履蹣跚，卻在幾息之間便消失在二人的視野範圍，全程魔霧雨都沒能反饋出對方的任何信息，甚至沒能察覺出對方的存在。
魏風趁他消失前，向他的背影揮揮手道了聲再見，然後將蒼狗抱在懷裡安撫一番，雖然蒼狗一幅什麼事未發生過的沒心沒肺樣。
柳存沒說什麼，只是默默收起玉佩，魏風掃過一眼，這個形狀讓他想起來最早的龍形。
不知道柳存心裡怎麼想，魏風反正就當聽了個故事，這就好比他剛聽說一款遊戲，還沒有上手開玩，就被告知等他滿級之後，要打一個很強的boss，他只能攤攤手，表示沒有任何心理波動。
倒是對於故事中的涉及的一部分內容，他更有興趣一些，見柳存表情沒有什麼不自然，也就隨意開口問道：「剛剛姬辰說的天柱山是什麼地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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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