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真相的道路何等崎嶇
「呵呵,我閒著無聊做的小玩偶,還真的很有趣。 」
「穆拉小姐,您說什麼?」
「不不不,沒事。嗯……這樣吧,其實……(低聲)……明白了嗎?」
休的聲音太輕,即使白痴如何努力豎起耳朵,也聽不明白。那邊的托蘭在想了想之後,終於撤下雙劍,並且來到蜜梨的身旁,就著她的耳朵說了兩句。蜜梨也是一愣,看看休,再看看白痴,顯得難以置信。
「那麼,就這樣啦,我們先出去吧。」
說著,休就上來拉起蜜梨和托蘭的手,兩個人就這樣身不由主的拉出房間的大門。只留下白痴一個人,繼續留在這裡了。
四周,靜悄悄的。
在這間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的房間裡,只有白痴,和那具棺材。
白痴沒有說話。
棺材當然也不會說話。
所有的一切,都化入那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好了好了!距離開場只有十五分鐘了!請各位買好票的同學儘快入座!還沒有買票的同學請快點去買,票價為十蘇拉一張!」
縱石系的女學生拿著導力石,在入口處就著石頭說話。擴散開來的音量足以讓每個人都聽清楚。
隨著第五演武場的大門開啟,早已等候多時的觀眾立刻如『潮』水一般湧入。相比起外面的艷陽高照,演武場內卻是漆黑一片,只有幾盞微弱的燈光能夠讓人們尋找座位。在演武場的中央,那相當於舞台的正方形區域此刻卻是被一層水幕所籠罩,看不清裡面到底安排了什麼。
魚貫而入的觀眾們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座位,紛紛坐好。人們開始猜測,揣摩,試圖知道今天的演出到底會表演些什麼東西。畢竟,他們知道的只有一個舞台劇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嗚——
很快,演武場內就傳來一陣低鳴。這是演出即將開始的預兆。
閒談的眾人安靜了下來,他們開始抓起手邊的爆米花或是各種零食,慢慢咀嚼,等待著那開幕的一顆……
低鳴聲……停了。
站在舞台四周的四名縱石系學生張開手一拉,那塊包圍著舞台的水幕就開始緩緩升起,匯聚到舞台的上方。演武場內的所有燈光全部熄滅,唯一充當照明的,就只有那些凝聚成烏雲的水團,在那裡偶爾發出的雷鳴了。
轟隆——
轟隆隆—
閃電,划過。
在那電光之下,一間裝潢考究的屋子,出現了。
燈光昏暗,空氣中的氣氛被壓抑著。
在那閃電的光芒映照中,一隻巨大的棺材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而在棺材之前,則是一名坐著輪椅,目光呆滯的看著棺材的黑髮少年。
—
房間內,白痴依舊呆坐著。
如果換做是別人,恐怕絕對沒有這份耐心可以長時間的保持一個姿勢。
但是,白痴不同。
善於捕獵的老鼠早已經習慣了等待,他也知道,獵物和獵人同為一體的他,耐心與細心永遠是活下去的必備條件。
所以,他繼續看著那張棺材,同時豎起耳朵傾聽四周的動靜。
突然!
門,打開了。
白痴抬起頭,只見進來的人是一個身著禮服的年輕人。對方的臉上帶著哀愁,緩緩走進房間,點亮棺材四周的蠟燭。接著,又有許多的人一字走了進來,在朝著棺材鞠躬之後,又朝著白痴鞠躬,在房間裡繞了一圈後,從入口離開。
說真的,這場面真的很詭異。
但白痴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始終維持著剛才的呆滯。
雷光陣陣,伴隨著旁白的響起,觀眾們終於知道了舞台上究竟在表演什麼。
在那聲光之下,這些觀眾更在意的反而是那位富家大少爺。那呆滯的眼神,一成不變的表情,宛如雕塑一般的紋絲不動。這種姿態和他所扮演的角『色』所處的處境究竟是多麼的貼切啊~~~!
不過,這樣的長久不動終究不是演戲。很快,人們就知道,有些事要發生了。
大門打開,一個身穿黑『色』格紋長裙,有著一頭金『色』長發,看起來成熟而又『性』感的女『性』緩緩走了進來。她的左手牽著一個七歲小女孩的手。從旁白中可以聽出,這是一名年僅十九歲的寡『婦』。而她牽著的,則是她五歲的女兒。
麵包?!
剎那間,白痴原本呆滯的瞳孔擴散開來。他緊緊的盯著那邊面容愁苦的小麵包,片刻之後,又盯著牽著她的手,走進來的星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么小麵包會出現在這裡?!
還有星璃,為什麼……她也會出現在這裡?
白痴冷冷的注視著緩緩走過來的星璃。也看著她朝棺材鞠躬,再朝自己鞠躬。片刻之後,星璃想了想,乾脆來到白痴的面前,低下頭,輕聲說道——
「白朗寧少爺,請您……別太擔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會好起來?
在事情沒有弄明白之前,白痴怎麼能夠相信事情會好起來?在環顧了一下四周之後,白痴終於開口說道——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嘩—!
頃刻間,所有的觀眾都譁然了!
每一個人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緊緊的盯著那位身價難以計數的富家大少爺,嘴巴驚訝的全都合不攏嘴。
而那名俏寡『婦』似乎也有些被怔住了,她的雙頰一紅,輕聲道:「少爺,您……您在這樣的日子裡……說這種話……未免也太不得體了……」
不得體???
白痴想了想,沒有想通。可這時,星璃突然左右看了看,湊到白痴的耳朵邊,輕聲說道:「小白,不是台詞的話最好不要說。另外……我穿的這套不是女士長裙,你沒看到格紋嗎?這依舊是蘇格拉裙。」
白痴就奇了怪了。你穿什麼裙子和我有什麼關係?還有,你把麵包帶到這裡來幹嘛?不知道這裡是龍潭虎『穴』嗎?
白痴決定不去理睬古古怪怪的星璃,而是轉頭招呼起那邊的小麵包。
「麵包,過來。」
—
譁然,又是譁然。
只不過這一次,觀眾們卻全都哭了起來。
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感慨,暗暗拿出筆將那位大少爺所說的每一句台詞都記錄下來,以備今後在某些時候可以派上用場。
—
小麵包歪著腦袋想了想後,終於跑了過來。她拉住星璃的手,有些害怕似地躲著白痴。
看到這丫頭這幅行為,白痴漸漸開始有些生氣了。他再次張開口,對著星璃吐出一句——
「麵包。為什麼躲著我。」
一旁的星璃原本已經整理好了思路,可她萬萬沒有料到,在這節骨眼白痴竟然又說出這種話來了?星璃那本來就有些紅暈的臉龐此刻變得更紅了。按照她的『性』格,對於白痴接二連三的說出這麼失禮的話她該立刻走人。可是按照劇本,她還是十分爽快的舉起帶著黑『色』手套的右手……
『摸』在了白痴的臉上。
白痴皺起了眉頭。
他有些想不通,為什麼星璃會無緣無故的『摸』自己的臉一下?
而更糟糕的是,在『摸』完之後,星璃立刻拉著小麵包,一副氣呼呼的樣子走向那邊的大門。可是在離開之前,她還是回過頭,似乎有些責怪,又有些哀怨的瞄了白痴一眼,這才離開。
「哦~~~!調戲俏寡『婦』未果,反而被打了一個耳光呢!」
「誰說調戲未果的?那俏寡『婦』不是還瞄了富家公子一眼嗎?不過,星璃穿成這樣還是好看。我也想被她打一耳光呢~~~」
「噓,別說話了,第二幕開始了。」
舞台上的燈光變幻,根據旁白說,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隨著房間裡的那個棺材緩緩下降,進入地板的暗格之時,這也象徵著時間過去了一個月。
這樣……可不行。
即使明明沒有什麼危險,但看著棺材進入暗格,白痴還是覺得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至少,絕對不能讓自己被牽著鼻子到處走。必須進行反抗……才行。
(暗滅。)
(呵,什麼事?)
(如果……我發動第一獄,能讓我暫時恢復活力嗎。)
(這個嘛……也許只有一點點能夠恢復吧。畢竟你已經休息了那麼長時間了,可以試試。我會暫時中斷你體內的魔血,這樣效果可能會差一點,但能夠儘量減少你使用後所產生的副作用。免得你躺著的時間又變長。)
腦內的交流停止,手腕處的鎖鏈立刻開始旋轉。漸漸的,白痴能夠感覺到一些異樣從體內浮現,原本已經長久控制不了的身體,漸漸開始恢復知覺……
「啊,小白?」
這次出現的赫然是黯,她依舊和以前一樣披著白大褂,腰上挎著個小腰包,裡面裝滿了扳手和螺絲刀。
黯是從另一扇門走進來的,看起來她對於四周的情況顯得很困『惑』。她看著周圍的環境,猶豫了一下之後,來到白痴身旁,說道:「你怎麼在這裡?這裡是哪?」
對於黯的詢問,白痴卻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在等……等到黯更進一步的靠近自己。
直到黯已經站在自己身邊之後……剎那間,原本不可以動彈的右手瞬間伸出,直接抓住黯胸口的衣服。而黯也對此吃了一驚,急忙後退。這一退,也將白痴從椅子上帶了下來。
「你……你做什麼啊!放開我!放開我!」
黯察覺到白痴此刻抓的不是地方,連忙想要反抗。但白痴現在豈能容人從自己的手心裡逃走?在這個四面皆敵的現在,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敵人!
白痴需要答案。現在的他比任何人都需要答案。
為了避免強行發動後可能產生的後遺症,所以通過第一獄,他唯一能夠自由移動的就只有這一隻右手。除此之外的左手和下半身全都是不能動彈。他就用這隻右手拖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整個人都壓在黯的身上,隨後,惡狠狠的道——
「這裡是哪,這是我才要問的問題。」
這一刻,黯的眼中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反而是驚訝了。
她看著這個趴在自己身上,一雙黑紅不同『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剎那間,她忽然想起莉蘿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嫁給麵包叭叭吧~~~!——
原先,黯只是把這句話當成一句笑話。因為白痴從來都沒有那方面的表示。或者說,他連一個這種類型的玩笑都不曾和自己開過。可是在今天,就在這間陌生的屋子裡,她卻親耳聽到了白痴剛才所說的話!
「你……你…………!」
黯的臉『色』,漸漸紅了。
而她的胸部,也漸漸開始劇烈的起伏。
這個本來十分男孩子氣的女孩,在這一刻卻是別過頭,不敢再看白痴的眼睛。就連聲音,也是幽幽的——
「你說什麼啊!你快點……放開我……」
放?
如果不是心裡有鬼,為什麼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如果不是心裡有鬼,在這種時候按照黯的『性』格,豈不是應該說「小白,你腦子有病啊!」這種話才對嗎?
這下子,白痴更加肯定了黯一定有隱瞞什麼,說什麼都不肯放手了。
人造的月光在舞台的上方停留,那銀『色』的光輝則落在躺在舞台中央的一男一女的身上。
原本,人們還不會以為發生什麼事。可是當那位大少爺突然出現「抓胸」,然後把他的表姐推倒,爬到她身上,還含情脈脈的說出那些台詞之時……
所有正在喝水的人,全都噴了。
所有正在吃東西的人,全都噎著了。
而原本就期待著發生點什麼的的觀眾則是開始吹起口哨,希望能夠看到更進一步的限制級畫面了。
黯眼看無法讓白痴離開,她的臉紅的更厲害了。
可是,身為諾利烏斯家的人,她怎麼能夠允許自己就這樣隨隨便便的交代出去呢?
「你……你從來都沒對我表示過什麼……今天……突然這樣……你讓我……怎麼交代好……?」
白痴緊緊抓著黯胸口的衣服,因為他的下半身根本就動不了,所以只能仰頭和黯對話。說實在的,這樣很累。所以,他乾脆加大力氣,把黯拉到自己的身子底下,用下巴卡著她的肩膀。這樣,他只需要歪過腦袋就能和黯平視了。
「不用怎麼交代,就老實交代。」
白痴依舊走在追尋真相的道路上。
黯側過頭,只見白痴的那張臉就停留在距離自己不到兩厘米的地方。兩個人的鼻子甚至已經互相碰觸。略微呼吸一下,也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氣息。
黯顯得更為難堪了。她連忙別過頭,雙手緊緊抓著身下的地毯,說道:「你……你這個流氓!我都說了, wwwzhaoshyan.com 你這樣……實在是太過突然了!也許我看起來很男孩子氣,但我也不是那麼隨便的!我也希望……我也希望……你……你至少……能夠多來點前奏……讓我……好有點準備啊……」
白痴咬著牙,目『露』凶光——
「你還是不打算說嗎?」
這一句,白痴加重了語氣。在過往的生活中,白痴很少用如此重的口吻說話。可是現在不同,現在,屬於『逼』供。既然星璃表現的那麼自然,經常和星璃走在一起的黯理所應當的會知道更多消息。語氣,當然要重一點!
瞬間,黯的身子停止了顫抖。
她睜大著那雙火『色』的瞳孔,嘴巴略張,臉上的神采表現出無比的驚訝。慢慢的……慢慢的……她轉過了頭,緊緊的盯著白痴……
「好,告訴我,你……」
吻。
充滿陽光氣息的嘴唇,貼在了白痴的唇上。
這一吻,不僅把白痴的嘴巴堵住,也給他的心頭,增添了無數的疑雲……
「好了!你的要求我滿足了!」
一吻過後,黯猛地把白痴推開。她抹了抹嘴唇站了起來,用一雙充滿淚水的眼神看著他,大聲道——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欠你什麼了!我們之間一?刀?兩?斷——!」
說罷,黯就從來的大門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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