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為親情而卑鄙
血雨,從天而降。
兩人的身體如同那些掉落的磚瓦一樣從半空中墜落。在下方的皇家草坪中砸出兩個大坑。泥水混合著血水四濺,在那無情的冰雨侵襲之下,逐漸湮滅……
「咕……嗚…………」
止不盡的紅『色』『液』體,從兩人的嘴裡湧出。
沙斗的瞳孔已經放大,看著天空的眼神中依舊充滿了不甘與憤怒。他的胸口和咽喉還在流血,但他這個人,卻已經再也站不起來了……
死,降臨。
在沙斗的屍體旁一個大坑中,愛因斯坦則是笑著……
他大笑著。
隨著他的每一個笑聲,血水都會從他身上那無數的傷口中湧出。人類的體溫也會從他的身體內快速流逝……
贏了……
冰雨侵蝕著身體,隨著視線的逐步模糊,他的笑聲也是難以止息。
視線……濕潤。
是淚水?還是那些冰雨進入眼帘?
但這有什麼關係呢?一切都被破壞了……一切的一切……都已被自己親手……
給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在大雨中回『盪』。
在這笑聲中,愛因斯坦抬起已經傷痕累累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笑著……
抽泣著……
…………遠處,傳來腳步聲。
已經視線模糊的愛因斯坦轉過頭,只見那個在公館中工作的男傭正向這邊走來。
這個男傭似乎很慌張,在四處查看著什麼。第一眼,他就看到沙斗墜落在地的那把巨劍,撿起來。
愛因斯坦勉力的抬起手,招呼著。那個男傭也看到他,邁著沉重而緩慢的腳步,拖著巨劍,緩緩走來。
「餵……你……在我死後……幫我……和我的兄弟……同『穴』而葬……就葬在……」
嚓。
巨劍,『插』入愛因斯坦的喉嚨,止住了他最後的遺言。
這一刻,沙斗的瞳孔放大了。
迎著那從天而降的雨水,他死死瞪著抓著巨劍的那雙手,以及那雙眼睛。
「咕…………咔…………」
喉嚨,被切開。
最後的血『液』如同泉涌一般從傷口中噴出。
愛因斯坦的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與『迷』茫,他用力的去伸出手,想要去抓握著劍的那雙手!
可是,那雙手只是極為冷靜的一轉……
咯啦。
愛因斯坦的頭部,就與脖子完全的分開。而留在他那瞳孔中的最後『色』彩,則充滿了不敢相信,與『迷』茫……
雨,瀟瀟而下。
繼續濕潤著這冷酷的世界。
握著劍柄的手緩緩鬆開,這名微笑的男傭也向後退去。
他抬起手,『摸』著自己的臉。在這冰冷的凍雨之中,一些「皮膚」慢慢被他剝了下來。在那張微笑的臉龐下,則是一張冰冷的面孔,與無情的眼神……
嘩嘩嘩—
雨,繼續下。
七天前……
「父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皇宮內,胡桃公主的寢室門前。王者背著雙手看著站在房門口的小女兒,面『色』冷靜。
胡桃看自己的父親不回話,立刻撒開腿就要往外跑,但王者是什麼人?他輕輕鬆鬆的抓住女兒的後頸,將她重新扔回房間裡。
「父王!」
「這幾天會比較『亂』,你就乖乖的呆在這裡面。」
「這算是軟禁嗎?父王!」
「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如果你願意這樣想的話,那就這麼認為吧。」
胡桃咬著牙,自從那天小麵包被莫名其妙的帶進皇宮之後,她整天都十分的害怕。
她怕……害怕一旦白痴知道了這件事後他究竟會作出些什麼事來。也害怕他是不是會不顧一切的想出什麼十分可怕的主意,作出些十分可怕的事情來!可是,她又不敢說……
她不敢告訴父王小麵包的監護人白痴的事情。生怕自己一說之後,王者會立刻讓白痴「閉嘴」。如果真的變成這樣的話,那自己與白痴之間的關係,那真的是無法挽回了。
「父王!您……您有沒有想過,您這樣做,那個孩子的家人會怎麼想?您活活拆散她和她的家人,將小面……那個小女孩獨自一人送去死什麼國,這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
「我當然知道這很殘忍。」
王者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的女兒,絲毫不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死勉國的新任國王好『色』,昏庸,無能,殘忍。那個小女孩過去就是絕對的受罪。相信普天之下,沒有任何一個有些良知的父母願意將自己的女兒送去供那位國王『淫』樂。」
「既然如此,父王您又為什麼……」
「因為,我也是一名父親。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是我在身為國王之外,一名父親最迫切希望的事情。」
那一瞬間,胡桃啞然了。
「正因為我知道把你嫁過去你不可能幸福,所以我才一直在猶豫,要怎樣阻止這件事情。」
王者彎下腰,輕輕抱住自己的女兒,撫『摸』著她的頭髮……
「胡桃……我希望你幸福。作為一名父親,只要你能夠幸福,即使是化為世人眼中的惡鬼我也在所不惜。為了你能夠幸福,我情願犧牲他人,讓別人骨肉分離。讓別人去替代你聯姻的工作,成為我國與他國脆弱和平的犧牲品。」
「你也許會認為父王很卑鄙,很無恥。但沒關係。只要你能夠幸福……只要你將來能夠和你喜歡人的結婚,永遠快快樂樂的話,即使你嫌棄父王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這也沒關係……」
胡桃被抱著……
那寬廣的胸懷,熟悉的體溫,身為一名父親的慈愛與殘忍,都透過這輕輕的擁抱傳了過來……
該哭嗎?
這一刻,胡桃很有種想哭的衝動。
但是,她卻無法為之感動。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父親這樣做絕對不能讓自己幸福!更有可能的……是帶來毀滅與災難!
被抱著……胡桃卻在猶豫。她想了好久好久,最後,終於一咬牙,推開了王者。
「父王!這個聯姻的工作……還是由我來!這……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我不能為了自己,就作出這種事來!」
被推開的王者眼神再次化為冷靜。他直起腰,默默看著自己的女兒,丟下一句:「胡桃,你的正義心很好,也很富有同情心。這是一名皇室應該具有的品『性』。但作為你的父親,這一次你卻必須聽我的。」
「父王!」
「什麼都別說了。在那個小女孩出嫁之前,你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呆著,哪都不准去。關門。」
說罷,王者一揮手,兩名騎士拉起胡桃寢室的大門。也不容其中那個小女孩反對,沉重的大門就已經合上,將她完全的關了起來。
王者往回走。冷靜的眼神象徵著他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
後世,也許會有人評價他的冷酷與無情,將子民當作棋子一般的利用。但,這又如何?和女兒的幸福比起來,區區的污名算的了什麼?
王者走在過道上。而坎帕,則已經等候多時。
「你也,想來勸我嗎?」
坎帕低著頭,沒有說話。
王者哼了一聲後,就沒有再和這位老朋友說任何話,徑直離開了。而坎帕則是默默望著王者離去的方向,嘆了口氣,走向胡桃的寢室。
吱呀一聲,胡桃的房門開了。在這個女孩驚訝的眼神中,房門外的騎士已經昏睡不醒,而坎帕則站在門口,面『色』沉重。
「坎帕校長!」
看到救星,胡桃猛地衝出房門。但他還是左看看右看看,在確認王者的確不在之後,才跳了出來。
「坎帕校長,您快點去勸勸父王吧!不然……不然……我真的擔心白痴會作出些什麼事來!」
坎帕搖了搖頭,.zhaohyn.co說道:「不行啊,公主。陛下為了您,是一定不會聽我的。」
胡桃急了,直跺腳:「那……那現在怎麼辦?」
「公主,可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找個辦法讓白痴冷靜下來,不要有任何動作。現在唯一能夠阻止她的,想必也只有您了。」
「他憑什麼聽我的?!現在我有時候就算用父王的名頭,他也不太聽我的了!」
「公主!您如果不去,恐怕就真的什麼都無法挽回了。」
說罷,坎帕就從懷中取出一枚『藥』丸,塞到胡桃的手裡。
「這是什麼?」
坎帕低下頭在胡桃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胡桃面『色』一喜,立刻將『藥』丸塞進懷裡,跑了。
「(未知語)就算是你,如果想要不撕破臉就搞定所有事,也是無能為力啊。」
一滴水滴浮起,水滴內反『射』出一隻水藍『色』的瞳孔。
「(未知語)現在,也只希望他不要太過分……太滅絕人『性』吧……」
城堡外,黑壓壓的天空依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可是,真的所有人都會為這樣的天空而鬱悶嗎?
不……
因為這漸漸陰沉的天空,讓一個早已定好的計劃更加完美,也更加的……
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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