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照片下的真實

  白痴伸出一根手指頭,道:「第一個錯誤,27日晚我隔著門,看似是在和汪說話,其實門內的是娜娜。她借著回房的理由來到閣樓,躲在裡面打字,播放留聲機。」

  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個錯誤,28日早上我們隔著門對話的依舊不是汪,而是佛假扮。」

  「接下來,第三個錯誤,30日上午被火焰焚燒的根本就不是佛,而是佛偷偷藏起來的汪的屍體,潑上油後進行燃燒的。因為屍體焦炭,面容模糊,根本就無法從外貌進行辨認。而且被燒之後,也根本無法分辨準確的死亡時間。這也就是他們選擇十人道路的預言進行謀殺的真正理由。」

  坦點點頭,對於白痴的話她沒有任何反駁。她思考片刻之後,說道:「那麼說來,老禿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發現了汪並不在閣樓裡面這個事實嗎?」

  「極有可能。其實我很難想像閣樓會只有一把鑰匙這個事實。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萬一紮羅·斯達特鎮長丟了鑰匙,被鎖在門外的話要怎麼辦?就這麼放棄這個保護室不用?所以,一定有備用鑰匙。而身為在鎮長官邸裡面服務最長的男傭老禿,就很有可能留有這把鑰匙。他一定是覺得太長時間沒能從閣樓裡面得到汪的消息,擔心之下開門進去。不巧,被娜娜和佛其中之一撞破,因此才遭致殺身之禍。」

  坦點著頭,仿佛在自我消化似的想了想,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說道:「小弟弟,雖然你解釋了很多。我也想相信你說的大多數都是真的。但是,你的話裡面卻有一點十分的不可思議。」

  「按照你的邏輯,殺掉遂利夫人的人應該是和她有著深仇大恨的吧?既然如此,佛可是他們的寶貝兒子,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母親?」

  「不,佛並不是遂利夫人和汪的兒子。至少,絕不是親生的。」

  「咦?!」

  「在佛的房間裡,我看過一本照相簿。裡面放滿了佛小時候的照片。從小到大,從未斷絕。」

  坦的眉頭皺起:「這說明什麼?不正說明他們夫婦很愛自己的兒子嗎?」

  「………………但,為什麼在封面上的是佛三歲時候的照片。而三歲之前的照片,卻一張都沒有呢?」

  坦愕然。

  「當時看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三歲前沒有照片。可如果將思維逆轉過來,不是沒有收集三歲前的照片,而是根本就無法拍攝三歲前的照片的話,那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遂利夫人和汪這對夫婦很可能是收養了當時年僅三歲的佛,並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收集照片。可是,僅僅如此並不能說明佛對他們兩人的恨意。不過從那些照片中,我很快就找到了另一個信息,揭示出另一個事實。」

  「他,在成長的過程中,始終遭受著兩人的虐待。」

  坦的眉毛由於驚訝而高高抬起,她回想起佛當時的痛哭失聲,實在想像不出這個年輕人竟然會遭受虐待!由於這個理由太過荒謬,她不由得高呼了一聲——

  「這不可能!!!」

  「可能。」

  白痴閉著眼,讓清晰的思路從自己的腦海內緩緩流過,說道——

  「在出發前來這個小鎮的兩天前,有一個人幫我送來了我的身份證明。那一天,她的衣著很反常,袖口長到幾乎遮住手掌,脖子處也被高高的衣領所掩蓋。整個人從上到下,只露出臉和手掌上的一點點肌膚,顯得保守的有些過頭了,這種穿著並不是她平時的習慣。」

  「可是,這樣的穿著是因為她前一晚曾經因為某些事情,得罪了她的父親。結果遭受其父親暴打的緣故。那些衣服根本就是為了掩蓋遍布身上的傷口用的。」

  「昨天當我看到佛拿出的照片時,竟然驚訝的看到照片中的他和我那位朋友完全一致的反常習性。不管是春夏秋冬,不管是颳風下雨,照片中的他始終是一身長袖衣服。即使是在風吹沙附近的山崖上,直面沙漠這種炙熱的地方拍的照片,也全都是一身正裝。」

  聽到這裡,坦終於明白了。她輕輕撫摸著懷中的孩子,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原來如此……如果那些照片真的如你所說,拍攝的那麼頻繁,但其中的佛卻始終都是穿著長袖衣服的話,那的確代表那是在掩飾著什麼。咳~~~沒想到啊,那個孩子表面看起來是那麼的愛他的父母,沒想到內地里竟然是那麼的狠毒。那對父母也夠狠,一邊虐待孩子,一邊還在人前偽裝出愛孩子的樣子,帶著他去四處拍照。呵呵,真是諷刺啊~~~」

  「…………………………」

  「那麼現在,他在哪?」

  對這個問題,白痴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自己棄船上岸的方向,在那裡,娜娜的屍體依舊躺在小船上。而那乾草堆中,流出的血水,已經凝固……

  坦也並沒有追問,她只是聳聳肩,笑道:「佛的動機明確了,那麼那位美麗的小姑娘的動機呢?為了錢?」

  「……………………**待。」

  「呃…………?!」

  「現在,她的復仇還沒有完成。為了替她完全的報仇,為了達成我的目的,我必須替她最後的復仇目標掃清一切前進的障礙。為了這一點,你——」

  黑色的劍尖指地,白痴的聲音飄蕩在雪原上,如同陰暗的幽魂。

  「必須死。」

  白痴的話讓坦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她的腰肢擺動,笑得前仰後合,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十分好笑的笑話。白痴任由她笑,手上的暗滅卻沒有動過分毫。就好比鐵鑄一般屹立在冬天的寒風中,紋絲不動。

  坦笑著。

  很快,她也笑夠了。

  這名女性伸手挽住自己略有凌亂的散發,平緩著自己的呼吸,說道:「為了最後一個目標?嗯……讓我想想。現在娜娜死了, www.zhaohyaco 佛恐怕也凶多吉少。兩個兇手先後伏誅。那麼,你還有什麼目標呢?…………對了,我沒有看到埃特和塞文。難道說,你最後的一個目標……就在他們兩人中間?」

  「………………………………」

  「呵呵呵,真是有趣的小弟弟啊~~~!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幫那最後一個目標賣命,不過為了那個你要殺的對象而來剷除我,你不覺得太過矛盾嗎?可以的話,我能和你聯手殺掉那最後的目標,不是嗎?」

  這個提議,被冰冷的沉默所掩埋。白痴根本就不能同意這個答案,現在,地圖就在那艘小船上。要想渡河其實並不困難,匿名者為了得到地圖一定會想盡辦法過來,然後就會沉浸在得到一切的喜悅之中。

  而他的機會,也就是在這一刻。

  劍刃,散發著吞噬一切的黑色光芒。

  劍柄處的血瞳,睜開,露出玩味的眼神。

  慢慢地……坦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女性的溫柔從她的身上離開,變成冰冷的殺伐之色。

  「最後,回答我一句。我覺得我的演技很好,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被你識破的地方。我極力的扮演著一個怨婦,一個格格不入的人。我不覺得我有會被你突然從背後進行刺殺的理由。」

  「……………………」

  「告訴我,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我不對勁的。」

  「……………………你的演技,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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