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如同已經被預定了一般再往前推進。
老鼠頭打開籠子,將裡面已經摔的暈暈乎乎的男孩拉出來,將其推到那邊的手術台旁。男孩可能已經骨折了,腳一軟,疼的在地上抱著小腿打滾。老鼠頭將他架在那張全是血跡的手術台上,用手術台上的固定皮帶將他四肢綁好。接著,才輕輕拍了拍男孩的臉。
男孩醒了,在劇痛下,他被迫著抬頭仰望。許多鳥籠內的孩子都過來看著他,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恐懼的好奇。
「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嗚!」
在男孩的驚恐之中,老鼠頭取出一塊酒精棉花擦了擦他的胳膊,就將一根乾淨的針頭直接扎進了他的靜脈,毫不客氣的拉起推桿。暗紅色的液體順著針筒被急速抽出,這樣粗暴的血液抽取讓男孩臉上一陣抽搐,好容易,才等到對方抽完血。
老鼠頭拿著這根針筒,看了看裡面的血量,微微點了點頭。他(她)沒有去管男孩,直接走向那些放著試管的地方,從一個看似冷凍儲藏箱的箱子裡取出兩個一模一樣,塞著軟木塞,裝著無色液體的試管。隨後,他就將針筒扎進其中一個試管,把裡面的血液全都推了進去。注射完後,老鼠頭就握著試管,輕輕的搖晃著。
沒有人知道這個傢伙到底在幹什麼。只知道他(她)應該正在用一種十分關切的目光注視著其中的液體。很快試管中的液體就慢慢呈現出黑色,很顯然,在出現黑色之後這個傢伙更加用力的搖晃著,似乎非常焦急。但再過不久,試管中的液體再次恢復成紅色,而他(她)搖晃的動作也重新變得輕緩。
結束了。
老鼠頭放下那個紅色的試管。儘管看不見臉,但他(她)放下之時手上的動作明顯顫抖了一下,似乎……他(她)非常的激動?
可是,下一刻……
他(她)的激動,就變成了那個男孩的噩夢。
這個人毫不猶豫的取出另一個軟木塞試管,又取出一個新的針筒迅速扎進去,將其中的那些液體完全抽出。他(她)邁著激動的步子,快步走向被綁在手術台上的男孩,取出酒精棉花擦了擦他的另一條胳膊,舉起針筒……
(會死掉的……嗚嗚嗚……)
這一刻,男孩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的整張臉都近乎扭曲,瞳孔更是在恐怖中擴張!他不斷的掙扎著,手臂不斷拉扯著那些皮帶,喉嚨里更是發出尖叫!
(不要……不要……嗚嗚嗚……會死掉的……絕對……絕對會死掉的……!嗚嗚嗚嗚……)
「你……你不能這麼做!不要……不要!求求你……算我求求你!不要——————!!!」
針筒扎進皮膚,男孩的拳頭立刻捏緊,胳膊上的肌肉也隨之緊繃,青紫色的筋脈從皮膚下彈起,任由那些無色液體進入這個身體……
「嗚……嗚嗚……啊……好痛苦……我不行了……我……我不行了!」
和血液注入液體不同,當這些液體進入他體內之後,這個孩子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猙獰。他吐著白沫,眼睛泛白,渾身發出劇烈的抽搐。他嘶叫著,哀求著,泛白的瞳孔注視著上方俯視著他的每一雙眼睛,尋求幫助。
「嗚……咕嗚!」
黑色的斑點,如同死亡的預兆,爬上了他的臉。
血水從他的嘴角溢出,他的嘴唇更開始變成紫黑色。
他抽搐著,顫抖著。四肢不停的掙扎,想要從束縛中掙脫。嘴裡不停的發出哀嚎,屎和尿也在這一刻失控,齊刷刷的流了出來。
惡臭,開始瀰漫。
鼠頭人望著手術台上這個已經被黑暗侵蝕的男孩,搖了搖頭,緩緩轉過身。他(她)沒有再去看這個男孩一眼,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似的,重新從那個小門內離開了。
空曠的房間內,只剩下那個男孩臨死前的慘叫。
黑色的斑點已經爬滿了他的全身,從遠處看,就好像爬滿了黑色的小蟲。
他咳著血,眼珠瞪出眼眶。
就這樣,他整整抽搐了十分鐘之後……
永遠,不動了。
……
…………
………………
比起剛才的吵鬧,這一刻,卻是無比的寂靜。
再也沒有一個孩子敢出聲爭吵,也沒有一個敢去搖晃那些籠子。
終於知道現實的他們全都很安靜,即使老鼠頭已經走了,可他們也依然不敢開口說話。
下面,那個大男孩的「身體」直挺挺的躺在手術台上,他張著眼,嘴巴半開,黑色的斑點遍布全身。一些膽小的孩子更不敢去看上一眼,仿佛只要和那雙眼睛對視,就會被立刻帶走,也變成這副樣子。
「嗚……嗚嗚……」
小麵包,蜷縮著……
她就躲在這個角落裡,兩隻小手握成拳頭縮在胸前,含著淚,蜷縮著……
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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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夜沒睡,所以在這個被軟禁的白天裡,白痴好好的睡了一覺。
這件客廳非常寬敞,沙發也很舒適。偶爾聽著外面雪花拍打窗戶的聲音在睡夢中沉思,偶爾也算是個好事。
睜開眼後,四周已經黑暗。再朝窗戶外看看,外面的雪已經無法反襯光芒,也化為了濃郁的黑色冰片。
時間……晚上9點。
也就是說,現在可能還不是殺人劇開始的時間。
白痴瞥了一眼放在旁邊桌上的食物,卻沒有動。他直接拉開自己的背包,繼續吃著那些簡單安全的乾糧。等到一頓飯吃完之後,他站了起來,開始打量起這間客廳。
客廳的裝飾很華貴。從擺在櫥窗內的諸多獎盃來看,這間屋子的主人一定是某種競技賽的愛好者。牆上掛著一個巨大的馴鹿頭,銀質的蠟燭台如同象徵一般聳立在房間中央的桌子上。牆角的書桌上隨意堆放著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再旁邊,就是那個有些熄滅的火爐,以及火爐前的幾張椅子。
白痴粗略的環顧了一下,最後,他走到那些櫥窗前,看起了裡面的獎盃。在其中一個最大,最豪華的獎盃上,他看到了下面鐫刻著的得獎人姓名和日期——
澤羅·斯達特,1127年塔塔洛杯年度總冠軍。
「……………………」
「看到新的名字,感興趣了嗎?」
聲音響起,白痴立刻回頭,暗滅藏於掌心。而那個進來的人則是微微一笑,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伸手撫平長裙的大腿部分,款款坐在火爐前的躺椅上。
年輕的寡婦,坦。
這個女人哄著懷中的小嬰兒,甜蜜的笑容完全沉醉在幸福里。聽著柴火在壁爐中劈啪作響的聲音,她一邊低聲唱著搖籃曲,一邊朝白痴望了一眼,露出微笑。
「……………………」
「你不問我,究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白痴抬頭望向大門,此時,門上正好傳來一陣鎖鏈響動的聲音。很快,他就明白了為什麼。
「唉……那位叫塞文的小少爺還真是厲害啊。我不過是替你說了兩句公道話,他今天白天就總是在擠兌我。後來我看他實在是粘著你那位姐姐情人不放,就又說了他兩句,他就和他的鎮長父親說,要我們輪流監視你一晚上。而我,就是首當其衝呢。」
白痴看了看這個女人,默默不響的也坐在壁爐前。望著那跳躍的火苗發愣。
一時間,房間內陷入沉默。白痴沒有任何的問題要問,而那位寡婦似乎也很沉得住氣,總是在時不時的逗弄自己懷中的小嬰兒。惹得她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笑聲……很輕,也很甜美……
聽著這些笑聲,白痴不由自主的轉過頭望著那個嬰兒,看出了神。坦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但她沒有說什麼,只是繼續逗弄孩子。直到這個孩子睡著了以後,她才抬起頭,笑道:「你應該也有育兒經驗吧。我是說……你那個失散的小妹妹。」
聽到坦說話,白痴才重新抬起頭。望了她一眼之後,白痴想了想,終於點頭。
「哎呀哎呀, zhaohyano 我猜對了?不過……很抱歉,我觸到你的痛處了。不過別擔心,我相信,那個小妹妹一定會生龍活虎的出現在你面前的。」
「……………………你,是誰。你的丈夫,是怎麼死的。」
終於,白痴開口問了一句。
只不過,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原本神色自然的坦微微一震。接著,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被一抹愁雲所籠罩。
「…………………………」
「…………………………」
坦沒有回答。
自從白痴問到這個問題之後,她就抱著已經熟睡的孩子,仿佛再也不開口似的坐在椅子上了。她的眉宇間傳來些許的悲痛,看起來,似乎是經歷了什麼十分傷心的往事。
(年紀輕輕就守寡,當然會傷心啊。人類小子,你還真是不會看人挑話題,怎麼一開口就是問這種讓人難以回憶的話題?)
(…………………………)
(呵呵,我知道。你是在試探這個女人是不是給你寄信的匿名者。但凡撒謊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從嘴裡露出些口風。那麼……呵呵呵,你看,這個女人是在撒謊,還是在說真話呢?)
(…………………………)
白痴沒有回答,或者說,他將這個問題的答案深深的埋在了心裡。既然現在也還很漫長,那不如就先從這個女人開始入手,稍微調查一下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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