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屋內,嫩黃色的燈光下,白痴查看著那些星璃送來的書籍。他一頁一頁的翻著,仔細小心的查看每一本書的具體內容。
和往年一樣,各種文藝書籍占了很大一部分。但可惜的是白痴對於這些東西卻是粗略掃過一眼就放下,真正讓他能夠靜下心來看的,只有那些「有用」的東西。
「初級舞台劇鑑賞入門?」
血瞳瞄著白痴手上的那本書,很顯然,白痴也是拿著這本書,感到有些為難。
畢竟,這種教材之前星璃都沒有送過。翻開扉頁看過之後才知道,原來星璃去年所在的初等部新開的課程中就有這麼一項。
「呵呵,果然是文藝系啊。竟然連舞台劇的欣賞方式都有?看看,不妨看看。看看這個國家在教導學生們應該如何去理解舞台劇呢?」
白痴瞥了暗滅一眼。視線落到了一旁的《中等數學》和《實用魔獸圖鑑》這兩本書上。畢竟對於他來說,這兩本書裡面的知識才是他最需要的東西。
「嗚嗚!傻嗶!傻嗶!傻嗶!」
就在白痴猶豫著是要聽從暗滅的建議去看舞台劇入門,還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去看數學或魔獸圖鑑的時候,一旁原本早應該睡覺的小麵包突然趴在窗台大聲叫了起來。她不斷的拍打著窗戶,同時轉過頭來衝著白痴大聲嚷嚷,顯得十分焦急。
白痴臉一沉,走到窗邊。順著小麵包的手指望去,就看見一個殘翼女孩不知生死的躺在草地的泥污中,背脊完全暴露在暴雨下,任憑那些雨水的拍打。
「……………………別管她。」
裝死是最通用的吸引注意力的方法,白痴當然不會上當。說罷,他拉過小麵包離開窗戶,想了想後,還是拿起那本數學,開始閱讀。
三十分鐘後……
「傻嗶嗶!嗚嗚嗚嗚!傻傻嗶嗶————!!!」
小麵包的吵鬧聲越來越響了,白痴才剛剛看明白書中的頭一條公式就被這小丫頭給弄得暈頭轉向。沒辦法,他也唯有放下手中的書,走向窗邊。
「別吵,去睡覺。」
「啊嗚嗚啊嗚!」
只可惜,小麵包似乎鐵了心了要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指著依舊躺在泥地里的蜜梨,不斷的叫著。
「呵呵呵,普通人在這樣的泥地里被暴雨暴打半小時,不死也會染上重病。如果這條小蜥蜴這樣還沒有挪動過的話,那只有兩種可能。」
「一,她想誘騙你去看她的心情實在是太過強烈。」
「二,她是真的暈過去了。」
「呵呵呵,你說,他會是哪一項呢?」
暗滅的口吻中充滿了訕笑與嘲諷,對它來說,似乎眼前又發生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在小麵包有些失控的大叫大嚷下,白痴卻是開始了思考。
但他並不是在猜測蜜梨到底是不是真的暈過去,而是在思考這兩種結果所可能導致的事情發展。
如果是第一種,那麼自己當然不能輕易下去。不過白痴也有自己的分寸,如果一個人能夠在這樣的暴雨下連續淋雨1個小時,並且是在不穿內褲的情況下的話,那即使她真的是第一種選擇,也有可能會讓她直接進入第二種狀態。
而第二種,則需要好好考慮了。在自己的房間門前突然死人,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的話,自己應該怎麼辦?
之前一時情急想要殺了她,但其實仔細想一下,就能夠察覺那個時候殺了她實在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在黑街中有一種慣例。真正的殺手在殺人的時候,是絕不會在自己的地盤上殺。因為這樣一來,勢必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不僅僅是屍體一旦被人發現後自己的嫌疑增大,而且也會惹來一系列的後續問題。在經過各種盤查之下,即使能夠查清死的人和自己無關,也很有可能有其他事情被警備隊盤查出來。
而如果想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那就必須對屍體進行處理。但可惜的是,人類的屍體似乎永遠都沒有那麼容易處理。
思考片刻之後,白痴終於作出了決定。他打開門,攔住興奮的想要跑出去的小麵包,拿起門後的一把雨傘就跳了下去,三兩步,來到倒地的蜜梨身旁。
白痴很警惕,他從這個女孩的後方繞過去,盡最大的可能把自己的危險降到最低。在他看來,這個趴在地上的女孩不僅不是昏迷,反而是一個隨時都會引爆的定時導力石炸彈。
慢慢接近,慢慢靠近……最後,猛地撲上!白痴用最快的速度以左膝蓋抵住蜜梨的背,右腳踩住她的右手,左手按住她的左手。而黑刃暗滅,則已經在第一時間抵住了她的脖子,只要這個女孩有哪怕那麼一丁點的異動,他的匕首都會毫不遲疑的割下去。
………………
沒有動。
蜜梨不僅沒有反抗,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小麵包站在樹屋上,緊張的看著暴雨中的白痴和蜜梨。而白痴在確定蜜梨真的沒有作出任何反抗之後,才伸出手,試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呼吸……很燙。
但她的背脊和手臂,卻是冰涼。
「呵呵呵,衣著單薄的在這種暴雨下餐風露宿,不生病才怪了!而且看看啊……呵,她竟然還有輕微的食物中毒現象。」
暗滅說的沒錯,蜜梨的額頭滾燙,但面色卻有些發青。將她翻過來,她那裸露在破布下的小肚子也在快速的起伏抽搐。症狀就和白痴第一次來到這裡定居,餓極了吃了樹上那些青果子一樣。 .zhasyan.m
「嗚…………嗚………………」
蜜梨看起來顯得很痛苦。不管白痴怎麼翻弄她,她就像是渾身沒有了骨頭似的,軟軟的。白痴再次試著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探了一下她的呼吸,在最後確認了她的身體狀況之後,站了起來。
「病重的小雌蜥蜴哦~~~!你的生命就要在此凋零嘍~~~!人類小子,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要不乾脆把她扔到外面去仍由她自生自滅?然後我們回家,繼續沉浸在數字的天國里?」
這把劍很愛開這種絲毫都不好笑的玩笑。這也是白痴最近越來越不想聽它胡扯的原因。抗著這個女孩到外面去拋屍?那大概是嫌自己不勾引人注目,想要多一點「關注率」吧。思前想後,白痴終於還是看了看自己的樹屋,再不無擔憂的看了看已經高燒不退的蜜梨,重新蹲了下來。
等她好了,趕走。
打定主意,白痴伸出雙手托住昏睡的蜜梨,將她橫抱起來。站在門前的小麵包一看到白痴這個動作,立刻慌手慌腳的去盥洗台上取毛巾。
懷中的蜜梨軟軟的依偎在白痴胸口,面色變得比紙還白。白痴哼了一聲,踏出一步。可他剛剛踏出一步後就停步,想了想,轉身從一旁的樹枝上拉下那條被暴雨打得更濕的內褲,大踏步的走向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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