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不會忘卻……

  (……………………我不明白。他演的這齣戲實在是太精妙了。但,我卻越來越猜不透他究竟想怎麼殺掉凱特莉娜了。你,知不知道。)

  (呵呵,是呢~~~你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你不明白的事情啊!很好,非常好!這個嘛……其實你也不需要知道,反正那種情況對你來說應該是絕緣的,你不需要知道。信我一次,你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對你來說更好!)

  空氣中,充滿了安靜……

  也許是太過安靜了吧,凱特莉娜的頭略微歪去,淡紫色的眼睛也越來越睏乏。凡流見了,急忙站了起來,說道:「那……那……小姐!我們……還是先睡吧!」

  話一出口,凡流立刻察覺自己說錯了話,急得面紅耳赤,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那個……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您睡床,我睡地板……不!我睡倒外面去!沒錯,就睡外面!」

  說完,畫家先生就好像逃難似的沖向大門,砰的一聲將門反鎖。靠在大門上打起呼嚕起來。

  房間內,大小姐的臉上依舊添著紅暈。在這間雜亂的畫室之中,她終於閉上眼,陷入沉睡。縮在一旁的白痴直到確定她真的輕輕打呼之後才稍稍鬆了口氣,轉頭看床上,那位小小姐和小小小姐也是互相抱著,睡的無比輕鬆。

  「呼……………………」

  「呵,對你來說,今晚又是一個需要時刻警惕的晚上了,對不對?」

  「………………………………」

  沒有回答。白痴只是靠在牆上,再次掃了一眼室內之後,閉上雙眼……

  ————————————————————————————

  第二天,10月29日,距離11月4日還有6天。

  今天一早,胡桃就憋得悶了,想要先回皇宮一次。洗個澡,吃些早點,然後再回來。說實話,這本身沒有什麼問題,可當她踏出廉價公寓,在街道的牆上看到一張畫著她現在妝容的「海報」時,則徹底傻了眼。

  白痴也跟在她的身後,看到她站在牆壁前發呆,就慢慢走了上去。映入眼帘的那張海報上除了胡桃如今這張面目全非的臉外,還有他此刻的鴨梨臉,小麵包的臉。當然,最醒目的自然要數凡流和凱特莉娜兩人的畫像了。

  通緝令——

  茲於昨晚23:30,萊爾斯伯爵的長女,凱特莉娜·奧比薇恩·萊爾斯小姐遭到一伙人綁架。為首者二十二三歲左右年紀,帶畫家帽,男性。除此以外,還帶有一男兩女三名孩子一起協同作案。特別聲明,此團伙為兇惡罪犯,行事作風殘忍,殺人無數,極為兇狠。任何市民見之都有權力將其處決。活口賞金為大人500蘇拉,孩子250蘇拉。屍體為大人400蘇拉,孩子200蘇拉。

  望知情者速與第9騎士團,風吹沙安全管理警備團聯繫。聯繫人,第9騎士團第6小分隊隊長,西格爾。

  以上。

  白痴視線下移,在通緝令右下角的簽名欄里,赫然印著雄鹿國王的印章。可見,這份通緝令是通過那位王者的同意而頒布的。

  街上,行人匆匆。偶爾有幾個人注意到通緝令,也沒什麼大注意。此時正是清晨,趁著行人還不多,白痴立刻拉住胡桃的手臂,將她往小巷裡拉。而胡桃也是愣愣的任憑白痴拉扯,臉上依舊掛著不敢相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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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信!我·絕·對·不·相·信!!!」

  在小巷中行走的時候,胡桃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我可是正義的使者哎!在這個城市裡還有人會比我更加嚮往和平與正義嗎?!為什麼啊!為什麼我現在反而要被通緝?!為什麼是綁架?我綁架誰了?!還有,為什麼是父王簽下的通緝令啊?!更過分的是,為什麼屍體也行?還凶暴?誰凶暴了!誰殺人無數了!!!」

  事情太過突然,胡桃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她用力的揉著眼角的淚水,還不斷拉著白痴的衣服大聲吼。白痴也沒去管她,快速往廉價公寓的方向前進。

  要知道,現在自己已經被全城通緝,要想保住一條命就必須立刻轉移!……哼,好可怕的C級任務。

  看到白痴不肯充當自己的護花使者,更不肯聽自己傾訴一下,胡桃真的是越發委屈了。她用力拉扯著臉上的那兩塊假皮,還不斷扭著脖子上那個變聲器。因為一時興起,誰能料到這兩樣東西反而讓自己成了通緝犯?問題是那兩塊假皮無論怎麼扯都拉不下來,脖子上的變聲器似乎也是經過導力石特殊處理,鎖的異常嚴實。

  拉扯了幾下沒用之後,她終於委屈的不行,嗚嗚嗚的哭了出來。

  看到胡桃不走,白痴終於不再耐著性子等她。上前拉住她的手就要拖。可胡桃卻像是鐵了心似的,一把甩開白痴的手,蹲在角落裡繼續哭著。

  但是……

  「嗚嗚嗚……嗚!啊啊嗚嗚!好疼!白……白痴!不要拉我的尾巴啊!好痛好痛啊!嗚嗚啊~~~~!」

  剛才說了,白痴沒有再耐著性子等她。在胡桃甩開他胳膊的同時,那隻鐵鉗般的右手早已經抓向胡桃的馬尾,倒拖著跑了起來。

  十分鐘後,廉價公寓門前——

  「嗚……嗚嗚嗚……」

  也許是因為現在的胡桃沒有能夠號召天下的力量了吧,白痴下手也逐漸有些不知輕重起來。只見她捂著自己的頭髮,淚眼汪汪的跟在白痴身後,一副還沒有哭夠的樣子。

  「…………時間,是七天。」

  這時,白痴那冰冷的聲音卻突然傳了過來。

  「嗯?什麼……什麼七天?」胡桃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嗚嗚咽咽的說道。

  白痴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那些化妝。這些妝如果不用卸妝水的話,大約7天後就會自動剝落。胡桃想了一會之後,終於明白了這個意思。

  「你……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要知道,以往的白痴可絕不會在乎胡桃的感覺。而且照著理性來說,如果胡桃真的被其他人誤殺的話,他本身也可以安全許多。現在突然開口告訴她只要撐過7天就能重獲新生,不由得讓胡桃感覺有些奇怪。

  「……………………」

  「你……嗚嗚……你是在……擔心……我嗎?」

  不知怎麼的,胡桃忽然覺得有些高興起來,抹著眼淚,嘴角有些翹起。可回答她的卻並不是那如同歌劇中演繹的一般深情一瞥,而是對方頭也不回的走進公寓,沿著樓梯走向凡流的房間。

  看到白痴走了進去,胡桃揉了揉自己的馬尾,終於有些忍住哭了。她擦乾眼淚,尾隨著白痴上樓。看到那個男孩寬闊而紮實的背脊,不知怎麼的,小公主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白痴回頭,看了一眼一會哭一會笑的胡桃,繼續朝前走。而胡桃卻是趁著這時節趕上,從白痴的身旁掠過,搶先一步趕到凡流的家門前。

  「嘻嘻,我先到!你輸了!」

  胡桃衝著白痴拉了個鬼臉, whaoshyan.om 嘻嘻一笑,推開門,一腳……踏了進去。

  ……

  …………

  ………………

  「………………???!!!」

  胡桃,沒有動。

  她就站在門口,目光有些呆滯的望著那剛剛在她眼前敞開的房間。

  白痴猛地抬頭,幾乎一個瞬間就出現在胡桃身後,順著她的視線掃視這座房間。

  ………………沒有變化。

  依舊凌亂,依舊放滿畫作。小麵包躺在床上午睡,她的衣服上已經沾滿點點顏料。在房間的中央,凡流正在和凱特莉娜說話。

  是的……全都沒變。

  變得,恐怕就只有胡桃……望向凱特莉娜的眼神。

  「你………………」

  剛剛的嬉笑,漸漸化為迷茫。胡桃就這樣一直看著正對著門坐在躺椅上的凱特莉娜,嘴角,輕輕震動……

  「………………是誰………………」

  凱特莉娜回過頭,望著胡桃。這雙原本還飽含幸福的紫色瞳孔內,此刻卻變成悲傷,與孤獨……

  「你是誰……?」

  胡桃說著。

  「這裡是哪裡……?」

  毫不留情的說著。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每一句話,都讓凱特莉娜的眼神變得更為傷懷,更為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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