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第89句話

  「住手——————————!!!!!!」

  突然的猛喝從背後冷不丁的竄出,白痴著實的驚了一下。接著,那個發出猛喝的少女也沒有去想平時警戒心滿點的白痴這次為什麼會如此的鬆懈,一個跨步衝上前,把小麵包從那雙「魔爪」之下奪了過來,抱著她,跳到那邊的床上。

  「白痴!傻瓜!你在幹什麼!沒想到……原本我還以為你既使是個多麼壞的壞蛋,也絕不會對小麵包下手!可是現在……現在!你到底在幹什麼!!!」

  白痴愣住了,但這也僅僅只是兩秒間的事。他盯著小麵包,只見她似乎對胡桃的「語言」有了反應,一雙小嘴唇開始開開合合,似乎是想要模仿什麼。

  ………………不好。

  這一刻,白痴的面色再次恢復成往日的冰冷。他踏上一步,伸出手,低沉著嗓門含糊的說道:「把麵包……給我。」

  胡桃哪裡會還?此刻,她正緊緊的抱著小麵包,將這丫頭壓在她那稍稍有些發育的胸部上。一臉正氣的看著白痴,大聲道:「我不給!如果你想傷害她,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胡桃這句話是氣話,可讓她沒想到的是,白痴在她的這句話出口之後立刻踏上一步,暗滅長劍瞬間出鞘。

  要是放到平時,白痴絕不會魯莽到「從胡桃公主的屍體上踏過去」。但這次不同,在經過了這麼多年之後,他現在終於到了要教小麵包第一句話的時候了。如果在這種節骨眼自己的努力被平白無故的破壞掉,讓他如何能夠忍受?

  胡桃一開始也是氣話,可看到白痴真的拔出劍走上來之後,她也不由得怕了。她向後退了一步,可腳步卻踩在被子上一滑,連同小麵包一起跌倒在床上。接著,她就看到白痴上了床,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身邊。

  很害怕……很恐懼。

  胡桃可能是除了坎帕以外,最了解白痴到底有多麼恐怖的人了。這種恐懼讓她害怕的想要立刻放手,遠遠的躲到一邊。離這個大壞蛋越遠越好!

  但是,在她的懷中,此刻還有一個小丫頭……

  如果她躲開了,這個小丫頭註定會被那個「瘋子」掐死。一想到這一點,儘管十分的恐懼,可她還是咬著牙,閉上眼睛,更加緊的抱緊了小麵包,嘴裡也開始不客氣起來了——

  「你……你這個傻瓜!你想殺就殺吧!但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小麵包的!我……我如果現在死了……我要馬上……馬上就做幽靈!然後不管是作祟也好,掀桌子扔椅子也好,我也……我也絕不會讓你傷害小麵包的!絕對————!!!」

  陰著臉的白痴,站在她的身旁,手中的暗滅散發出漆黑的光芒。

  可在胡桃懷裡的小麵包,現在卻是張著嘴,啊啊嗚嗚。她也許是感受到了一些「不同」點了吧,兩隻小手抽空伸出,放在胡桃那略微突起的胸部上,按了下去……

  「啊嗚~~~?」

  和白痴的明顯不同,透過小丫頭的雙手,穿進她的腦海。

  對白痴來說,現在也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剛才一時熱血沖頭,現在冷靜下來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殺掉這位「公主」。原因很多,多的他都懶得去整理。那麼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儘量安撫這位公主,讓她少說話,免得讓小麵包學會脫口而出才是最正確的。

  「冷靜。」

  白痴向後退了一步,坐在躺著的胡桃身旁。暗滅也重新收入鎖鏈之內。

  「走開!我不會讓你碰小麵包的!麵包……麵包那麼可愛,我絕對不會讓你碰她的!」

  胡桃閉著眼,大聲吶喊給自己壯膽。她這樣的吶喊聽在白痴耳朵里,可能比以往聽到的任何可怕消息還要嚴重!就連暗滅也發覺,此刻這個人類小子內心的動搖竟然到了以往從未有過的境地。

  「安靜,不要說話……」

  白痴強忍著自己內心的動搖,伸出手,輕輕按住胡桃的肩膀,想要讓她冷靜下來。可他才剛剛一碰,床上的胡桃就猛地一個哆嗦,身子縮的更緊,抱著小麵包的雙手也是摟的更緊。

  「我不會讓你傷害小麵包的!小麵包,別怕,有胡桃姐姐在,這個傻瓜白痴絕對傷害不了你!啊!快來人啊!這個白痴傻瓜要殺人啦!我會救你的,小麵包!!!」

  有史以來第一次,那雙以往從來都不會流露出絲毫感情的眼睛裡,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慌亂」!儘管這抹慌亂稍縱即逝,但還是無法掩蓋白痴那已經動搖的快要崩潰的內心!沒辦法了,眼看胡桃還是在這裡大叫,白痴唯有上前一把抱住她,右手死死的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發聲。

  胡桃被白痴這麼一抱,更是慌了。她抱著小麵包開始拼命翻身,嘴裡更是不停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因為胡桃的驚恐,小麵包也被她摟的更緊。但這一刻,胡桃的確摟的緊過頭了。小麵包被憋得揣不過氣來,難受之餘,發出「啊啊」的聲音。白痴一驚,急忙鬆開手跳下床。可惜的是,沒有了限制的胡桃似乎還沒從恐懼中回過神來,依舊抱著小麵包在白痴的床上滾過來滾過去,嘴裡還不停的叫囂著要保護麵包,決不讓小麵包受到傷害一類的話。

  一時間,白痴竟然發覺自己對胡桃儼然無計可施?!這讓他更加領略到「公主」那可怕的陰謀與高超的智商。就在他咬一咬牙,決定不管小麵包痛不痛,強行將她從胡桃懷裡拔出來之時……

  「啊…………嗚…………a……pa……ma……maa………a………」

  瞬間,白痴的呼吸屏住了。他一動都不敢動的站在原地,瞪著雙眼緊緊盯著胡桃懷裡的小麵包。而胡桃似乎也終於察覺到自己已經自由,翻滾終於停下,摟著小麵包瑟瑟發抖。

  「小麵包……小麵包……!如果真的有輪迴的話,下一輩子你別做這個傻瓜的貧窮女兒,一定要做我的妹妹哦!小麵包!」

  「mi…………a…………」

  白痴停止了呼吸,宛如一尊雕塑,矗立原地。

  「小麵包,下輩子絕對不會有人會來傷害你的,我向你保證!」

  「me……di……la……」

  「嗚嗚嗚……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是我和小麵包一起死掉的日子啊!嗚嗚……在今天,正義的力量消弱了,邪惡的力量增長了!我竟然死在一個白痴,一個傻瓜的手裡!但是小麵包,相信我,光明的一天終會來臨的!我們今天的犧牲絕對不會白費的!嗚嗚……小麵包!」

  「ma……mi……me……pa……sa……a……a……」

  「等到下一次,我們會以姐妹的形式,出生在一個開滿玫瑰花的花園之中!那個時候就不會有任何痛苦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只會有笑臉與祝福!我會送你金子做的馬車,用翡翠鑲嵌躺著你那美麗身體的花床!即使你的靈魂已經不再,但你的肉體依舊將是我的至愛!啊~~~我美麗的穌萊蒂娜,如果你的靈魂在天堂依舊過得快樂,我依然要在這裡宣布,你是我伽利略歐亞永遠的妻子————!!!」

  胡桃說著。是啊,她在說著。可說完之後,她才想起自己倒地在說什麼。

  …………呃……糟糕,昨天的歌劇太感人了,不小心漏出來了……

  一時把歌劇中的台詞給漏了出來,胡桃的臉上立刻羞愧的布滿紅暈。她偷偷張開眼,轉過頭,只見那邊的白痴卻是一臉警戒的看著自己,絲毫沒有大聲笑話的意思之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的確,白痴是沒有笑。相反還異常的緊張。他緊張的原因就在於胡桃突然亂七八糟的說了那麼多他完全聽不懂,也無法從言語中揣摩出任何潛在含義的台詞。那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公主」的暗語?是不是在警告如果自己敢再反抗的話,就一定會在下一個瞬間殺了自己?

  糟糕,太糟糕了。因為在這裡生活的太過舒適,有好長時間自己都沒有去那些黑街混了。難道是最近新出來的暗語嗎?

  白痴低下頭,臉上的冰霜濃的可以立刻喚來冬日的冰雪。在這個世界上混如果不懂黑街中的各種暗語的話,那也基本上等於死路一條。因為黑話中的每一句都由獨特的意思,有時候同樣的一句話在不同的場合更是能夠表達兩種截然相反的意思。眼下,「公主」已經拋出暗語了,自己如果一步踏錯的話,就等於公開和她叫板!那麼,自己的下場可能就是……

  咯啦。

  想像中,自己腦袋從脖子上分開的景象,已經帶著名為「恐懼」的烙印,深深的映入白痴的腦海。

  但……

  更讓白痴恐懼的事情,此刻,終於發生了。

  在胡桃一聲一聲的大叫之下,小丫頭的聲音越來越圓潤。她的嘴型也不再像是以前純粹的嗚嗚啊啊,開始有了變化。在胡桃開始抱著她,大肆嚷嚷了十分鐘之後……

  「你這個傻瓜!大傻瓜啊~~~!」

  「sa……a……」

  「傻瓜~~~!」

  「sa……i……」

  「傻——瓜——!」

  「sa………i………pi………di………di…………pi……」

  這一刻,白痴的計劃完全破產,他,攤著著雙手,徹底完敗於胡桃「公主」的可怕智商之下。

  「傻…………ti…………」

  「傻………qi………」

  「傻bi……」

  「傻……嗶……傻……嗶嗶…………」

  不太順暢的吐字從小丫頭嘴中發出,胡桃嚷累了,終於也察覺到懷中那小丫頭髮出的聲音。她驚訝的鬆開手,只見小麵包正捂著自己的喉嚨,不斷反覆嘗試著說出這個詞。

  白痴臉一沉,趁著胡桃鬆手的瞬間立刻上前將她抱了過來。胡桃原本想說什麼,但當她看到白痴再一次的「掐」住小麵包的喉嚨,兩隻手不停的揉搓,而隨著他的揉搓,小麵包的吐字也越來越清晰之後,她終於發現自己又幹了什麼事。

  手指按摩著,火龍舌的藥力開始充分散發。清涼的感覺滋潤著小丫頭的喉嚨,讓她一遍又一遍的說出這個詞。也許是出生後第一次嘗試說出有別於「嗚嗚啊啊」以外的話吧,她顯得很興奮,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說著——

  「傻嗶!」

  「傻嗶……!」

  「傻嗶啊——!咕嗚……傻嗶!嗶嗶……!傻……傻嗶嗶~~~!」

  終於,她的吐字完全正確。也幾乎是在她吐字正確的下一刻, w.zhaosyan.om火龍舌的藥力隨機消退,喉嚨處的清涼,也隨之淡了下去。

  白痴鬆開手,看著這個在原地蹦蹦跳跳,不斷喊著自己名字的小丫頭。他想了想後,終於還是不死心,伸手按住她。

  「麵包。」

  「啊?嗚啊!嗚啊!傻嗶啊~~!」

  聽到白痴叫她的名字,她高興的回應。

  「………………蘇拉。」

  「傻嗶?」

  「……蘇拉。跟著我念,蘇拉。」

  「嗶~~嗶~~!傻嗶~~~!」

  「…………伊奈兒。念。……做賊,念。……詐騙,強盜,殺人,念。」

  不管白痴怎麼說,可那個笑得無比開懷的小丫頭卻依舊只能用自己的名字回應著白痴。每當她這麼說之後,白痴的臉上都會浮現出一層淡淡的失望表情。可是他還是不肯罷休,不斷嘗試著。

  旁邊躺在床上,衣服有些凌亂的胡桃漸漸爬起身。一開始,她還覺得有些奇怪,覺得這個白痴難道真的白痴了?為什麼一直對著剛剛學會說話的小麵包說那些危險的東西?

  可越聽,就覺得那些話不正常,充滿了危險的氣味。終於,等到那邊的白痴失望過度,說出「鋼針插眼睛,念」這句話的時候……

  「你到底在教她什麼啊!!!」

  床上的枕頭,砸到了白痴的腦袋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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