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第一杯美酒

  「好了,看看周圍!哦,我忘了。雖然將你的大腦思考速度提升了,可你的運動神經卻沒有提升,所以法動,也法閃避。換言之,即使在你看來周圍的速度運行的再慢,也法迴避你快要被撕裂的這個事實。」

  「………………」

  「有趣。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思考有什麼脫身的方法。對於你這種不論怎樣都要活下去的頑強精神,我深感佩服。但事實就是事實,要安全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智慧有時候並不是唯一的籌碼。你還需要另一種東西,一種可以保證你安全的……力量!」

  「………………」

  「怎麼樣,願意和我一起品嘗這第一杯美酒嗎?你很快就會喜歡上這種美妙的滋味,但我又不希望你太過著迷,變得和上一位使用者一樣的沉淪於我之下,變成完完全全的附屬品。因為這樣會很趣。但我相信,憑你的定力,應該能夠抵禦這種美酒的誘惑?嘿嘿嘿,暫時。」

  「要……怎麼做。」

  「哦?這樣說來,你是同意了嗎?嘿嘿嘿,真是有趣啊。願意接受我的人啊,第一次就讓我來教你。你就好好的記住這一次的感覺,因為從今以後,你將會按照自己的意願來拔出我,讓我看看,你到底能將我的力量發揮到哪一種境界呢!」

  在接近於靜止的時間內,暗滅的劍柄處再次竄出一根漆黑色的鎖鏈。和其他鎖鏈不同,這根鎖鏈的頭部成錐形。這個錐子牽引著鎖鏈圍繞住小乞丐連續轉了四個圈,仿佛徹底捆綁住小乞丐似的。最後,狠狠的插進了小乞丐的右前臂末端。

  現實世界中,狼狗的利牙已經咬下,利爪也已經撕碎。在這剎那間,空氣中的暴風雪突然濃烈了起來,將所有的一切,全都卷進了白色的地獄黑暗之中。

  ……

  …………

  ………………

  暴風雪,為什麼會突然間變得如此濃烈呢?

  遠處的小女孩掀開馬車的帘子向外望去。只見空氣中瀰漫的雪花竟然變得更加濃郁起來。拉車的四匹駿馬剛剛還是好好的,可現在卻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似的,開始競相嘶叫。一股冷風吹來,讓小女孩打了個哆嗦,急忙放下帘子。但是這一刻,厚重的帘子似乎再也法隔絕外界的寒冷,溫暖的馬車內,迅速變成了一個讓人打寒顫的冰窟……

  …………………………

  傭人瞪著眼睛,嘴角抽搐著。在他的面前,暴風雪竟然厚重到了讓他看不清任何東西的地步。雪白而冰冷的六角形晶體將小乞丐和狼狗完全的掩埋了起來,沒有人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嗖——

  一個東西從中飛出,那是一條狼狗。再次看到自己的愛犬,傭人臉上的不安立刻消去了大半。可等到他看清那條狼狗的樣子之後,他的臉,瞬間就被凍住了。

  那不是一條狗,而是半條。它就像是被什麼異常鋒利的東西從中間線給切開一般,只有左半邊的身子。狼狗依舊張著嘴,做出一副作勢要撕咬的動作。它那被切開的側面並沒有流得滿地鮮血,而是被一層薄冰完全的凍住。就好像實體標本似的,傭人可以看清這條狗的每一個內臟,看到他那被切開的心臟,還留存有一些肉糜的胃囊,以及延伸至胃部的大腸。

  狼狗的身子,倒在雪地上。哐啷哐啷,就像是已經在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中放置了三天三夜一般的僵硬。難以想像,它在一分鐘之前還是活的,能夠動,能夠大叫。

  傭人愣愣的望著狼狗的屍體,大腦駭的停止了思考。也就是在這時,他面前的暴風雪逐漸的散去,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從白色的雪中,射了出來……

  「你……你……!你——!」

  暴風雪停了。仿佛畏懼著什麼似的,再也不敢落在那個孩子的身上。在他的腳邊,另外兩條狼狗的身體也全都被切開,它們的動作依舊維持著撲擊前的那一刻。

  嘩啦……

  輕響,從小乞丐的手上傳來。傭人低下頭,赫然看見一把比小乞丐的身子還要長的黑色巨劍插在雪地上!黑色劍的劍柄處環繞著松松垮垮的鐵鏈,隨著小乞丐手部的輕微移動,發出輕輕的嘩啦嘩啦聲。而在那劍柄處,則有著一個血紅色眼睛,大張著,瞪著他!

  傭人不能動了,就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一般,他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應該幹什麼。小乞丐的眼睛變得如血一般的鮮紅,他的右手死死的握著那把比他還要高的巨劍劍柄,嘴角……

  發出獰笑。

  「咯咯……」

  在血瞳的映照之下,小乞丐的左手,漸漸鬆了。原本一直被他抱在懷裡的小女嬰,現在,卻被他好像什麼垃圾似的,隨手丟下。

  「咯咯咯……」

  →

  不應該有的獰笑在雪花的顫慄中迴蕩,由於積雪,呼呼沉睡的小女嬰總算沒有被驚醒。她繼續睡著,閉著眼睛,不去看外面發生的真實。

  插進小乞丐右臂的鎖鏈形成了枷鎖,這個孩子慢慢的站直身體,用雙手,去握住那把黑色的劍。慢慢的,他將它從積雪中拔了起來,那些嘩啦作響的鎖鏈也在這一刻收緊,將他的右手和劍柄完全的綁在一起。現在,這個孩子就捏著那把與他的身高完全不相稱的黑劍,用那雙血紅色的瞳孔,注視著眼前的獵物。

  「你……你這個下水溝老鼠!耍什麼戲法!」

  傭人抬起手,試圖用手中的彎刀來克服心中的恐懼。

  手,落下。

  捏著鋼刀的手,躺在積雪中,末端的血液已經被冰冷給凍結。

  沒有痛楚……不,準確的說,是還來不及感受痛楚。就如同魔法一般,傭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瘦小的身體握著劍一揮,然後,自己的手就像是不再是自己的東西似的,飛了出去。。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冷靜,已經從這個小乞丐的身上消失了。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豐富」起來,第一口美酒所帶來的喜悅讓他法自拔,完全的陷入癲狂之中。

  「啊……啊啊啊啊!」

  疼痛,終於從斷臂處傳來。右臂的傷口已經被凍住,傭人捂著肩膀,撕心裂肺的大叫著。他轉過身,再也不顧什麼任務不任務,再也不去管輸了一百蘇拉後應該找誰出氣。他只想逃,想活下去。

  他邁出腳,他的腳向前移動,可他的身體卻沒有動。在那雙扭曲的慌亂瞳孔中,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一條左腿飛了出去,然後,就是自己的右腿,最後,是自己的左臂。

  啪——

  積雪,被揚起。

  傭人趴在冰冷的白色世界之中,嘴角,由於恐懼而扭曲。

  純白色的世界依舊一塵不染。被瞬間凍結的傷口中沒有流出任何一點玷污那些白色晶體的污穢液體。傭人的身體已經沒有了感覺,他努力扭動著自己的身子,想要翻過來。

  一隻腳,踏上了他的背脊。雪花慢慢飄舞的夜空之下,傭人的瞳孔已經被恐懼給瞪了出來。接著,一些不像是人類所發出的笑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不……不要!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法回頭,眼前只有白色。他極力的懇求著,對生的渴望讓他變成了不想死去的老鼠。但即使是如此的祈求,他身後的那個獰笑依舊沒有停止……

  咯啦。

  劍,插進了他的背脊。穿透心臟,從他的胸前刺了出來,將傭人釘在雪地之上。他大張著口,想要咳嗽,但卻沒有任何的血絲從他的嘴裡湧出。被割裂的背脊已經凍結,一層薄薄的冰霄覆蓋住了傷口。

  「咯……嗚……咔……!」

  破裂的心臟已經被凍住,落入地獄般的冰冷讓傭人的雙眼漸漸翻白。在他的背上,那把漆黑色的劍開始攪動,剛剛被凍住的傷口散發出玻璃一般的破裂聲,然後不等裡面的血湧出,再次凍住。

  漆黑的劍刃,沿著背脊的傷口慢慢的向下拉。從胸部一直拉到腰部,再從腰部拉到臀部。被瞬間凍結的傷口延緩了傭人的死亡,讓他一點一點的體驗身體被徹底切裂的滋味。

  暗滅,終於離開了這個人的身體。剛剛撕開一個人體的它,劍刃上沒有丁點的血跡。傭人的身體已經不再扭曲了,他張著口,雙眼翻白,已經變成了一具再也不會動,不會說話的肉塊。

  血紅色的雙瞳在雪夜下閃爍,小乞丐臉上的扭曲依舊沒有靜止。他大口的呼著氣,嘴角的獰笑帶給人一種被壓抑後釋放的感覺。隨著暗滅上的血瞳綻放光芒,小乞丐緩緩抬起頭,環顧四周。

  很快,他就在這片積雪中看到了他的下一個目標……那雪地中的襁褓。

  被猩紅的瞳孔帶動之下,小乞丐拖著劍,一步一步的走向襁褓。被鎖鏈緊縛的右臂上,枷鎖發出嘩啦嘩啦的輕響。他喘息著,嘴角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走到襁褓的面前,舉起劍,將那漆黑色的刃口,瞄準了其中的那個女嬰……

  血瞳,散發出興奮的光芒。這股強烈的光芒鼓動著小乞丐,終於,他的嘴角一咧……

  劍刃,刺下。

  飛舞的雪花中,黑色之劍毫不留情的插入襁褓。將那積雪揚起,在空中抖出一片花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