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麵包抱著自己的腦門,被白痴這一臉冷漠的眼神嚇得終於不敢再亂叫了。→她縮著小身子退後了一步,可當她看到白痴再次拿起報紙預備塞信箱之時,略有些膽怯的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伸出手抓住了白痴的褲腳。
「啊嗚!啊嗚!」
血瞳睜開,看著小麵包冷笑道:「喂,這丫頭看來真的是很喜歡幫你呢。雖然多數都是幫倒忙。」
「啊嗚~~!啊嗚嗚~~~!」
白痴塞報紙的手停了下來,他低下頭,俯視著這個拽著自己褲腳不放的丫頭。在略微沉吟片刻之後,他將手中的報紙,遞給了她。
「哇~~~!哇~~~~!」
小麵包臉上的害怕立刻被歡呼所取代,她伸出兩隻小手,緊緊的捏住那份報紙。然後轉過身,蹬蹬蹬的跑到那邊的信箱前,頂著報紙,踮起腳……
「嗚……!嗚…………!」
看樣子……她似乎是想把報紙塞進信箱裡面去?
可由於身高不夠,這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小丫頭拼命的踮著腳,對著那有一米之高的信箱望而興嘆。但她似乎沒有想過要放棄,頂著報紙,將下巴卡在信箱的支柱上不斷的拱著。似乎這樣就能夠和那些毛蟲一樣把自己給拱上去。
可惜,似乎上天註定了她這輩子不可能和蟲子一樣爬杆子。腳步一個不穩,小丫頭向後跌跌撞撞的退了幾步之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的臉……紅了。
想必剛才那一坐,讓她的屁股摔疼了?
白痴搖搖頭,緩步走上前。趁著這丫頭還沒有抽泣之前將她抱了起來,遞到信箱前。
「嗚……嗚?」
小麵包大概也知道了自己的能了?她偷眼回過頭看了白痴一眼,一臉生怕他生氣似的。而白痴則是始終維持著那副表情看著她,在對視約莫三秒之後,這個小丫頭終於揣摩出白痴沒有生氣,臉上的擔憂與害怕再次變成興奮,將手中的報紙塞進了信箱。
末了,還在信箱上拍了兩下。
「呼呼~~~!」
「幫忙」完成。小麵包回過頭,再次衝著白痴笑了笑。白痴卻只是搖了搖頭,背著拎包,再次朝下一個目的地跑了過去。而在下一個信箱前,白痴再次抱著小丫頭,讓她把報紙塞進去。下一個,再下一個……
直到,最後一份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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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時間已經到了六點。現在這時間也正是茶餐廳最忙的時候。原本就人手不足的店裡更是忙的炸開了鍋!那位店長親自撩起袖子,和手下的工讀生們奮力迎戰客流,可還是忙的焦頭爛額,暇顧及其他。
就在這時,一個店員不經意間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突然大叫道:「店長!已經六點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六點了!」正在後面指揮糕點製作師的店長不經意的回了一句。
「那麼那些報紙怎麼辦?都發光了嗎?」
「……………………報紙?!」
這位留著小鬍子的店長猛然一怔,立刻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副業沒有完成!其實仔細想想,他原本是預定派十幾個店員幫忙一起派送報紙的。畢竟那一千多份可不是什么小數目!可一忙起來就把這件事給忘了!現在怎麼辦?僅憑那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當然不可能把所有的報紙全都送完!
店長感到頭皮一陣發麻,似乎他已經聽到「上面」派人來和他聊天了。估計一定是來和他談談為什麼把帝國安排下來的工作放在一邊,而先忙自己的私人業務?到底是他顧著自己賺錢重要,還是幫帝國辦事更重要?
按照常理,錢可以少賺一點,但上面放下來的工作卻絕對不能延遲。而且這也不是什麼長期任務,大約再過兩三個星期就能夠補充完人手讓自己卸下擔子。可問題是現在自己的店裡早已經客滿,而且有一些還對自己的上菜速度感到不滿意。難道要他把這些客人全都轟出去嗎?這樣的話,等到報紙的任務結束了,自己的這家小店估計也「結束」了。
「媽的!」
店長把手中的毛巾往案板上重重一掄,快速向店門的後方跑去。他已經能夠想像得到,那裡還是堆著如同小山一般的報紙。而自己,也註定要被上面叫去喝茶聊天了!
空曠…………
內心糾結的店長,看到的卻是一片空曠。
原本塞滿報紙的後堂現在卻空的讓人如此舒心。店長揉了揉眼睛,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太焦急而看錯了。可定了定神之後,看到的依舊是一片的空曠……
「這……店長?」
有些不放心的店員也跟著店長來到這裡。他們每個都撩起袖子,預備大幹一場。可看到這裡的空曠之後,也露出和店長同樣的表情。
「我不知道……別問我……!」
店長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開始回想。很快,他就想到了那個孩子。不過,說什麼他都不敢相信,那個孩子竟然能夠在短短的三個小時之內派發出去一千多份報紙。所以,很可能是那個孩子帶著報紙出去後一扔了之,完全沒有送到那些學生和老師的手裡!
當下,店長立刻派了一個腳力夠快的孩子出發去向那些客人詢問,如果真的沒有拿到報紙的話一定要道歉。而且,他已經預定好要發出一份任務申請,要把那個小乞丐給抓出來,然後送交審判法庭來判罪!
可是……
當那位店員回來的時候,說出來的卻是所有人都很滿意,沒有一份報紙遺漏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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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屬於星辰。。
安全,則屬於黑暗。
夜已深,人已靜。白痴將吃過飯昏昏欲睡的小麵包放在床上,輕輕拍了拍那顆已經把木屋破壞的體完膚的杜蘭樹。
杜蘭樹的樹葉再一次害羞的收縮起來,白痴則是開那扇已經扭曲變形的木門,從已經離地兩米的屋子內跳下,穩穩落地。
鎖鏈咯啦作響,趁著黑暗,白痴緩緩移動腳步,前往位於學院中央的輝煌之塔。搭著升降梯來到塔頂,開校長室的大門。在那寬大的辦公桌背後,坐著的是正在看文件,喝紅酒的坎帕校長。
房間內唯一亮著的燈就只有辦公桌上的一盞,燈光昏暗,除了坎帕之外法照出這裡的其他人。白痴並不反感這種環境,因為黑暗越多,能夠容他藏身的地方也就越多。他走到辦公桌前,伸出左手,攤開。
「六個伊奈兒。」
坎帕校長從剛才開始就沒有看過白痴一眼,在白痴伸手之後,他只是很隨意的從抽屜里摸出六個銅製錢幣,放在白痴的手中。
得到報酬,白痴就沒有必要再在這裡待下去。他轉過身就要離開,而坎帕也沒有做任何想要挽留的意思。白痴走到大門前,伸出手,按住門把手……
「你已經存了多少錢了。」
冷不丁,昏暗的光線中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
白痴按著門把手,沒有回答。
「嗯……根據我的計算,算上你上次賣門票的錢,應該有接近六百蘇拉左右了。」
終於,白痴緩緩回過頭,冰冷的雙瞳充滿戒心的凝視著那位昏暗燈光下的老人,警戒著。
那些錢是他辛辛苦苦才積存下來的。這位校長詢問白痴的存款餘額是想幹什麼?難道是想敲詐?還是勒索?
坎帕當然留意到白痴的眼神,他只是哼了一聲後,將手中的那份文件扔在桌上,再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樣下去,你什麼時候才能積攢到1000蘇拉買火龍舌?而且,並不是說你給那丫頭餵一次火龍舌就能夠治療她的喉嚨。之前我也說過了?這可能只是『有部分效果』而已。」
白痴在等,他在等坎帕把話說明白。
坎帕換了一個較舒服的姿勢躺在那張真皮椅子上,繼續維持著嘴角的冷笑。在等了一會兒之後,他指了指剛才扔在桌上的那份文件,示意白痴可以看一看。
白痴想了想後,走上前,將那份文件拿起。只見這份文件是用燙金鑲邊裝訂而成的,根本就不同於平時白痴所接手的那些級任務的任務簡報。而且在文件的正面,十分工整的寫了一行十分飄逸的文字——
邀請函。
白痴打開這份文件看了起來,與此同時,旁邊的坎帕也是轉過椅子,望著落地玻璃外的夜色開始解釋起來——
「黑龍帝國,這是一座國土面積與雄鹿帝國差不多大小的中型帝國。與雄鹿相鄰,以死亡沙漠作為邊界,在三十年前曾經與雄鹿誓成水火,局部的戰爭與侵略時有發生。」
「在現今的雄鹿國王陛下登基之後,陛下通過種種手段終於與黑龍帝國達成了停戰協議。距今都相安事,形成了和平共處的大好局面。」
外的夜色深沉,白痴繼續看著這份邀請函,耳邊迴蕩著坎帕的解說。
「今年春,是雄鹿與黑龍兩大帝國達成和平協議的三十周年。為了慶祝,黑龍帝國的戰爭巫女,也就是現任的帝國執掌者,加西亞·德絲公主送來了這份邀請函,邀請雄鹿帝國內最強的學院中的十位最優秀學生,前往黑龍帝國與他們派出來的十位學生進行一場友誼賽。」
「這場比賽可以算作是兩國三十年和平協議歡慶的序幕。論雙方誰輸誰贏,都能夠成為雙方友好的奠基石。屆時也歡迎我國其他人員前去黑龍帝國觀戰,並出訪外交使節。」
「以上,就是這份邀請函中的主要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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