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曄啦啦啦啦………………,……………
雨,下著。
今天,才剛剛是聖夜祭渡過的第一矢,但這場由雪化成的雨,卻給人如此冰冷的感覺。
墓地。
這塊本該享有許久的寧靜的地方,現在,卻有著一種別樣的「熱鬧」。
許許多多的的人都聚集在這裡。但,儘管人很多,卻沒有什麼人說話,整塊墓地中,一片死寂……
這不是一個人的葬禮。
是許多個。
只不過短短的一天,數百條性命就在風吹沙中失去,數百個家庭破碎,妻離子散,失去了本該擁有的歡樂,與寧靜。
寂靜的墓地中,下著雨……
也許,也只有那不知道為什麼母親不再來擁抱自己,父親不再來親吻自己的孩子,才能在這種情況下發出委屈的哭鬧之聲。
除此之外,就只有那淅瀝而冰冷的雨水,成為了此刻唯一還在發出聲響的存在……
白痴,坐在輪椅上,身上裹著繃帶。
身體虛弱的他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這樣坐在輪椅上,才能勉強行動。
肚腹上的傷口實在是太重,他的整條右臂也全都粉碎性的骨折,被石膏層層包裹。
推著輪椅的,是托蘭。
在托蘭的身旁,是手中捧著傷重不已的松鼠的黯。
他們,也是來參加葬禮的……
魯尼答侯爵家的葬禮。
風吹沙的年輕國王走上前來單手護在胸前,閉上眼,在墓碑前默默地禱告。
一旁,神冬打開《聖約典章》,默默念誦著那些安慰死者的禱詞。
那充滿空洞的聲音貫穿整個墓地,和那些雨水,混合在了一起「願這個靈魂在另一個世界永享安樂,願其回歸最偉大的神靈身旁,享受永恆的快樂。」
「願女神永遠地祝福這個靈魂,為她」
嚓一把兵刃,直接貫穿了神父手中的《聖約典章》。還不等這名神父反應過來,一個人影已經抬起一腳,直接踢飛他手中的書本,一隻手,也是在剎那間,抓住了他的衣領。
「你這個混蛋,你在念什麼!」
奎琳的臉上,掛著淚痕。
一身黑色禮服的她,金色的雙眼中透著憤怒和悲傷。她咬著牙死死盯著這個神父,直接抄起手中的冰刃,對準了這名神父的脖子。
「我說你個狗娘養的,你到底在念什麼!!!」
魯尼答家族中最後一名成員,現在,在這場暴雨中宣洩著自己的怒火。
在她的身旁擺放著一口她親手製作的寒冰棺材,在那裡面,穿著正統魯尼答家族蘇格拉裙的星璃,正安詳地躺在裡面神情,卻是如此地安穩……
但這種安穩,卻讓這名姐姐悲傷,絕望。她現在近乎癲狂地抓著那名神父,直接大力地搖晃!而她手中的兵刃,也仿佛有些控制不住一般,就要往那名神父的胸口插進去!
「快制止她!來人!」
參加葬禮的金國王一聲令下,立刻就有兩名士兵衝上去拉開了神父和奎琳。但已經悲傷到極點的奎琳直接一個轉身,將兩名士兵直接甩開!她轉過頭,金色的雙眼死死盯著那邊傲然衝破天空的世界之樹,舉起手中的兵刃,對準樹冠的頂端「要她祝福?這就是讓她祝福的代價?!如果這就是讓她祝福的下場那我情願……嗚!嗚一!!!」
一隻手,直接捂住了奎琳的嘴。
而這隻手的主人,則是屬於那位盲眼的長公主。
杏閉著雙眼,面對前方的奎琳,她緩緩地搖了搖頭。
在這個世界上,神的意志就是絕對的沒有任何人能夠違抗神的指令。
想要活下去,那麼就必須遵守規則哪怕,這種規則是如此的悲慘,如此的絕望。
就連讓人發出一聲憤怒都不可能的絕望。
奎琳咬著牙淚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來。
杏察覺到她臉頰上的淚水後緩緩縮回手。奎琳則是緊咬著牙關,身體也不由得發出些許的顫抖,轉過身,來到那副冰棺的面前,跪下。
冰棺中的星璃,是如此的美……
美的,就如同她還活著一般。
但現實卻是如此的殘酷,殘酷的讓人連做夢的可能都沒有。只剩下最悲傷的哀…
奎琳跪在墓前,哭著。
伴隨著掘墓人一鏟一鏟的將那些浸滿了雨水的泥土堆到冰棺之上,伴隨著那些污穢的塵土完全掩蓋住其中那舉世無雙的容貌奎琳,就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了起來。
葬禮還在繼續。
今天,可能註定不是一個好日子。
托蘭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推著白痴的輪椅往外走,不忍再去看那悲傷的場面。可他一走,那邊的金自然也是停止了祭拜,一併走了過來。
啪一一名士兵打著傘,過來擋住了白痴和托蘭頭上的雨水。
金則是帶著杏,只留下黯還在那裡陪著奎琳,快步趕了上來,和白痴並肩行走。看得出來,他是想要詢問些什麼。
「老師,現在的情況,想必也不需要我多說了。」
一陣冷風吹來,吹起金身上的那件黑色外套,露出裡面的金屬鎧甲。
這名小小的國王抬著頭,小栗色的瞳孔死死凝視著那邊的世界之樹,望著那樹冠,說道一「昨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突然了。這裡面實在是有太多我無法理解的東西。能請您向我說明嗎?」
咕嚕咕嚕……
輪椅,向前行進。
但輪椅上的白痴卻沒有說任何話,他就像是一具失去了拉線的木偶一樣,目光呆滯地坐著,不動,不看,不想,
自然,也不會說任何的話。
推著輪椅的托蘭緩步前進著,他始終看著自己的主人,片刻後,又轉過頭,看了一眼那邊緊跟著金前進的杏。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這名死亡騎士略帶試探性地低下頭,說道一「主人,如果您不反對的話……」
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
見此,托蘭終於呼出了一口氣,轉過頭,緩緩說道「人類之王,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的疑惑,也知道你有很多的不解。那麼,如果你做好了心理準備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一切。不過,我希望你能夠在屏蔽了周圍所有其他人之後,再來我這裡尋求〖答〗案。」
金一愣,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士兵。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平民緊跟著走了過來,看起來,似乎也是想要從這邊的白痴嘴裡得到一個〖答〗案。
「…
我明白了。請兩位去旅館下榻。還有,黑龍老師的傷勢……不要緊嗎?」
「謝謝你的關心,雖然傷重,但只要你惦記著她,不希望她死,那她就不會死。」
在輕輕說了這麼一聲之後,托蘭再次推著輪椅離開。而金,則是在驅散了身後的隨從之後,只帶著杏,緊跟著白痴和托蘭而去…
另一邊雨水,已經濕透了奎琳的衣服。
她呆呆地跪在那已經掩埋完畢的墳墓之前,看著那些黑色的泥土。
已經分不清了分不清眼角的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整個魯尼答家族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父親死了,星璃也死了……
整個家族,現在就只剩下自己一個……
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原本自己快快樂樂的家庭會變成這樣?
星璃這個孩子是那麼的善良她甚至從來都不會對別人說一句過重的話,她雖然天資聰明,但卻將自己的智慧完完全全的用在怎麼樣才能更好的幫助別人身上。
為什麼……這樣的她會死的那麼快……
她才那麼的年輕看起來好像連力歲都不到的她為什麼黯,在旁邊看著。
她撫摸著懷中那個渾身上下都包裹著繃帶的小松鼠,在這隻小松鼠的旁邊,那枚榛子也是極為關切地看著自己的妹妹,一言不語。
「姐姐……」
不知什麼時候,li蘿來到了她的身旁。
已經長成一個大姑娘的li蘿將自己的那頭火紅頭髮紮成一個側馬尾,她打著傘,帶著些許懇求的目光看著黯。隨後,轉過頭,望著那邊高聳入雲的世界之樹。
「一切……真的已經無法挽回了嗎?」「無法挽回了。至少,那個已經不再是我們認識的麵包了。」回答li蘿的並不是黯,而是同樣走過來的可洛。
這名金色歌姬同樣穿著黑色的葬禮服,抱著雙臂,站在li蘿的面前。她的目光冷冷地遙望那邊的世界樹,語氣冷淡地說道「現在的那個人不,也許已經不能說是「人,了。現在的那個存在已經到達了某種我們一輩子,甚至是幾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那個人已經不是麵包了,而是準備在一年後奪取我們性命的那個人。
她連自己的老師都殺,這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
li蘿一咬牙,立刻扔掉手中的雨傘,衝上來,一把抓住可洛的衣領,大聲道:「喂!你到底什麼意思!麵包變成這副樣子一定是被逼的!我相信她肯定是受了那個嗚!嗚嗚!」
在li蘿還準備說什麼徑之前,可洛卻是直接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嘴。li蘿的嘴巴成了一個圈型,只能在那裡嗚嗚的叫了。
「說話,小心點。如果你不想那麼快就死的話。」li蘿一愣,嘴裡的嗚嗚聲停止。見此,可洛才縮回手,繼續抱著雙臂。
「我說你們兩個,聲音稍微輕一點。現在可不是鬥嘴的時候……………」黯皺著眉頭,勸說道。可她的話剛剛說完,突然間,那邊跪著的奎琳突然間站了起來。只見她雙手一甩,在確認了自己左右手上的八把冰刀之後,立刻轉過身,一把扯掉身上的那件葬禮服,捏著雙拳,朝著神聖恩寵的方向走去。
「魯尼答侯爵大人,您想要做什麼?!」黯驚訝了一下,立刻就要伸出手去拉扯黯的手。可她的手指才剛剛接觸到奎琳的手臂,一股淒冷的感覺就透過她的肌膚,傳遞到黯的〖體〗內。
「呀!」
黯受不了這種冰冷,腳步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見此,li蘿連忙從後面扶住她的姐姐,關心地說道:「小心點,姐姐。你現在可不能出什麼事啊!還有,那個魯尼答阿姨!你要幹什麼去?」
奎琳沒有回答,她就這樣捏著雙拳,走出墓地。那雙金色的瞳孔死死盯著那高大的世界之樹,那副嚴謹認真的表情,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這個人竟然是那個玩世不恭的龍女王奎琳!
可洛一驚,立刻衝上去,一邊沖一邊說道:「快阻止她!她要去世界樹!」
說罷,li蘿已經心領神會,和可洛兩人同步趕到奎琳身前,張開雙臂阻攔。
「奎琳阿姨!你冷靜點!憑你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
「魯尼答侯爵大人,請冷靜,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只可惜,兩人的阻攔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奎琳只不過雙手一分,一股寒氣就將兩人完全的迫開。
事實上,如果真的要說數一數二的高手,除了那些神魔之外,恐怕奎琳魯尼答,已經能夠說的上是整個風吹沙,最頂尖的超級高手了。
這樣的超級高手想要前去的道路,當然沒有人能夠阻攔的了。
甚至連站在她面前,讓她的腳步略德一緩的資格,都沒有手,拉住了奎琳的後衣領,將她往後一拽,一扔。
她就像是一個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嬰兒一般,一屁股坐在泥濘的地上。呆呆地,望著眼前那個阻攔了自己老人。
「孩子,別那麼急。魯莽和憤怒會讓你看不清前方的道路。現在的你,需要的是一份冷靜。就像是你的力量,你的天賦。」
一個佝僂的老人,拄著拐杖,面目慈祥地站在她的面前。那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關懷,似乎可以讓這場冰冷的雨水,也變得略顯溫蜘…
老人的身旁,站著一個臉上帶著面具的白髮女子。雖然看不清表情,但面具兩邊露出的尖耳,本身就代表著這個女子的不同。看得出來,她對這個佝僂的老人似乎十分的尊重。
「你是誰?竟然膽敢阻攔我!」
奎琳立刻站了起來,她滿腔的憤怒無處發泄,只能往這個老人的頭上宣洩!
只是,這個老人並沒有因為這個女孩的無禮而有絲毫的反感。他只是十分憐憫地看著眼前的奎琳,搖了搖頭~
「冷靜下來,孩子。如果你想死,也不急著一時。現在還有整整一年的時間去改變,你憑什麼認為這一年裡不會出現什麼轉機?如果你就這樣去送死,等去到死者之地之後,你要如何面對你那無辜慘死的家人?」
老人的手指,指著那邊星璃的墓碑。
也許是這樣的一句話,讓奎琳的精神稍稍冷靜了一下,她咬著牙根,低著頭。
雙拳開始被一層寒霜所籠罩,但這卻是無力的寒霜。
「記住我說的話,你們還有一年的時間。一年的時間裡面可以做很多事。不要輕易地放棄自己的性命。一年之後,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命都是如此的重要,如此的不可或缺。」
說完這些話,老人就再也沒有去理睬奎琳,轉過身,走了。而她身旁的那個面具女子也是看了一眼奎琳之後,跟著,離開了。
佝僂的老人,在那飄潑的雨水中緩步前進。
陰冷的細雨之中,他的步伐卻沒有任何的遲疑與減緩。
那雙抬起,注視著世界之樹的眼睛裡,也沒有任何的恐懼和迷茫……
有的,只是一種深深的惋惜……
和遺憾。
「師父。」
乖離輕輕叫了一聲。
佝僂的老人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
那彎曲的腰板直了起來,蒼白的短髮也開始變成烏黑的等身長發。
她拉住自己的秀髮,取出一根絲帶隨意地打了個結。在路過一條小巷之時,一頭早就等待多時的白色巨狼也是就此走出,駱起那名黑髮少女。在又一次地看了一眼那株世界之樹之後,黑髮少女嘆了口氣,
拍了拍巨狼。巨狼轉過身,朝著城市的外面走去。
「(精靈語)師父,一年後您參戰嗎?」
乖離有些等不及,叫出聲來。
可對於這個回答,少女卻是面有難色地搖了搖頭「(精靈語)這個世界,是屬於她的世界。」
「(精靈語)乒格來說,你們所有人,都是她的「私有物品」
「(精靈語)對於她自己的「私有物品」她是想好好保存也好,玩弄也好,甚至破壞也好,我身為一個「外來者」都沒有什麼權力去干涉。」
乖離:「(精靈語)師父,我,不太明白」
少女搖了搖頭:「(精靈語)你不用明白,只要知道我沒有什麼權利去干涉她的選擇就行了。我只有對她進行「勸阻, zaoshyan.c 的權力,可不能去奪取她的「私有物」
乖剖氐下頭,沉默著……,………
「(精靈語)不過,也別太在意。畢竟,這已經不單單是你們的戰鬥,而是整個悲傷大陸的戰鬥。」
少女回過頭,神情嚴肅地衝著乖離點了點頭,說道「(精靈語)雖然我沒有資格加入一年後的那場戰鬥,但我可以利用最後一年的時間來教你怎麼控制六道之炎。另外,我也會去遊說你父母的兩個種族,再次和人類站在同一戰線之上。相信以現在的狀況,那兩族一定會接受的。更何況,現任的精靈女王還是我的老朋友。那麼,你願意來嗎?」
乖離抬起頭,望著少女。片刻之後,她轉過頭,看了一下那邊的世界之樹之後……
終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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