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父親

  第五年故事008,父親

  (039

  雷米lì亞是一個年僅兩歲的孩子。

  儘管她的〖體〗內擁有著血族的力窶,但即使力量再怎麼樣,也僅僅只是一個兩歲的孩子。搜索最新更新盡在.br/現在,正是艷陽高照的中午。

  可在這午日的下方,這個小女孩卻是抬著頭,看著眼前那雙翡翠sè的瞳孔。而這個小女孩的那雙紫sè瞳孔中,此刻,卻是不經意間,泛起一層猩紅。

  麵包笑著……

  她輕輕捧著這個小女孩的臉頰,那雙白皙交nèn的手指更是在她的臉龐上划過。

  (來,可愛的小雷米。聽姐姐的話,啊。要知道,你可是擁有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血統。你的鮮血比任何人都要來的珍貴。)

  (這樣優秀的你,怎麼可以就那麼簡單的,就被你那個還沒有來得及出生的妹妹,奪去叭叭和媽媽對你的寵愛呢?你必須維持住自己的地位,而要維持住這一切,你就必須,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存在。)

  小雷米繼續呆呆看著。眼前那雙翡翠sè的瞳孔中似乎蘊含著某種力量,被這雙眼睛盯著,這個女孩就一動不動。也伴隨著那名少女的手指輕撫,她那雙眼睛中的猩紅,此刻,也是越來越顯得濃郁「姐姐?小雷米要…看清自己」

  (呵呵,是啊,看清自己。來,身為一名公主,你天生就應該擁有嫉妒和憤怒的心。)

  (你的〖體〗內應該擁有那至純至正的黑暗之血。但是你卻不畏懼陽光,所以,你比你的母親更為強大!)

  (痛恨你的妹妹吧因為她將會搶走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如果你喜歡你的叭叭的話,那就絕對不要讓其他任何人,搶走你的叭叭。不然,你以後將永遠無法再趴在你的叭叭的背上。也再也無法聽你叭叭給你講故事。你叭叭的寵愛將會落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而那個人呵呵,將~永~遠~永~遠~,也不會是你。我可愛的小雷米~~~)

  充滿了魅惑的聲音,每一句,似乎都有著jī盪靈魂的魔力。

  究竟是怎樣的力量在玩弄這個兩歲小女孩那稚nèn的靈魂?隨意侵蝕著她的思維?

  麵包那張艷麗無雙的面容上,依舊帶著最為柔和的微笑。

  她的雙手也是繼續撫摸著這個小女孩的雙頰。

  手指輕撫,小雷米lì亞那半張著的嘴裡,慢慢的,出現了一些異變。兩顆犬牙開始漸漸變尖同樣的,她的那雙淡紫sè的瞳孔,現在,也是化為了紫紅sè。距離那和鮮血一樣的紅sè,已經不遠了還差最後一點……

  只差最後一點點,這個女孩的心智就可以緊緊掌控在自己的手裡了!

  麵包的雙眼慢慢睜開準備施加最後一道暗示!

  「哎,雷米lì亞,和姐姐在外面玩呢?」

  遠處,傳來一聲呼喊。

  這聲雄壯的呼喊似乎轟破了什麼似的,剎那間就讓那個已經狀若發呆的雷米lì亞給喚醒。這個小女孩雙眼中的猩紅瞬間就消失無蹤,重新變成了紫sè。而她嘴裡的那兩顆尖牙也是瞬間縮回,變成了極為普通的

  ǔ牙。

  「叭叭~~!叭叭叭叭~~~~!」

  雷米lì亞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抬起手,向著那邊的湖岸邊不斷的招手。那邊的澤倫斯背上扛著一頭野豬,看到自己的女兒向自己招手之後也是笑著擺了擺手。之後,小雷米就雙手往湖面上一按,趁著那冰面,快速的往她父親那邊跑去。

  「書、書~~~」

  小女孩一蹦,就跳到澤倫斯的懷裡。澤倫斯也是哈哈笑著,一把托住她的屁股,將這個小丫頭摟在懷裡。

  「小雷米有聽姐姐和媽媽的話嗎?」

  「聽~~~」

  小雷米摟著澤倫斯的脖子,笑嘻嘻地說了一聲。可是之後,她突然捏著鼻子,連連擺手,交嗔道…

  「叭叭臭臭!叭叭,臭臭!」

  澤倫斯愣了一下,見女兒掙扎,只能將她放了下來。之後,小雷米lì亞就沿著冰面跑回小木屋,一邊跑還一邊對著自己捏鼻子扇風。看到這一幕澤倫斯還真是有些無奈。

  「咳,你這野豬。沒事幹嘛在沼澤地裡面打滾啊?害得我被我女兒說臭。」

  澤倫斯拍了一下自己肩膀上的野豬,埋怨了一聲。但,他也只能十分無奈的扛著這傢伙沿著冰面,重新走回來了。

  「麵包我女兒還乖嗎?」

  澤倫斯笑著,問著旁邊的麵包。

  而麵包,則是滿臉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等到澤倫斯走進屋子之後,她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重新換回了那張冰冷如霜,繼承自父親的冰冷麵孔。

  跟著澤倫斯進入木屋,關上門。剎那間,外面的青天白日在這裡立刻變成了黑暗中的夜晚。

  澤倫斯將肩上的野豬放下,點上油燈。狹小的屋內亮起了那一盞亮紅sè的光芒。隨後,這個丈夫就來到房門前,輕輕敲了敲屋子的門。

  「瑪琳,今天的份到了。出來吧。」

  「哎。」

  屋子內應了一聲,澤倫斯就走到屋子〖中〗央,從牆上取下一個針筒,坐麼那野豬旁邊。

  他撫摸著這隻野豬的動脈,等到摸到之後,就將手中的針筒直接插了進去。

  麵包在旁邊看著,一旁的小雷米lì亞也是安安靜靜的在旁邊看著。

  在抽完血之後,澤倫斯取下針頭,將針筒內那些暗紅sè的液體倒進一個鐵質碗,端著,走進房間。

  瑪琳依舊在g上躺著。她的樣子看起來依舊十分的疲倦。她閉著眼睛,臉龐有些蒼白。澤倫斯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依舊十分的燙。但是現在,她的身上卻連汗水,都出不來了。

  「老婆,老婆。來,喝口血,提提精神。」

  看著妻子如此虛弱,澤倫斯心中的擔憂實在是十分的痛惜。他小

  心翼翼地扶起瑪琳,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隨後,他端起那盛著豬血的碗,遞到瑪琳的邊。

  瑪琳的嘴,蒼白。

  她的臉sè看起來哪裡還有半分血族的模樣?這位少fù掙扎了幾下,但雙眼還是有些睜不開。如今,她只能微微張開嘴。

  澤倫斯將碗遞到她的邊,服shì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

  喝了血,瑪琳的臉sè似乎好了一些。澤倫斯連忙服shì她重新躺下,蓋上被子。用手挽過她的頭髮,放在枕邊。

  「咳……」

  看著妻子這副樣子,澤倫斯嘆了口氣,站起身。可在這時「老公……老公……你在哪裡?」

  也許,是睡迷糊了吧。瑪琳張開口,只為了呼喚丈夫。見此,澤倫斯立刻伸出手,將妻子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胸口。

  「我在這,我在這裡。好些了嗎?、。

  瑪琳靠在丈夫的胸前,臉上的蒼白之sè似乎更加消去了不少。

  她的嘴角掛起了微笑,十分安心地依偎在丈夫的胸前。

  「瑪琳?老婆?」

  瑪琳沒有說話興許,她是睡著了。澤倫斯呼出一口氣,不敢放手,只能這樣抱著她。但片刻之後,他懷中的妻子,卻是輕輕地,說起了夢話……

  「老公……嫁給你……真是……太好了……」

  澤倫斯有些憨憨地笑了笑,點點頭。

  「我們夫妻永遠也不分開,我要再為你生十七八個……孩子……」

  「我們要永永遠遠的做一對,夫妻好不好?」

  這些話,只是夢話吧。

  不過,聽在澤倫斯的耳朵里,卻讓他無比的高興。

  他笑著,點頭。

  臉上說不出的開心。這些笑容看在那邊的麵包眼裡,卻是讓她嘴角的那末yīn笑,顯得更為冰冷。

  「好好好,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其實吧,我們當然可以永遠在一起。來,你好好的躺下,好好睡一覺。睡完了,病就好了。」

  興許是澤倫斯的安慰傳進了妻子的夢鄉之中。瑪琳那蒼白的臉上,也是終於展現出些許的笑容。她鬆開手,讓澤倫斯安排她好好的睡下,蓋好被子。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這個丈夫才呼出一口氣,端起那空了的血碗,走出房間。

  「嚎!嚎!」

  外面的客廳里,被抽了血的野豬醒過來了,由於四肢被綁,它正在那裡嚎呢。麵包蹲在野豬旁,看見澤倫斯出來之後,立刻迎了上去,舉起手中早就準備好的牌子、

  《叔叔和嬸嬸真的很恩愛呢。》

  澤倫斯呵呵笑了笑,將手中的碗交給小雷米,讓她去洗乾淨,同時說道:「這還要多虧了你父親當年證婚呢。如果沒有白痴老兄」

  話說到這裡,澤倫斯戛然而止。他偷眼瞥了一眼這邊的麵包,只見麵包的表情略顯暗淡,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嘴,埋怨自己多話。

  麵包低下頭,片刻之後,她又重新抬起頭來,笑著,搖了搖。

  《沒事的。叭叭和澤倫斯叔叔也算是那麼多年的老相識了。據我所知,叭叭還從來沒有給任何人證過婚。甚至還不惜以魔族帝王的身份。》

  舉著牌子,麵包的視線再次投向那邊的棺木,眼中流露出來的思念已經不再需要任何言語去表達。澤倫斯再次埋怨自己的失言,可他一時間卻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話題來轉移才好,免不了,弄得十分尷尬。

  《算了,不說這些了。叔叔,嬸嬸什麼時候生產啊?》

  麵包的臉上重新揚起了笑容,舉牌。

  談到這個,澤倫斯的臉上笑容立刻綻放起來。他一邊抓住那頭嚎叫的野豬,扛在肩上,一邊說道:「這個嘛,應該也就是這個月底,下個月初吧。反正也就這兩三個星期。哎呀呀,就是不知道,我家的老二究竟是個女孩子還是個男孩子。呵呵呵,麵包,你們這些縱石師……………,能不能看出究竟是男是女啊?」

  麵包笑了笑,搖搖頭。

  「咳,這也是。你看看你看看,我也太心急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呢?」

  澤倫斯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說道:「咳,算了。反正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我斯卡雷特家的寶貝!呵呵呵,想不到啊想不到,短短的兩三年裡,人的一生境遇竟然會變化那麼多。還真是世事誰料啊。」

  一邊說著,澤倫斯扛著野豬走出木屋。麵包瞥了一眼那邊正在湖水中洗碗的小雷米,手一揮,寒氣凝聚成的冰橋立刻浮現。而且,比小雷米做成的更寬,更結實。

  澤倫斯聳聳肩膀,拉起那邊的女兒,走過冰橋。麵包也是跟在後面。過了橋之後,麵包瞥了一眼身旁的雷米lì亞,笑了笑,舉起牌子一《澤倫斯叔叔,如果說,瑪琳姐姐肚子裡的是一個女孩。您有了二小姐之後,會不會就不再對大小姐那麼寵愛了呀?》

  澤倫斯繼續走,麵包隨手一揮周的風將那迷霧驅散,路,也隨之好走了不少。

  「呵呵呵,你怎麼會問這欄的問題?」

  麵包笑笑,卻不回答。

  澤倫斯撓撓後腦勺,看了眼旁邊的女兒,說道「這個嘛,其實我覺得,我應該不會寵愛我的兩個女兒吧。因為,作為一個父親,我不認為自己應該用寵溺,來對待自己的孩子。「這個男人深一步,淺一步的向前行走,緩緩道人「我們現在已經是在山林中隱居的人。我也沒有什麼能力來寵愛這兩個孩們。不過,我還是會竭儘自己的所能來照顧她們。」

  「她們是我的女兒,不論大小,她們都是我最珍貴的寶貝。也許,一個小,我會多照看這論個多些。但這並不代表我會對兩個女兒有任何的分別。」

  這位父親伸出手,輕輕拉住那個蹭著地面行走的女兒,臉上充滿了慈祥——

  「可是,我愛她們。為了她們,我可以做任何事。付出任何的代價。」

  「這是我的家人,是我最親,最愛的家人。」

  「我只知道,現在,她們任何一個都是我生命中的全部。麵包,你應該可以理解這種感覺。就好像白痴老兄對待你一樣,不寵溺,但卻會從靈魂的深處喜歡著她們,希望照顧著她們。哪怕是燃盡生命的最後一絲花火,做父親的,也絕對不會讓女兒受一丁點的委屈。不是嗎?」

  澤倫斯回過頭,那雙許久未見的銳利瞳孔,現在,正寧靜地看著麵包。

  這個男人將背上的野豬放下,讓它離開。隨後,他拍拍手,就要往回走,………,

  《可是,做女兒的呢?》

  突然,麵包猛地抬起頭。這一刻,她也不用寫字板了,直接伸出手一招周那些分開的霧氣立刻被牽引過來,在半空中形成了文字。

  《做女兒的呢?難道做父親的,可以丟下做女兒的,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個世界上,然後就死掉,再也不管不問了嗎?什麼做任何事…做女兒的其實根本就不希望做叭叭的能夠為了自己做那麼多的事!更別說,付出自己的生命!》

  澤倫斯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麼。但是,他現在,卻只是靜靜地看著那些在半空中略顯潦草的字跡。也看著對面,那顯得有些情緒jī動的麵包。

  「也許……你說得對。」

  他,輕輕撫摸著小雷米lì亞的腦袋。可是雷米lì亞卻是捏著鼻子,跑到了一旁,只能換來這位父親的一臉苦笑。

  「做女兒的,或許會嫌棄做父親的身上的臭味。但是,做父親的,卻絕對不會嫌棄女兒小時候屎尿亂拉,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zhoshyan.c 」

  「我曾經做過兒子,我知道做兒子時不希望父母雙亡的感覺。在我雙親為了救我而死的時候,我甚至有些希望他們能夠不要那麼保護我,而是快點扔下我逃跑。」

  「但……現在。我做了父親。」

  「不知為什麼,我卻突然理解了做父母的那種心情。」

  「就和白痴老兄一樣,我不知道他當時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收養你的。但我肯定能夠理解他逝世時的心情。」

  麵包一震,半空中的文字完全混亂,散開,重新化為霧氣。

  「他一定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下去。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能夠照顧好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希望你能夠過的快快樂樂,希望你將來的每一天都能沒有任何憂愁,沒有任何苦惱的活下去。」

  「也許,自己已經無法繼續陪你走完接下來的人生。

  但他的靈魂將會永遠守護著你。即使不投胎,不轉世。哪怕成為無家可歸的靈魂,也一定會陪伴在你的身邊。看著你一天天長大,嘴角,掛著笑容。」

  「我想,這應該就是作父母的心愿。即使是為了子女而死,也沒有任何的怨恨。」

  「無怨,也無悔。」

  啪嗒。

  麵包的腳步,向後退了一步。

  她的表情顯得有些扭曲,雙手更是捂住自己的頭!

  好痛……好痛!

  為什麼還要那麼痛?!

  為什麼……為什麼???!!!

  「麵包?你怎麼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一…

  一!!!」

  猛地,麵包慘叫一聲,扔下那邊的澤倫斯和雷米lì亞,直接衝進了那片迷霧之中,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