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恐怕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心之話讓身邊的女伴平白故的對白痴更加的恥笑。雖然白痴之前有對不起她,可在這位公主的潛意識中,她也有對不起白痴,差點害死小麵包的經歷。加上這個人曾經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救過自己,最後再算上她一向以正義的使者自居,所以並不太喜歡看到別人恥笑他人。
「不要笑!正義的事情可是不分大小的!他通過做任務獲取報酬,也算是自食其力,身為貴族,你們不應該嘲笑用自己的勞動賺錢的人!」
旁邊的兩個女孩全都是貴族出身,因為是貴族,所以她們的腦子裡恐怕從來都沒有什麼「勞動」的概念。不過有鑑於胡桃公主發話了,那還是乖乖的聽從的好。
白痴等了一會,看了看腰中的布袋。這時,小麵包倒是認出胡桃來了,這個小丫頭立刻張開口,向著胡桃伸出雙手,哇哇的叫了起來。
胡桃一愣,她看著小麵包那伸出手的模樣,想了想……
(難道她是要我抱?)
這個念頭在胡桃腦海中一閃而過。畢竟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最小的一個。除了兩個哥哥之外一直都沒有什麼姐妹。尤其是妹妹。此刻看到小麵包竟然對自己這麼親熱,一時間立刻激發出好感來。
但,她的手才剛剛動了一下,身旁那兩位女伴的存在,卻立刻將她拉回現實。
(不行不行,我在想什麼呢!)
重新振作精神後,胡桃決定不去看小麵包,直視白痴。
「看起來你還真是辛苦。兩個月的時間不短?為了做這個任務。」胡桃讓自己的聲音拉直,發出一些有些古板而嚴肅的聲音。
「呵呵呵,還真是有趣啊~~~戴勞少爺用兩個月的時間做了一件b級任務,獵殺了三頭魔獸。可這位先生花了同樣兩個月的時間,只殺了一頭一級魔獸。這種對比,還真是現實啊~~~」
一旁的女伴可能天生就比較喜歡嚼舌頭。這一點不管是出生貴族還是庶民都沒有區別。聽到這種冷言冷語之後,胡桃臉上的嚴肅立刻有些尷尬,可另一位女伴卻是打開茸毛扇遮住自己的嘴,繼續說道——
「可不是?這就叫做天才與掃大街之間的差別了。好了公主,別說了,我們還是快點去~~~!不是您說要故意錯開戴勞少爺來接你的時間,獨自早點到,好給他一個驚喜的嗎?」
「對啊對啊!公主,今天晚上可是有雜誌社的人來拍照的呢。我想,公主您和戴勞少爺手挽手跳舞的照片一定會登上明天報紙的頭條!」
胡桃的臉略微一紅,她瞪了身後那兩名女伴一眼,隨後有些尷尬的看著面前的白痴。可看著白痴的那張臉之後,她的臉,反而更紅了。
「拍照………………」
極其小聲的,胡桃嘴裡吐出這麼一個既帶著憤怒,也帶著羞恥與回憶的詞。
白痴冷冷的看著胡桃,看到她臉紅後,右手突然捏緊!
「怎麼了?有女孩子對著你臉紅,心動了嗎?」暗滅發出冷笑,語氣中車嘲諷再明顯不過。
心動?
這個詞對於白痴來說恐怕是一個太過遙遠的名詞。他不是心動,而是在冒冷汗,在警戒!
「公主」……是一種最會利用自身優勢的女人。她對著你臉紅,往往就意味著她要從你的身上謀求什麼。故意裝出一副臉紅心跳的小女人模樣來讓你放鬆警惕!有太多的男人就在白痴的眼前被「公主」的這種表情所迷惑,可那些人最後一例外的都成為了「公主」的祭品。此刻,看到「胡桃公主」對著自己臉紅,怎麼能叫白痴不緊張,不警戒呢?
白痴後退了一步,擺出一副隨時都要逃跑的模樣,面對胡桃。
胡桃沒有看出來白痴的嚴神戒備,但她察覺到了自己的臉紅。這個女孩立刻轉過身,突然放大了聲音說道:「你……你這垃圾!不准靠近我!身上髒死了,臭死了!」
剛剛還滿口正義的公主突然之間就嫌棄了起來,這種轉變讓那兩位女伴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們就很高興的認同了胡桃的這句話。
白痴對此真是求之不得!能夠離這位「公主」越遠,就代表著越安全。他連忙點頭,扶著麵包掉頭就走。
「慢著!」
可就在這時,胡桃突然想起了什麼,再次轉過頭。看到白痴是背對自己之後,她臉上的紅暈才不至於被對方看到,也就不再遮掩了。
「再怎麼說……今晚也是古德塞家族舉辦的聚會。你剛剛回來,應該不知道,我告訴你在哪裡舉辦,你也來參加。」
白痴背對著胡桃,他偷偷拔出暗滅,利用劍面的反光觀察著胡桃與自己的距離。在確定她距離自己足夠遠之後,才冷冷道:「是……命令嗎?」
「命令?不不不,不是命令啦!只是晚上整間學校的人都被邀請去了。就連其他的勤雜工也受到邀請,你當然也可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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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說什麼呢?這種人怎麼可以出現在戴勞大少爺的舞會上?就連端茶送水我都嫌他碰過的杯子有毒!」
「公主啊,您可絕對不能太心軟了。這種人可是什麼都乾的出來,如果他羨慕了,嫉妒了,看到戴勞少爺只比他大一歲,卻那麼能幹之後心理不平衡了,做出些事情可怎麼辦?我們可絕對不能讓這種人玷污了戴勞少爺的晚會!」
被兩人這麼一說,胡桃是徹底沒有了話講。見胡桃不說話,白痴迅速收回暗滅,帶著麵包朝輝煌之塔走去。
「喂,你會去參加嗎?那個舞會。」暗滅睜開血瞳,笑著。
「…………………………」
而聲的回答,則充分回答了它的提問。
在漸漸開始響起雷鳴的灰色天空之下,白痴也終於抵達了自己這一任務的最後目的地——。
輝煌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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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坎帕校長似乎早已知道了似的坐在辦公桌前。他把視線從手中的各項文件上挪開,在白痴的身上掃了兩眼。當他確認了白痴腰中的布袋和依舊趴在他頭上的麵包之後,視線再次回到那些文件上面。
「…………………………」
「…………………………」
轟隆。
外,划過一道雷鳴。閃光過後,一隻圓滾滾的布袋,被放在了坎帕的辦公桌上。
坎帕哼了一聲,視線再次從文件上離開。他靠在椅子上,靜靜的等著白痴將那布條一層層的剝開。直到最後,那個魔獸的心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任務,完成了。」
坎帕瞥了那顆心臟一眼。僅僅一眼之後,這位老人的視線再次凝聚在眼前這個孩子的身上。
「………………德薩普什的村民們,怎麼樣了。」
「……………………死了。」
又是一道漆黑的閃電,划過天空。
「…………老·幼·婦·孺?」坎帕一字一頓的說道。
「……………………………………」
沒有回答。也許唯一的回答,就只有那輕輕的一次點頭。
坎帕開始緊緊盯著白痴的那雙眼睛,他似乎想從這雙眼睛內看出些什麼。可是,他卻什麼也沒有看出來。這雙眼睛依舊冰冷,依舊沒有感情,對他來說,仿佛永遠都會用這種眼神活下去一般。
外的雷電,響的更厲害了…………
白痴退後一步,伸出左手。
「報酬。」
坎帕瞥了白痴一眼,開始仔細的端詳這顆心臟。在掃視了兩分鐘之後,他的嘴角突然發出一聲冷笑,手指輕輕了一下這顆心臟,重新坐回座位。
「不,你的任務失敗了。所以,我不會支付報酬。」
轟隆————
外,再次划過一道電光。
白痴伸出的手凝固在空中。但很快,這隻手就慢慢的垂了下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坎帕,很明顯,他是在等解釋。
「還記得我給你的任務目標嗎?殺掉那頭魔獸。並且,將它的心臟『完好損』的送到我的面前。」
聽到這句話後,白痴的視線頓時黯淡。他低下頭,不說話了。
「可是,這算完好損嗎?中間的這條裂縫是怎麼回事?整顆心臟都被砍成兩半了,你要我怎麼拿它做標本?」
坎帕毫不留情的揮了一下手,繼續看著那些文件,漫不經心的說道:「你的任務失敗,所以,現在帶著你的心臟滾。隨你是想要煎了它還是炒了它隨你,但我絕不會支付報酬。對此,你有任何的異議嗎?」
「……………………沒有。」
白痴當然沒有異議。他不會去糾結什麼,因為他深深的知道眼前這個老人絕對的說一不二。對他,只有完成與沒有完成這兩種結果,不存在折衷主義,也不存在討價還價。
白痴走上前,重新抱起心臟。沒有了報酬,那這顆心臟就是今次任務的唯一報酬了。坎帕從來都不會給白痴肉類吃,這次有了這顆心臟,多多少少也算是能夠改善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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