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劃破夜空

  當猩紅的霓虹燈映照在城市天際線的那一刻,艾倫身處的繁華街頭陡然瀰漫起一股緊張的氣氛。在場的所有人,心頭都不約而同地湧現出強烈的危機感。

  瞬間,一道紅色的殘影劃破夜空!

  沒錯,即便是艾倫那雙訓練有素的眼睛也無法捕捉到這迅疾如電的動作,只能留下一道紅色的殘影。然而,儘管視覺無法跟上,但艾倫內心深處有種直覺,仿佛已洞悉了敵人的行動軌跡。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地調動全身力量,剎那間便擋在了蕾妮身邊。

  兩股力量的碰撞,如同無聲的交響樂章。緊接著,車廂內部傳來一陣陣刺耳的金屬扭曲聲——那是車廂結構因承受不住強大衝擊力而破裂的聲音。

  豪華轎車瞬間解體,碎片四濺,破碎的玻璃、木質家具以及車內裝飾在夜空中翻滾飛散,伴隨著那頭雙足飛龍的翱翔,猶如一場獨特的雪中煙火。

  風雪之中,四道身影在空間扭曲後穩穩立於飛龍背上,任憑寒風吹拂著他們的衣擺。蕾妮藉機帶著艾倫遠離了那個危險的對手。

  艾倫緊握著手中的定製短刀,儘管他努力克制,但手指仍止不住地顫抖,以至於手中的短刀也隨之劇烈搖晃。

  羊角惡魔瞥了一眼那顫抖的短刀,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真是令人驚訝,你竟然能夠抵擋住我稍微認真的一擊,這一點確實值得稱讚。然而可惜的是,你已經傾盡全力,現在連握住短刀的手都在顫抖,像你這樣,還能再次阻擋我嗎?」

  說著,他又看向蕾妮,嘴角的笑容愈發惡劣:「這就是你拼盡全力也要保護的女人吧?她是你的愛人嗎?如果是的話,那就太棒了!我曾說過,我最愛聽那些充滿仇恨與殺戮的故事。我不介意,甚至很高興成為別人仇恨的目標。因為每當有人對我懷恨在心,卻又無可奈何的時候,那種情景總是讓我感到無比愉悅!所以,接下來,我就要在你面前,讓你親眼見證我是如何殘忍地對待你心愛的女人——不,光是殺死她太簡單粗暴了,我要做得更細緻一些,在你面前慢慢折磨她,一點一點捏碎她的骨頭,卻用我的魔法維持她的生命,讓你眼睜睜地看著她變成一團蠕動著、痛苦著,卻無法得到解脫的爛泥,想想都讓我興奮不已……」

  蕾妮聽著這些惡毒的言語,不由得皺緊了眉頭。然而,她隨即注意到艾倫的表情變化,轉頭看向他,想知道他會如何回應。

  此刻的艾倫異常平靜,平靜得近乎過分。這讓蕾妮愣住了,這種超乎尋常的平靜讓她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怎麼回事?我說了那麼多,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莫非我猜錯了,她並不是你心愛的女人?那你為何還要這般拼命去救她呢?或者說,她是你的親人?即便如此,聽到這樣的話,你也應該感到憤怒才是。」

  漸漸地,艾倫原本顫抖的手不再顫抖,手中的短刀也停止了顫動。他的心臟狂跳不止,一股無形的氣息從體表溢出,皮膚下的青筋凸顯出來。各種不同流派的騎士技巧在他身上交織顯現,形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複合狀態。

  隨後,艾倫體內的魔力開始洶湧澎湃,宛如沸騰的海洋,發出陣陣低吼。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蕾妮瞪大了眼睛,驚愕地看著這一切。羊角惡魔見狀,也收斂了戲謔的表情,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你竟然掌握了多種騎士流派的核心技巧,並且將它們所代表的各種狀態全部體現在自己身上,你是怎麼做到的?而且這份魔力……這麼多力量疊加在你身上,恐怕會讓你的身體難以承受吧。在這種複雜的狀態下,你真的還能用這具身體跟我對抗嗎?我懷疑你最多只能堅持幾個回合,你的身體就會……」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艾倫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巨大的雙足飛龍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原來艾倫利用身形變換產生的巨大力量,直接在飛龍背上踩出了一個深深的凹陷!

  「砰」!

  一聲巨響,如同雷霆在夜空中炸裂。緊接著,雙足飛龍再次發出悲鳴。

  只見圍繞著兩個交錯的身影,飛龍龐大的身軀自腰部彎折,伴隨著四處飛濺的血肉骨渣。

  又一次撞擊,這次兩人出現在飛龍頭部附近,緊接著便是連續不斷的猛烈碰撞!

  僅僅一秒之內,他們連續不斷地攻擊,飛龍的頭部終於不堪重負,瞬間炸裂開來!

  隨後,巨大的身軀無力地下墜,而艾倫與羊角惡魔的激戰仍在龍身上持續進行,使得龍軀變得血肉模糊,破碎不堪。

  最後,「轟」的一聲巨響,破碎的龍軀重重砸在地上,激起的雪浪如同海浪般向四周席捲而去。

  片刻過後,一隻纖細的手從雪浪平息的地方探了出來。很快,薇薇安從雪丘中爬出,目光恰好落在不遠處呆立的蕾妮身上。

  「蕾妮大人。」薇薇安輕聲呼喚,打斷了蕾妮的沉思。

  「他竟然會有如此強烈的憤怒。」蕾妮低聲自語。

  「我記得,他每次憤怒到極點時,都會呈現出這種讓人覺得毫無生氣的平靜表情。」薇薇安回答。

  「……」

  「真是個笨蛋。」蕾妮說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隨後,她的秀髮無風自動,眼中閃爍起紫紅色的光芒。一對由青紫色火焰構成的翅膀從她的背部延伸而出,她凌空飄起,翅膀輕輕扇動,如同離弦之箭般直衝向不遠處的戰場。

  「……」

  薇薇安不禁朝前邁出幾步,但很快意識到,以目前這場戰鬥的激烈程度,自己再去插手只會成為累贅。

  「我真的,太沒用了。」薇薇安低聲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