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德拉貢家族的反應
太像了。
不只是那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就連那嘲諷的語氣也都和在學校里的時候一模一樣。
羅炎推測這應該是魅魔的某種「人設」。
而一旦被這種「人設」激起了征服欲，就等同於自投羅網，主動鑽進了魅魔的圈套。
至於他為什麼這麼懂？
當然是因為莉莉絲教授在課上就是這麼教的。
因此他壓根兒沒有落入圈套，臉上得體的笑容不變，彬彬有禮地說道。
「別來無恙，親愛的米婭小姐，沒想到我那青銅級的實力給您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那，那當然……呵呵。」
聽到那句親愛的，米婭即便清楚那只是一句禮貌的客套，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臉頰微微發燙。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雙手抱在胸前，刻意把下巴仰的比平時更高了，食指繞著發梢，臉上做出遊刃有餘的微笑。
「你可不要自作多情地誤會哦，這可不是對你的特別關照。只是你好歹是本小姐負責的第一位魔王，咱可不想讓職業履歷上留下不吉利的污點。畢竟青銅級的魔王實在是太弱了，就像雜魚一樣呢，甚至還不如稍微厲害一點的冒險者，指不定哪天就死，死掉了。」
說這話的時候，這傢伙似乎不小心咬了一下舌頭。
雖然表達方式有些扭曲，但羅炎能聽得出來她是在關心自己，於是露出莞爾的笑容，順著她的話說道。
「是是是，你說得對，像我這樣不靠譜的魔王指不定哪天就沒了。那麼為了不讓我的犧牲成為您職業履歷上的污點，還望米婭小姐以後能多多關照一下我們這邊。」
「呵，呵呵……你知道自己有多弱小就好，前線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地方，你現在總該明白我沒有嚇唬你了吧？」
鬢角的髮絲在食指上纏了一圈又一圈，不知不覺纏成了捲髮棒，想著心事兒的米婭輕輕咳嗽了一聲，忽然換上憐憫的語氣說道。
「如何？你要是吃夠了苦頭的話，咱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能幫你從前線調回來——」
「那倒不必，」羅炎微笑著委婉拒絕了這份好意，繼續說道，「承蒙您的關照，大墓地現在發展的還挺好的。對了……那個歐克非常有用，如果還有類似的人才請務必幫我留意一下。」
「赫……挺能逞強的嘛。」心中的期待落空，米婭的嘴角不自覺地顫了一下，得意的笑容有些繃不住。
本來還指望德拉貢家的小兒子過去頂鍋的，但現在看來似乎連見一面的必要都沒有了。
她迅速切換了話題。
「說起來你還沒有住的地方吧？赫赫赫，不要誤會，我沒有心疼你的意思，只是覺得和臭烘烘的哥布林一起擠旅館的青銅魔王實在是太可憐了。這樣吧，剛好本小姐在附近有一套空屋子還蠻大的，你要是實在沒地方住的話——」
羅炎微笑著說道。
「我打算住在魔都西區猛鬼街的神殿，順便探望一下傑弗里教士，住宿就不勞您費心了。」
「！！！」
那得意的笑容徹底繃不住了，米婭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天塌下來了似的，甚至眼眶裡泛起了淚光。
這又是什麼操作？
「對了。」
羅炎突然想到什麼，從包里取出一枚巴掌大小、包裝精製的橡木盒，遞到了米婭的面前。
「這是給你的禮物……也算是謝禮吧。聊表心意，不成敬意，還望米婭小姐不要推辭。」
「哦赫赫赫……禮物嗎？該不會是什麼惡作劇吧？」說著的同時，米婭伸手一把奪了過去，只不過那想法純純是以己度人了。
盯著橡木盒子端詳了一會兒，米婭倒也沒顧忌什麼，直接在本人的面前拆開了禮物。
很快，燭台的光芒照亮了盒子裡的寶物，而那晶瑩剔透的光芒也在一瞬間令她驚呆在了當場。
鑽石？！
準確的說，那是一枚一百多克拉的准鑽石原石，只經過了簡單的打磨，足足有糖果那麼大！
米婭的臉瞬間紅了。
也許是沒有繃住，那原本被她藏起來的尾巴「嘭」的一聲彈了出來，在身後左右搖晃。
「這是給我的嗎？！會不會太貴重了？」
果然，大多數女人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惡魔也不例外，羅炎一看米婭的反應就知道自己這份禮物送對了。
「貴重不至於，只是我偶然得到的。」
從一個叫不動翁的傢伙那兒搜刮出來的。
那個大塊頭雖然笨了點，但並不是真的蠢，顯然也知道大塊的鑽石比小塊的值錢，於是沒有交易給碎顱部落。
最後就便宜羅炎了。
看著米婭心花怒放的模樣，他沒有說類似的東西自己還有不少。如果帕德里奇家族的小姐戴著它做成的珠寶出現在高階惡魔們的宴會上，大墓地的鑽石或許會成為魔都的寵兒。
這對他來說也是好事情。
這時候，傳送室的門傳來一陣敲門似的響動，接著魔王管理司的副司長格里恩推開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抱歉，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二位，但請容我提醒一句，這裡是魔王管理司的公共傳送站……或許我們可以換個地方敘舊？」
如果不是有快件要發往前線的魔王領，他倒是不介意讓帕德里奇家的小姐再占用一會兒。
不過心情大好的米婭倒是沒有和他計較，開心地一把抱住了羅炎的胳膊，嬉皮笑臉地說道。
「你一會兒打算去猛鬼街的神殿是吧？坐我的車去吧！」
沒想到這傢伙會突然抱住自己的胳膊，羅炎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下，卻發現這傢伙的力量意外的大，沒迭BUFF的自己不使點力氣居然掙脫不了。
這時候，蜜桃與黑醋栗混合的清香順著髮絲鑽入了他的鼻腔，其中隱隱約約還帶著一股洋槐蜜的味道。
「這……合適嗎？」
羅炎向老學長投去了尋求幫助的眼神。
然而後者大概是誤會了什麼，壓根不想多看他，甚至還對著一旁的燭台翻了個白眼。
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
不知道有多少惡魔想攀上帕德里奇家族這棵大樹！
見上司壓根兒不管自己早退的事，米婭拉著羅炎的肩膀，嘻笑著將他拖出了傳送室。
「別磨蹭了，走啦！！」
……
魔都的郊區，岩漿環繞的湖心小島，小島的中央坐落著一座鬼影憧憧的莊園，而莊園的中央則坐落著一座陰森恐怖的古堡。
爬滿殺人藤的黑曜石牆沐浴著岩漿散發的渾濁幽光，就如同從屍山骨海中爬出的手臂一樣。
而那掛在窗台下嬌艷欲滴的食人花，更是猶如拷問室中懸掛的刑具，散發著瘮人的氣息。
莊嚴。
氣派。
邪惡。
以及時尚！
這裡是德拉貢家族位於魔都的莊園，同時也是附近最豪華的一棟豪宅，據說光是位於花園中央的那座耀武揚威的恐魔雕像，就花了初代家主上億凱拉！
不只是金錢。
莊園入口的鐵柵欄門上鑲嵌著一隻手持戰斧的恐魔——據說那是魔神巴耶力陛下親自授予德拉貢家族的徽章。
雖然近些年來這個古老的家族有所衰弱，但那雄厚的底蘊依舊不是一般的惡魔世家能夠比擬的……
此時此刻，古堡最高的一座尖塔，頂樓的房間內正亮著一盞燈光。
德拉貢家族的現任家主卡穆·德拉貢正坐在寬敞的書桌前，點著一盞煤油燈，安靜地翻閱著一本泛黃的筆記。
那是他父親雷吉·德拉貢的遺物，由他那位早已辭去家主之位的爺爺——扎羅克·德拉貢交到了他的手中。
在這本筆記上，不只記載著他的父親在魔王領任上時期所做的一些公開的事跡，同時也記載著一些不方便讓外人了解的秘密。
比如關於神學、靈魂以及其他禁忌知識的研究。
再比如對於萊恩王國的艾薩克王朝末代國王的研究等等。
也正是在研究過了這些資料之後，他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對父親居然一點兒也不了解。
根據他父親研究的成果，無論是神靈還是靈魂都是可以被人為創造出來的東西。
而早在一千年前，一個叫林特·艾薩克的人類國王就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並因此觸怒了聖西斯教會以及將聖西斯奉為國教的帝國！
如果他的父親真的參透了成神的秘密，這些資料很有可能被存放在雷鳴郡下方的迷宮裡。
卡穆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貪婪。
在地獄，沒有惡魔不渴望力量！沒有惡魔不渴望變強！
這種刻在骨子裡的對力量的渴望，正是他們遵從魔神陛下的原因——因為只有偉大的巴耶力陛下能夠讓他們變得更強！
而現在，一條全新且無人知曉的途徑正擺在他的面前！
憑藉這條途徑他不僅能無需依賴魔神陛下的賜福就成為更強大的存在，甚至能超越魔神巴耶力本身！
乃至成為新的魔神！
說起來，魔神巴耶力在成為魔神之前，似乎就是前線某個魔王領的魔王……
想到這兒的卡穆忽然開始有些後悔了。
德拉貢家族就不該放棄雷鳴郡的魔王領。
就算那兒的人類大公疑似有著半神級的實力，也不意味著去了那兒就得和半神打一架。
最近去那兒上任的魔王不就活得好好的嗎？
聽說還是個青銅級的人類。
卡穆毫不懷疑，連一個青銅級的人類都能坐穩魔王的寶座，自己一個鉑金級的恐魔再怎麼也不至於做的比那傢伙更糟。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魔王可不是想當就當，想辭就辭的。
如果那傢伙自己不同意，就是半神來了也不可能讓他把魔王的寶座從嘴裡吐出來。
至於殺了？
那等同於將魔王領毀了，與謀反沒有區別。
卡穆陷入了沉思。
也就在這時，一隻乾瘦的巨型蝙蝠落在了窗台邊上，伸出枯瘦的指節敲了敲緊閉著的窗。
啪嗒，啪嗒。
卡穆抬頭看了一眼站在窗台上的僕人，食指輕輕一揚，那插著的窗栓自己就開了，將站在窗台上的巨型蝙蝠放了進來。
就在那隻瘦削的蝙蝠落地的一瞬間，那雙黑色的翅膀便幻化成了優雅的燕尾服垂落在地上。
一位面容瘦削的英俊男人恭敬地站在燭火的光芒下，朝著德拉貢家族的現任家主微微頷首，用嘶啞的聲音報告道。
「雷鳴郡的魔王回來了。」
他的名字叫夜歌，是一位鉑金級的普通惡魔，據說很久很久以前就在為德拉貢家族服務了。
卡穆看了站在燭台下的夜歌一眼，將手上的筆記本合上，塞進了書桌的抽屜里，同時用隨意的口吻繼續說道。
「知道了，還有別的事情嗎？」
夜歌點了點頭，用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
「您的弟弟希諾·德拉貢又去找他了。」
聽到自己弟弟的名字，卡穆撇了撇嘴角，嗤笑一聲說道。
「那個傻子。」
「他畢竟是您的弟弟，也是德拉貢家族的一員，」夜歌輕聲提醒，隨後用沙啞的聲音接著說道，「要我去把他帶回來嗎？」
食指的指甲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敲著，卡穆閉上眼睛沉思了良久，忽然開口說道。「倒也不必。」
夜歌的眼神微微閃爍。
「您的意思是……」
卡穆淡淡一笑，若有所指地說道。
「我聽說雷鳴郡的情況似乎有變化，坎貝爾大公臥病在床，整個坎貝爾公國陷入權力鬥爭的漩渦。雖然那裡的迷宮是個雞肋，但它畢竟是我父親的心血，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不希望他落入別人的手中。」
他的聲音很冷靜。
甚至聽不出多少對坎貝爾大公這位殺父仇人的恨意。
夜歌的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來如此，您是想讓您的弟弟，替您去試探雷鳴郡下方迷宮的現任魔王對麼？」
卡穆冷冷一笑說道。
「我只是讓那傢伙發揮點用處……這麼多年了，那蠢貨除了給我們惹麻煩之外就沒幹過一件正事兒。如果他能當上魔王，倒也算是為德拉貢家族做一點貢獻了。」
夜歌低頭說道。
「屬下明白了。」
卡穆擺了擺手。
「明白了就下去吧。」
夜歌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說道。
「屬下還有一件事情要稟報……帕德里奇家的大小姐似乎對那個魔王很感興趣。」
卡穆聽說過這件事情。
那倆人似乎是同學，而這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
拉開書桌的抽屜，他重新取出了泛黃的筆記，隨口回了一句。
「那不是挺好的嗎？帕德里奇家族正好有那個能力將那個『小白臉』從前線運作回來。」
夜歌聲音沙啞的說道。
「可我聽說……那個魔王並不想回來。」
翻書的手按在了筆記的扉頁上，卡穆·德拉貢微微眯起了眼睛，瞳孔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不想回來？
難道他發現了父親的研究……
神色陰晴不定了許久，他緩緩開口說道。
「我知道了。」
夜歌躬身頷首，沒有在書房裡繼續停留，重新幻化成了一隻巨大的蝙蝠，鑽入了窗外的夜色里。
……
與此同時，魔都的西區，從街道正中央穿過的豪華馬車吸引了無數魔人的視線。
帕德里奇的家徽對於普通魔人來說並不是很容易辨別，不過那高大挺拔的飛馬在地獄卻不常見。
哪怕這裡是隨便撿塊磚頭都能砸到幾隻高階惡魔的魔都。
眾魔人紛紛猜測著坐在那車廂里的貴人究竟是何身份，並向其投去了羨慕的眼神。
然而此時此刻，坐在那車廂里的羅炎，卻是一副坐如針氈的樣子，渾身刺撓不自在。
究其原因，還是米婭同學太過熱情了，和他坐在同一邊也就罷了，還非要坐在座位的正中間，硬是把他擠到了車門邊上。
面對仿佛有說不完的話的米婭小姐，羅炎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心中卻發愁地想著，一會兒該如何像傑弗里教士解釋，自己從一輛魅魔的車上下來。
神殿的侍僧大多厭惡魅魔。
傑弗里教士也不例外。
據說之所以會如此，原因是不知從哪一年開始，地獄的魅魔的圈子裡忽然掀起了一股奇怪的流行風尚——
在這個流行風尚的驅使下，一些魅魔開始勾引神殿裡的神職人員，並以此為榮，甚至引以為傲。
按照部分魅魔的意思，再沒有什麼比讓一名將靈魂獻給魔神陛下的侍僧墜入愛河，更能證明一名魅魔的魅力了。
這無疑是惡趣味。
就像滿身銅臭的商人對聖西斯修女的興趣，就像明明有正常食物可以吃卻非要吃保護動物的食客。
當然，歸根結底還是魔神的縱容——巴耶力從未因為某隻高階惡魔勾引了神殿的人而對雙方降下懲罰。
魔都的惡魔有些是奢靡過頭了。
傑弗里教士不止一次如此評價。
看著眼睛盯著窗外走神了的羅炎，說的口乾舌燥的米婭不禁不滿地癟起了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個走神的傢伙，將臉湊了過去繼續壓迫他在車廂里的「生存空間」。
也就在這時，她忽然在他的領口上發現了一根貓毛，於是好奇地伸手將它撿了起來。
還是根黑色的？
「你養貓了？」
聽到米婭向自己搭話，羅炎下意識地回了句。
「算是吧，怎麼了？」
米婭掩嘴輕笑。
「沒什麼，只不過是在你身上發現了一根貓毛……赫赫赫，沒想到魔王還有這愛好。」
羅炎無奈地看了這傢伙一眼。
「不可以嗎？」
米婭微笑著說道。
「怎麼會？說起來本小姐還沒見過地表的貓長什麼樣，改天去你的魔王領拜訪一下好了。」
「其實和地獄裡的差別不是很大。」想到那些整天嚷嚷著魅魔的玩家，羅炎簡直不敢想像這傢伙去了以後，自己的魔王領會亂成什麼樣。
所幸的是，傳送門有兩個開關。
沒有他的准許，誰也別想擅自飛到他的領地上……
就在倆人閒聊的這會兒工夫，慢悠悠走著的馬車終於抵達了猛鬼街的附近，而那座莊嚴肅穆的神殿也終於映入了羅炎的眼帘。
夜幕剛剛降臨。
做完禱告的信徒們正從神殿離去。
非常巧的是，傑弗里教士就站在神殿的門口，正和一位衣著樸素、行色匆匆的中年男人說著些什麼。
羅炎沒見過那人，想來應該是剛剛結束禱告的信徒。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個中年男人在看向他乘坐的馬車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便匆匆與傑弗里教士告別，扭頭消失在了神殿一側的街角。
是因為帕德里奇家族的關係嗎？
羅炎只能這麼猜測。
說起來還有個令他在意的地方是，那傢伙的表情很不自然，有點兒像是用了易容藥水或者類似的東西。
至於為何禱告的時候不以真面目示人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此刻，無論是消失在小巷中的中年男人，還是目送著他背影遠去的傑弗里教士，亦或者坐在馬車上的羅炎，都沒有發現一雙藏在人群中的視線正注視著他們所有人。
那眼神寫滿了複雜。
更有些陰沉……
對米婭同學說了一聲「謝謝」，羅炎拎著行李箱從停穩的馬車上跳下，卻見米婭也跟在了他的身後。
對上羅炎意外的視線，米婭輕掩嘴唇呵呵笑了笑。
「怎麼了？這兒不歡迎我嗎？」
「怎麼會？這裡是魔神陛下的神殿……歡迎任何惡魔瞻仰那位大人的光彩。」
羅炎正尷尬著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尤其是傑弗里教士正驚訝地看著他，以及站在他身旁的米婭。
似乎是故意的，米婭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咯咯笑著說道。
「那就走吧，說起來，你還沒給我介紹你的養父呢……是叫傑弗里教士對吧？我聽說神殿的教士都不太喜歡魅魔。」
羅炎：「你既然知道還——」
「我當然知道，但親愛的羅炎同學會替我解釋的對吧？」米婭眨了眨眼，「我是不一樣的。」
羅炎略微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不一樣？
不一樣在哪兒？
他沒見過血統比她更純的魅魔了。
不過看米婭那副幹勁十足的樣子，羅炎知道自己要是不滿足她一下，這七天是別想安穩度過了。
就在他硬著頭皮正要向傑弗里教士那邊走去的時候，一隻巨大的牛頭人忽然閃到了他的身前。
準確的說，那是一隻恐懼惡魔，和厄諾斯教授屬於一個品種。
他的頭頂頂著一對牛角，稜角分明的面容孔武有力，渾身糾結的肌肉更是將衣服撐得鼓鼓囊囊。
由於那身影閃現的過於突兀，羅炎甚至不禁詫異，這傢伙是怎麼藏在人群里不被發現的？
不過聽說白銀級以上的高階惡魔能有意識地隱藏自己的惡魔特徵，也許直到剛才為止他一直在隱藏著自己的身份，終於藏不住了才暴露出來。
米婭臉上的驚訝比羅炎更誇張，兩隻眼睛瞪得老大，就像在美味的糕點上發現了一隻溺死在奶油中的蒼蠅一樣。
「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哈哈哈哈，」希諾·德拉貢仰天大笑，自豪地說道，「你該不會以為只有帕德里奇家族能翻別人族譜本吧？」
米婭目瞪口呆，張著嘴講不出話。
這是可以公開講的事情嗎？！
羅炎也錯愕地看向了她。
「你的追求者？」
「不——」
米婭還沒來得及開口向羅炎解釋什麼，那根粗如蟒蛇的食指就指向了站在她旁邊的羅炎。
「老子要找的人是你！大墓地的篡奪者，雷鳴郡迷宮的偽王！就算我那懦弱的哥哥放棄了對我父親的魔王領的繼承，也不代表那片領地就屬於你！就算內閣也無法否認，我同樣有繼承權！而我可沒說要放棄！」
那恐魔根本沒有給羅炎開口說話的機會，將這句話和唾沫星子一併撂在地上的同時，從口袋裡抓出一隻手套也扔在了地上。
「如果你有自信能守住魔神陛下的領土，那就把它給我撿起來！如果你沒有那個膽量和魄力，那就有多遠滾多遠吧！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