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第三法
奔跑的顛簸讓華生從意識模糊中逐漸甦醒，由於是被人用肩扛的姿勢，所以他能很清楚的看見那些被自己救下的人們被那個近三米的美達歷克族屠殺的一幕。
未等他的腦子反應過來，他就感覺自己被扛著自己的那人換到了另一個人的肩膀上，而剛剛那個一直扛著自己的人，也逐漸因為體力不支而落在了隊伍的末尾被那個裝甲人擊殺。
尖銳的利刃刺穿了他那寬闊的胸膛，鮮血在華生的眼前綻放，臨死前，那人與華生對視了一眼。
看著漸行漸遠的華生，那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看上去臨死前他好像做了什麼有意義的事情，潔白的牙齒已經被鮮血染紅，看上去略顯猙獰，但華生卻覺得，那是比陽光還要燦爛的微笑。
他救了自己的命，華生清楚的知曉這一點，。
而自己，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魔法師的精神力要遠比普通人強大，在他暈倒的一段時間，他其實依舊可以隱約的察覺到外界的情況，自然也能聽到這些人的對話。
經過腦子短暫的處理後，華生又怎麼不知道現在的情況。
他張開嘴巴，想要說什麼，喉嚨卻被一口鮮血堵住，而後一口噴在了地板上，原本的發色開始以驚人的速度變白，那是生命力在急劇消耗的標誌。
感受著連靈魂深處都乾涸的魔力源，華生無力而絕望，這一次他傷的實在是太重了。
對於魔法師來說，透支生命力絕對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除非是生命之樹，否則普通的魔法是無法為魔法師補充這種器質性的傷害的。
但顯然，此刻的華生甚至就連向其餘魔法師求援的魔法都釋放不出來，比普通人還要虛弱，根本無法對自己施展任何有效的救治。
殺戮仍繼續，被華生救下的這數百人在短時間內便被銳減大半，一切抵擋那個美達歷克族的人類都會被他無情的擊殺。
華生的雙目赤紅，氣急攻心下讓他的傷勢又重了一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似是下了什麼決心，顫抖著抬起手，那乾枯的魔力源被他強行喚醒，透支。
無數精密的反應術式在精神力的操作下逐漸拼接成型，而後
一個空間門突然開在了那個美達歷克人的身前，瞬間將其吞噬。
那美達歷克人反應速度也快，在那瞬間就嘗試抽離，但是下一秒，空間門消失────
沒有任何物質可以抵擋空間的切割，即使是亞特魯曼人的合金也沒辦法。
鮮血綻放，那人瞬間就被一分為二。
但與此同時，生命在身體中逝的感覺在華生的感知中前所未有的清晰，稚嫩的臉上出現褶皺，長出老人斑，身體的各項機能指標也在迅速老化。
此刻的華生在以正常人千倍萬倍的速度增長著年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死亡會是他唯一的歸宿。
他本可以將空間門開在自己面前，將自己傳送到夏洛克身邊，或許還有幾成的活命機會，但是這些人肯定也是活不成了。
善良本就是一種犧牲，救與不救，不過是一種選擇罷了。
肩扛著華生的人正在歇斯底里的大喊著向前狂奔，他感覺自己的負擔明顯輕了不少。
因為，此刻的華生，早已經失去了生息.
靈魂從他的肉體脫離，緩緩漂浮在半空中，這個世界是沒有冥府的，死去的靈魂本該回歸到靈魂歸宿之地，但是由於華生的靈魂非常強大，所以並沒有被吸入。
而是能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這四周的一切，但現世並不是靈魂可以久待的地方，如果華生不即使回歸藍星，進入冥府，會發生非常嚴重的後果。
在他的視角里，遠方那群穿著外骨骼裝甲的美達歷克族似乎是察覺到了這裡的情況。
那位隊長率領著一眾美達歷克族的精英開始快速的追逐著那群人，一千多米的距離，雖然有著各種高樓大廈的影響，但是追上實際上就是時間問題。
「還是，沒辦法嗎「
華生有些低落的低聲輕喃，並不為自己的死亡而悲傷，而是為自己無法救下他們而悲傷。
他也嘗試過這個狀態下的自己能不能使用魔法，答案是否定的，雖然靈魂同樣是儲存魔力的地方，但在剛剛，就被華生耗盡了。
而魔力的來源是生命力的轉換，失去的肉體的華生又談何轉化生命力呢。
「我本以為，憑藉著你的力量，應該不會出現問題，沒想到，你要比我想像的還要愚蠢。」
這時，身側傳來的聲音吸引了華生的注意力，他轉過頭，便見一個同樣是靈體的存在出現在他的身側。
一襲黑色長袍，油膩的頭髮，陰暗的表情，像是一隻老蝙蝠。
這個占據著自己大半人生的存在華生又怎麼會不認得。
「斯內普老師！」華生高興的道，「您也死了？」
隨後華生就覺得一股寒意籠罩上自己的心頭，華生猛的一個激靈，隨後尷尬的回道。
「抱歉，我太激動了。」
斯內普輕哼一聲。
「你救這些人，能救全世界的人嗎？在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死去，你在這裡救了一個人，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就會有另一個人死。
生命的生死本就是循環！
但你不一樣，你是魔法師，是追尋真理的高貴靈魂，是人類文明的先導者！
你們的存在，比任何一個人都重要，只要你們活著，在未來，這個世界上就會有更多人活著。
絕對比你將寶貴的生命浪費在這區區數百人身上強！
這一點，我應該很早就教過你，為什麼依舊做出這麼愚蠢的選擇！」
斯內普的語氣帶著些許慍怒，顯然，他對於眼前這位，自己視作助手教授的學生做出這麼愚蠢的選擇而恨鐵不成鋼。
華生的笑容收斂，沉默片刻，道。
「我確實無法拯救全世界的人，我也沒有那種拯救全世界人的偉大理想。
我就只是一個會魔法普通人，但對於我來說.」
華生抬起頭。
「但至少，我會做到我能做到的！且貫徹到底！
確實，我拯救了一個人，這個世界上就會有另一個人死去。
但至少，在這一刻死去的不會是兩個。
這就是人類，老師，一面牆是由無數塊磚堆砌而成，而不是一整塊磚頭，人類文明亦是如此形成的。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比生命重要，有些事情也總要有一些人來做，不是英雄也不是神，而是必須要有人去做。
而且，老師，在按照鍊金術的公式，我與這數百生命，是等價，不是嗎？」
斯內普注視著他，吐出一口悶氣。
「你八年前還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愚蠢胖子，究竟是什麼讓你明白了這些似是而非的愚蠢道理！」
「鄧布利多教授教給我們的，學會細心觀察這個世界，學會思考，學會有主見的去做出決定。」華生說，「我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愚蠢胖子了，老師。」
「你確實有主見了。」
斯內普一揮手，魔力在他的手上凝聚，在華生的靈體上刻畫著什麼，龐大的魔力注入進華生的體內，魔術的迴路在他身上顯現。
恐怖的魔力在這四周洶湧，就連空間都扭曲了，一道光柱貫穿天地，耀眼而閃耀。
這八年來，魔法學徒們的戰鬥力在飛漲，教授老師們也不是什麼都沒成長。
他華生張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感受著自己身上的變化，感受著那源源不斷的魔力。
但未等他高興多久，斯內普的聲音便從一側傳來，讓他面色一僵。
「約翰·H·華生，鑑於你這種肆意浪費教育資源的行為，我將代表霍格沃茨，免除你的助教職位。」
說完，便消失在了華生的面前。
斯內普剛剛所做的，是將華生的靈魂物質化了。
在型月世界的魔法觀中，人類同樣分為物質、精神與靈魂。
在這當中，人類的物質存在（就是肉體）會隨著時間漸漸腐蝕，而魔術迴路則是靈魂的一部分，靈魂則會被物質影響。這種影響一般是不可逆的，而且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嚴重。
這就是為什麼間桐老頭雖然活了幾百年卻沒能成為什麼高手的原因。
但靈魂本身不會衰敗，只是因為肉體的衰敗而受到影響。
將靈魂物質化，就是利用靈魂不會自然衰敗的特性將靈魂轉化成肉體，替代會不停衰老的物質肉體。
這樣，靈魂就不會受肉體限制而劣化死亡，如此一來，達到真正的不老不死。
另外，因為魔術迴路是靈魂的一部分，將靈魂物質化後，相當於整個人都由魔術迴路構成，魔力將會無限接近無窮大。
反過來，如果把物質靈魂化，或許可能會消除物質固有的自動衰敗特性。
達到另一種程度的不死與無所不能，類似涼宮春日裡的資訊思念體，但也有可能會把肉體的缺點帶給靈魂。
但由於死神規則的加入，這個世界的靈魂變成了會衰老的存在。
表面上看，第三法被從規則上堵死了，但靈魂雖然會衰老，但是靈子的總量是不會減少的。
靈魂的衰老與變化，無論是變成虛，亦或者是死神，不過是形態上的變化而已。
其本質上也同樣代表著「永恆」。
這個世界的第三法，也同樣是利用了靈魂的這一特性，進行了操縱，與第三法無異。
靈魂的物質化，換言之是實現完全的不老不死的魔法。
在完成之日，將會因靈魂的永動機化，而得到無盡的魔力源。
掌握了第三魔法的人，可以複製靈魂，轉移靈魂，並將自己與他人的靈魂物質化。
而靈魂物質化後的生命可以看作是高次元生命體了，能量無限，不老不死，甚至可以將自己變化成任何形態，擁有他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