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由只是種幻想，它不存在於世界任何一個角落。」
「0號」不像是人類的名字，所以通稱「多莉」。
多莉知道自己的與眾不同，而且還要配合許多實驗檢查，搞得身體傷痕累累，這讓她的精神和情緒變得很不穩定。
為了更好地收集資料數據，研究員們需要她的狀態好一點兒，就讓乖巧的警策看取去陪她玩耍。
於是多莉第一次有了朋友。
每天在一起所感受到的，大概就是開心、高興、快樂的情緒？
多莉說不清楚，她只是覺得很滿足。
但開心快樂的表面下，她還有些許不安、些許自卑。
因為她跟正常人類有所不同。
她們在一起的時間有多久呢？
一個月？幾個月？
某一天，多莉正在接受實驗的時候，提前結束能力開發訓練的警策看取來到她的房間裡，看到傷痕累累的她渾身插滿儀器的樣子。
那天的她們沒能在一起玩，甚至都沒能說上一句話。
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失去朋友的多莉情緒再次變得低落，而且比以前更加嚴重，對實驗造成很大的影響。
很快的，研究員把她的朋友送回來了。
表面上看確實是警策看取。
但多莉知道不是，因為她聞出來了，這個「朋友」身上的味道並不是咪醬的味道。
咪醬就是指的警策看取。
為什麼是咪醬？
因為「看取」的讀音是「Mitori」，所以是「Mi醬」。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多莉就知道對方不是咪醬。
大概是用能力影響自己的視覺之類的？
多莉不清楚，她對一切都不清楚，甚至都沒有離開過這棟大樓。
但她沒有拒絕不知名少女的好意。
有了第二個朋友的多莉情緒恢復了很多，各種實驗又可以繼續進行了，代價是她的身體迅速垮掉。
臨終前她終於不再隱瞞早已知道的事實，悄聲詢問第二個朋友的名字。
「食蜂操祈。」
這就是她得到的答案。
帶著些許滿足、帶著更多的遺憾，多莉的意識陷入黑暗。
……
多莉已經死了。
但同期製造的另一個妹妹擁有她全部的記憶，從出生到死亡、從警策看取到食蜂操祈，沒有任何記憶被她遺漏掉。
當這位妹妹被喚醒，多莉仿佛就恢復了思考。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環境、看到的是不認識的少年。
這是哪裡？他又是誰？
多莉帶著疑惑四處觀察，發現自己被少年抱在懷裡，身上裹著一件白大褂，那邊的電腦前有個研究員呆呆地站立著。
「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少年突然開口詢問，然後像是在給她解釋：「感覺你也沒有力氣自己走，所以還是我抱著你離開吧。」
多莉確實感覺身體很虛弱。
而且頭髮變得很長，身上也沒有那些傷痕。
她暫時沒有管自己，而是好奇地看著少年：「你是誰？要帶我去哪裡？」
「我？是呢，還沒有自我介紹，總之伱就叫我『白夜』吧，說起來，『白』的發音有好幾個呢，haku、shiro、shira、byaku，但對應的漢字都是那個，所以也沒有多少區別。」
「白夜……」
多莉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少年抱著她離開，又補充著解釋道：「我是受人所託來讓你『復活』的，那姑娘的名字叫做『操祈』，食蜂操祈。」
「操祈醬嗎？」
「嗯。」
「……我明白了。」
多莉待在少年的懷裡，大概是因為聽到朋友的名字，所以感覺很是安心。
暫時沒有說話，而是在思考。
等走出研究所來到外面，多莉終於忍不住。
「你認識咪醬嗎？」
這樣問了一句。
完了覺得他應該不知道，又趕緊補充道：「就是警策看取，因為是Mitori（看取），所以是Mi醬。」
「我知道她，但跟她不認識，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雖然可以找到，但白夜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讓食蜂操祈去幫忙尋找好了。
聽到回答的多莉好像很失望，卻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大概是覺得不好跟陌生的少年提出請求。
甚至還主動轉移話題，好奇地觀察著外面的世界。
有溫柔的風、有寬闊的道路、有枝繁葉茂的綠化樹、有遠處燈火通明的鬧市、還有隱約傳來的嘈雜人聲。
這一切對於她而言都是那麼的新奇。
突然有車輛從遠處駛來，多莉下意識地縮縮身體，又用手抓著少年的衣服，好像在感到害怕。
因為研究員是不允許她離開研究所的，只能在指定的區域內活動。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這裡不是才人工坊、也沒有那些研究員。
鬆開自己的手，身體也放鬆下來，看著越來越近的汽車、看著它在旁邊駛過、看著它逐漸遠去。
沉默許久的她突然發出疑問：「這就是『自由』嗎？」
「自由？」
少年低頭看看懷裡的少女，但很快就目視前方，繼續往前走去。
「自由只是種幻想，它不存在於世界任何一個角落。」
「……不存在嗎？」
「不存在。」
「那我……」
「你可以得到有限的自由；沒關係，反正所有人都一樣。」
「……真的嗎？」
「真的。」
「……」
……
白夜沒有直接把多莉給食蜂操祈送過去，而是把這個虛弱無力的少女帶回自己的宿舍。
在那之前，首先得給少女買身衣服。
服裝店的工作人員看到她抱著個少女走進來，而且少女好像沒有穿衣服、只裹著一件白大褂的樣子，那眼神就變得很奇怪。
再仔細觀察一下少女，發現她沒有不情願、只有好奇，所以就沒有多管。
白夜很順利地給多莉買了衣服。
但並沒有在試衣間裡換上，而是打包帶回家。
宿舍只有他自己住，獄彩海美到底是搬走了；要是還想一起住，只要打個電話就能搞定。
普普通通的宿舍，多莉對此也是充滿好奇。
白夜把她放到床鋪上面，站在旁邊詢問道：「怎麼樣，能自己換衣服嗎？」
坐在床上的多莉想要站起來，試了一下卻沒能成功，只能搖搖頭表示沒有那個力氣。
於是白夜就再次說道：「那就我來幫你穿吧，對了，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多莉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少年把她身上的白大褂扯開，抱著她走進浴室裡面。
她甚至連澡都要少年幫著洗。
畢竟這具身體製造出來後都沒有活動過，一直待在培養倉裡面，需要好好鍛鍊一下才能正常生活。
不僅身體要洗，那幾乎有身高那麼長的頭髮也需要洗。
白夜突然覺得應該把獄彩海美或者Item隨便哪個少女叫過來，因為只有同為女孩子的她們才會知道該如何清洗這麼長的頭髮。
但想想她們過來也需要挺長的時間，所以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至於有沒有「瞬間移動」、「空間移動」之類的能夠快速趕路的法術……
這當然是有的，但他不想用。
不僅是這些，還有很多法術他暫時都不會使用，因為不能讓亞雷斯塔摸清他的底細。
「我的手藝大概很不好，你可要多多擔待。」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