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我們還能失去什麼呢？我們本就一無所有。」
首先，梳理下目前的情況。
主要有兩件事情。
面具人蛭子影胤搶奪「七星遺物」企圖召喚等級五的原腸動物破壞東京區域。
其真正意圖是挑起原腸動物戰爭為自己謀求地位。
第二件事情，就是藍原延珠突然號召起始者和詛咒之子反抗正常人類對她們的欺凌迫害。
「原腸動物戰爭」已經開始了。
在許多「正常人類」眼裡，那些詛咒之子就是原腸動物，所以跟她們的戰爭就是「原腸動物戰爭」。
戰場有兩個。
一是東京區域的城區，二是巨石碑外的未探索區域。
巨石碑外屬於三方混戰：選擇反抗的起始者、促進者和自衛隊、被驚動的原腸動物。
蛭子影胤也算一方勢力，但他人少，可以忽略不計，而且他基本只是在渾水摸魚。
城區的局勢就比較簡單：反抗的起始者對陣促進者和東京區域的官方力量。
此外還有個不怎麼顯眼、但遍布所有區域的特殊官方力量：IISO，國際促進者檢查機構。
簡單來說，就是負責管理促進者和起始者的機構。
要是促進者死亡，起始者就會其回收並進行再分配。
要是起始者死亡，IISO也會給促進者重新分配夥伴。
要是兩個都死亡，那就不用多管了，直接除名就好。
有起始者叛逃並號召更多的起始者進行反抗……
說實話，IISO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
他們的選擇跟東京區域的官方力量一致：鎮壓，必須要把敢於反抗的起始者徹底鎮壓下去！
實際上，IISO的管理層有很多就是各區域的統治者。
又因為是「國際性」的機構，各區域的官方力量對他們沒有直接的管理權等。
於是這就成了聖天子少數、甚至可以說唯一真正掌握在手裡的權力。
雖然沒有什麼用。
一般就是給促進者和起始者提升IP排名之類的。
但這種也只能偶爾做做，因為IISO有自己的排名提升標準，正常情況下得按照規矩來做事。
聖天子不想鎮壓起始者、想要通過對話和談判解決問題。
可惜IISO這邊也不聽她的。
戰爭還得繼續。
混戰讓促進者、自衛隊和起始者都沒有心思理會原本的任務：搜尋並擊敗蛭子影胤，回收「七星遺物」。
在天童木更看來，還能完成這個任務的只有里見蓮太郎。
雖然他情緒很低落，但現在情況緊急，已經沒有時間讓他慢慢恢復調整了。
讓他再次乘坐直升機前往巨石碑外的未探索區域執行任務。
天童木更乘坐汽車前往電視台。
雖然某種意義上已經跟天童家斷絕關係，但很多人還是把她當成天童家的大小姐。
而且她跟聖天子是熟人、是同學、是朋友。
所以乘坐車輛一路暢通無阻。
路上看到不少警察以及其他官方機構成員的屍體。
偶爾還會看到小姑娘的屍體，毫無疑問，正是起始者（詛咒之子）。
雖然不排除有誤殺的嫌疑。
反抗失敗而被鎮壓，以至於丟了性命……
這樣值得嗎？
原本還能夠活著的。
雖然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但起碼能暫時活著。
車輛順利來到電視台附近。
警察在各個路口進行嚴密的封鎖，很多建築物內部以及天台等地方也安排了人員。
自衛隊以及其他官方機構的武裝力量也已經趕到。
空中還有好幾架直升機在轉圈圈。
雖然已經有不少起始者突破重重封鎖來到附近，但面對這樣的陣勢，她們暫時也無法衝進電視台去跟藍原延珠會合。
天童木更見到這裡的最高指揮官，向他說明自己的來意，還搬出聖天子給自己撐腰。
在高層眼裡，聖天子基本就是個傀儡。
但在正常情況下，中層和基層人員還是願意聽從聖天子命令的，所以現場最高指揮官也願意給個面子。
其實還有個原因：他們還沒有做好突進的準備，閒著也是閒著，讓天童木更進去跟藍原延珠談判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搞不好還能減少損失：萬一那個該死的原腸動物真的被說動投降了呢？
所以不僅沒有阻攔，還給少女提供一些幫助。
比如擴音器。
「延珠，我是天童木更，我想要跟你談談，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這就進去了。」
電視台里沒有回應。
總之就當做是默認了。
天童木更孤身一人，連自己的武器（刀）都沒有帶，徑直地走進電視台裡面。
不帶武器是為了表示誠意。
……
大晚上的在樓頂上面開槍，自然很容易就會暴露，緹娜很快就遭到直升機的集火攻擊。
但她並沒有陣亡，只是受了點輕傷，迅速退回建築物內部，利用牆體的掩護跟對方打「打游擊」。
警察和自衛隊的地面作戰人員迅速趕過來對她進行圍堵。
然而沒能成功。
沒有任何溝通的情況下，緹娜和趕到附近的起始者打了個漂亮的裡應外合，順利突破敵人的封鎖轉移到電視台附近暫時還算安全的建築物裡面。
已經有十幾個起始者匯聚到這裡。
以前並不認識、如今也沒有多少了解、甚至都還沒有多少交流的她們，聚集在這裡的目的只有一個：跟藍原延珠會合。
問題在於：是突進去跟藍原延珠會合？還是接應對方從電視台里撤出來？
進去該怎麼進？
接應又該如何接應？
她們人數太少，火力不足。
而且政府武裝還帶來了以錵金屬為原材料進行製作的子彈甚至炮彈，這對原腸動物有破壞效果。
對她們也有特殊效果。
她們不是原腸動物。
但她們超強的身體素質、頑強的生命力以及一些特殊能力都是原腸動物因子帶來的，對她們來說錵金屬子彈比普通子彈更為致命。
她們倒是不怕死。
反正遲早會死、反正也不曾擁有未來。
但她們想要讓藍原延珠活著。
某方面來說，藍原延珠已經成為她們的精神領袖，所以絕對不能讓她死在這裡，要讓她活著繼續帶領大家進行鬥爭。
但基本沒有接受過教育的她們，雖然算得上是身經百戰，卻基本是以單打獨鬥為主，最多就是跟促進者同伴打配合，而且還是對付原腸動物的戰術。
像現在這樣十幾個人甚至更多人數的小隊配合作戰她們根本就不懂。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還是得出「直接殺進去」、「正面衝擊敵陣」等簡單粗暴的結論。
就在這時，大搖大擺地從電視台里出來、沒有受到任何盤問或阻礙的獄彩海美很快就找到這裡向她們轉告藍原延珠的話。
「不要做出任何冒險的行為，要以保存自己的生命為重，情況很快就會發生變化，到時候延珠就能從裡面殺出來跟你們會合了。」
……
她們遲早會死、她們從來就不曾擁有未來。
不反抗會死。
反抗也大概率會死。
但反抗有可能會給像自己一樣的詛咒之子打開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既然如此，那就反抗吧。
這是很多選擇反抗的起始者的想法。
也是藍原延珠給出的答案。
「我們還能失去什麼呢？我們本就一無所有。」
「……」
對此，天童木更無法反駁。
根據實際情況來看，確實是反抗比不反抗要好。
死亡？
呵~。
雖然心裡已經認輸，但嘴上還是繼續說道：「就算這樣，或許也可以有更好的辦法……」
「那麼、木更小姐。」
話沒說完就被藍原延珠打斷，小姑娘平靜地跟她對視著：「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更好的辦法』是什麼？」
「……」
天童木更再次無言以對。
藍原延珠輕嘆口氣：「你是這樣，蓮太郎也是這樣，只說未來會改變、只說肯定會有辦法、只說殺人無法解決問題，但從來不說未來應該如何改變、從來不說到底有什麼辦法、從來不說怎樣才能解決問題。」
心情頗為複雜地說完這些，又再次盯著天童木更：「就算我給出了方法，他也不願意做，天童小姐，你想知道是什麼方法嗎？」
「……什麼？」
「殺死天童菊之丞，這是方法之一。」
「……」
天童菊之丞是天童木更的祖父。
但聽到這句話的她表情和眼神都沒有什麼變化。
至於她的心裡到底怎麼想，藍原延珠就無從得知了。
那也沒關係。
她只是想起白夜的教導：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
正好，她在白夜那裡得到過跟天童木更有關的情報，雖然她無法確定是真是假，但正好可以利用。
「難道木更小姐不想嗎？殺死天童菊之丞；據我所知，他、還有你的幾個兄弟姐妹，他們就是害死你父母的幕後黑手。」
「？！」
天童木更的表情有了變化。
這個答案並不讓她感到意外，她正是因為有所察覺，所以才會果斷離開天童家，只是這麼長時間的調查卻沒有多少進展。
更沒想到幕後黑手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天童家幾乎所有的核心人員都參與了。
但她還是表示懷疑：「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怎麼證明你不是在騙我？」
「想要證據，我會給你提供的，但不是在這裡，現在我可沒有心情做這件事情。」
「……你想要什麼？」
「你現在就離開、回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從此以後，我們就是盟友了。」
「……」
天童木更沉默許久。
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突然詢問道：「你說出這個方法的時候，蓮太郎是如何回復的？」
「還是那句話，不提倡殺人，因為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還說不希望你抱著仇恨過日子。」
「……這樣啊。」
天童木更這次沒有懷疑，而是選擇相信。
因為這確實是里見蓮太郎會說的話。
「談判」到此結束，天童木更不再久留，而是轉身離開。
「希望我們還能再見。」
「肯定會再見的。」
藍原延珠回應一聲。
她可不是在這裡等死，原計劃是要在這裡把事情鬧大，把注意力和仇恨值吸引到自己身上。
結果卻鬧得到處都打起來了。
剛開始她還很是懵逼。
等御坂美琴給她轉述白夜郵件的內容，她這才知道自己又犯錯了。
原本想要解決問題，結果卻製造出新的問題：毫無準備的反抗行動。
各自為戰、勢單力薄。
這樣只會被各個擊破。
所以後面就讓初春飾利幫忙補發了信息。
還是給所有能接收到的設備發送，反正相關行動也不可能瞞得住：選擇反抗的起始者們到電視台附近集結。
當然，這是指身處城內的起始者。
位於巨石碑外面的則是讓她們撤回到外圍區域。
現在藍原延珠是在等待機會：等蛭子影胤召喚出的等級五的原腸動物在東京區域大肆破壞，就是她離開電視台撤退的時候。
集結在這裡的政府武裝力量總得先去對付原腸動物。
要是整個東京區域都被破壞了，就算殺了她也沒有意義。
時間快到了。
反正白夜說是差不多了。
至於白夜從哪裡得到的情報……
藍原延珠沒有管。
少女們也沒有在意。
等天童木更離開，御坂美琴她們也回到小姑娘所在的大廳里。
其實藍原延珠想要安全離開容易得很，在場的幾個少女就能帶著她輕易地殺出一條血路。
還有更容易的：直接把白井黑子叫過來用空間移動帶著她們悄無聲息地遠離此地。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的話，藍原延珠不準備依靠她們的力量。
美好的未來需要自己去開創。
當然了，需要依靠的時候她也絕對不會客氣。
這幾個姐姐很厲害。
雖然藍原延珠也不清楚具體有多厲害，反正她們都說了自己很厲害，把外面那些人全部擊潰都用不了幾分鐘。
天童木更離開沒多久，獄彩海美也大搖大擺地回來了。
附近能找的起始者她都已經通知到位，那些小姑娘也很聽話地沒有輕舉妄動。
誰都沒有動，現場陷入詭異的平靜。
御坂美琴則是開口吩咐：「海美、芙蘭達、絹旗、瀧壺還有初春同學先轉移到外面安全的地方去吧，我和麥野留下來就可以了。」
兩個加強版的Level5聯手，面對的又是外面那樣的敵人，保護藍原延珠肯定沒有問題。
剩下幾個少女留下來作用也不大，不如出去加強那些小姑娘的戰力。
沒有受過教育的小姑娘們需要得到更多的指點。
藍原延珠也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
一天之內連續兩次都差點把事情搞砸，讓她意識到自己欠缺的東西。
「等回去後我得跟白夜哥哥好好學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