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城,S.T.A.R.實驗室三樓密室中。
巴里神色怔然地站在透明艙櫃前,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不敢相信,那個將自己從迷茫中拉出,靠著諄諄教誨和睿智的頭腦,幫助他成為閃電俠的精神導師,竟然就是自己苦苦追尋了十數年的殺母仇人!
一時間,巴里的心中充滿了五味雜陳的複雜情感。
西斯科則在最初的震撼過後,被密室最前方亮起的投影吸引了目光。
「巴里……巴里!快看這邊!」
西斯科略顯焦急的聲音將巴里從失神中喚醒。
他飛快地轉過頭,順著西斯科滿是震驚的目光望向前方。
只見那充滿未來科技感的白色粒子牆壁上,投影了一則《中城日報》的新聞,其最上方的大標題赫然寫著——
「閃電俠失蹤,消失於危機之中。」
巴里頓時一怔,順著標題讀了下去:「在與逆閃電進行了一場大戰後,屬於我們城市的紅色極速者消失在強光之中……」
「巴里,你看日期!」西斯科出聲打斷了巴里。
巴里目光一轉,望向了這則報導的日期一欄。
「2024年……4月25日?」
巴里皺起眉頭,像是想起了什麼般說道:「西斯科,你還記得嗎,聖誕節那天我與逆閃電打鬥的時候,他曾經告訴過我,說我們的爭鬥都持續數個世紀,直到那非常非常遙遠的未來……」
「當然記得!」
西斯科點了點頭,旋即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照這麼說的話,威爾斯博士——不管他是誰——都有很大的可能是來自未來的時間穿梭者,就好像普林斯先生之前在控制室說的那樣……等等,普林斯先生?」
西斯科忽然一怔,想起了當時林易提到時間穿梭者時那莫名的笑意。
莫非,普林斯先生早就發現威爾斯也是一名極速者了?
那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
西斯科皺起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好,巴里·艾倫。」
一道中性的聲音在這間密室中突兀地響起,將西斯科和巴里兩人都嚇了一跳。
兩人連忙轉身,只見地面上的方形投影孔中,投放出了一個藍色的全息人像,此刻正默默地注視著密室中的兩人。
巴里和西斯科面面相覷,旋即指著自己試探性問道。
「你……認識我?」
「當然,巴里艾倫,中城警局犯罪現場調查科的主管……」
「等等,主管?」巴里神色詫異。
「或許你在未來升職了。」西斯科聳了聳肩道,「提前恭喜!」
「……」巴里翻了個白眼,再度神色凝重地望向那張藍色人像。
只聽它繼續說道:「……同時也是閃電俠,與其他成員一起組建了正義聯盟,並在之後發生的諸多大事件中數次拯救了地球。」
「……」
聽到最後,西斯科忍不住望向巴里。
「哇哦,拯救地球,這聽起來比拯救中城酷多了!」
「別調侃我了,我現在實在是沒有開玩笑的心思。」
巴里苦笑一聲,轉頭望著藍色人像問道:「你是誰?」
「我是吉迪恩,交互式人工智慧。」
「人工智慧?!」西斯科瞪大了眼睛,「酷……」
巴里皺著眉頭繼續問道:「你認識威爾斯博士嗎?」
「是的。」
「那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我不理解這個問題。」
「那我換個問題,他為什麼要來到這裡?」
「為了殺死你。」
吉迪恩神色平靜地說道。
巴里微微一怔,而後忍不住滿臉憤怒地質問道:「既然是為了殺死我,那他為什麼要傷害我的母親,諾拉艾倫?」
「因為他很憤怒。」
「憤怒?」
「是的,他沒能殺死你,還被未來的你——」
還沒等吉迪恩說完,西斯科忽然拉住了巴里的胳膊,一臉焦急地說道:「巴里,威爾斯要回來了!」
「什麼?你怎麼知道?」
「在上次威爾斯被冷凍隊長劫走的事件過後,我為了不讓這類事件再發生,因此悄悄在他的輪椅中安裝了GPS定位系統,以確保隨時隨地能夠監察他的具體位置,以及各項生命體徵——當然,這些操作的前提是威爾斯真的癱瘓了,現在看來,我用於保護威爾斯的系統反倒是成為了監視他的跟蹤器……」
說到最後,西斯科臉上的表情複雜而又慶幸。
巴里嘆了口氣,拍了拍西斯科的肩膀。
他完全能夠理解西斯科此刻的心情……
「先等等,讓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你抓緊時間,威爾斯已經到達第一層的控制室了!」
西斯科望著手中的GPS定位器飛快地說道。
巴里點了點頭,轉頭皺眉問道:「威爾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吉迪恩平靜道:「他讓你成為閃電俠。」
巴里頓時一怔:「成為閃電俠?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還沒等吉迪恩想回答,西斯科便焦急地打斷道:「不是說好一個問題嗎,我們現在必須要離開這裡,威爾斯已經走進電梯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等等,如果這人工智慧告訴威爾斯我們來過怎麼辦?」
「那就太糟糕了。」西斯科喃喃地說道,旋即揉著太陽穴飛快地思索,「讓我想想,如果我能進入它的作業系統,或許就能禁用它的記憶資料庫,只是,我該怎麼進入他的作業系統?」
巴里也非常頭疼,忍不住轉頭望著吉迪恩試探道:「吉迪恩,能讓我們進入你的作業系統嗎?」
「可以。」
話音落下,半透明的藍色面板投影在了兩人面前。
但望著上面與傳統鍵盤完全不符的指令按鍵,西斯科頓時傻眼了。
這未來的東西他沒用過啊,這該怎麼輸入代碼和指令?
眼看著修改作業系統沒戲了,西斯科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但巴里卻想到了方才吉迪恩遵從自己命令的行為。
於是他心中一動,再度試探著說道:「吉迪恩,那你能保證,別將我們來過的事情告訴威爾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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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我會接受你給我的任何命令。」
「為什麼?」巴里忍不住問道。
「因為你創造了我,巴里·艾倫。」
吉迪恩那張藍色的臉上充滿了平靜。
巴里微微一怔,西斯科卻焦急地催促巴里趕緊離開。
無奈之下,巴里只好命令吉迪恩先行關閉,然後抓起西斯科的手臂,化作金紅色的閃電消失在密室當中。
在兩人離去不久後,威爾斯推著輪椅走進了密室。
緊接著,他不慌不忙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走到封存著逆閃電戰衣的艙櫃前,神色平靜地問道:「吉迪恩,未來有什麼變化嗎?」
「沒有,維爾斯博士。」
吉迪恩的藍色人像再度浮現,神色平靜地說道:「一切正常。」
……
……
另一邊,在巴里剛剛搬來的新家中,西斯科坐在沙發上皺眉思索,巴里則怔怔地站在百葉窗前,雙手撐著窗台望向那植被繁茂的溫馨庭院。
「西斯科,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誰知道呢,或許我們應該告訴你的那些新朋友。」
「你是指正義聯盟?」巴里想了想,旋即搖頭道,「他們會殺掉威爾斯的,我暫時還不想讓威爾斯死。」
「為什麼?」
「因為我想讓他認罪,認下殺害我母親的罪。」
巴里轉過頭,神色平靜而又堅定地望著西斯科。
西斯科當即一怔,這才忽然想起來,巴里的父親亨利·艾倫還呆在監獄,而他入獄的罪名便是親手殺害了自己的妻子,即巴里的母親諾拉·艾倫。
「這是個好主意,不過,在審訊犯人和讓犯人認罪這方面,怎麼看都是你們的老大蝙蝠俠更加擅長吧?」
「不,最擅長的應該是神奇女俠!」
巴里下意識反駁道:「她有一根神奇的繩子,能夠……」
望著西斯科略帶笑意的臉色,巴里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西斯科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巴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認吧,巴里,你並不是擔心威爾斯會死在他們手上,你只是想自己親手報仇罷了,這沒什麼……不過,你必須要明白,威爾斯是來自未來的極速者,他腦海中掌握著無數屬於未來的記憶和知識。」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之前的戰鬥中屢屢領先你一步。」
「認清現實吧,巴里,你需要正義聯盟的幫助!」
聽到西斯科苦口婆心的勸說,巴里卻依舊保持著沉默。
西斯科見巴里在這個問題上少見地展現出了固執和強硬的姿態,只好嘆息一聲,放出了最後的大招:「還記得嗎,那個超酷的人工智慧剛才說的話?」
「……哪一句?」
「當然是介紹你身份的那一句,它說,你和正義聯盟的其他成員一起,在之後發生的諸多大事件中數次拯救了地球。」
西斯科複述了一遍,旋即神色認真地說道:「好好想想吧,巴里,那可是能夠危及全球的巨大危機,倘若我能在危機到來之前得到一些未來的信息,那將會建立起多麼巨大的信息優勢,又將拯救多少原本應當死在危機當中的無辜人群啊!」
終於,在聽到這句話後,巴里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情。
他低下頭,沉思了幾秒鐘,而後才稍顯艱難地說道:「好,我聽你的。」
西斯科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笑容,當即伸手攬過巴里的肩膀:「那還等什麼?我早就想去正義聯盟的基地逛一逛了!」
……
……
當天晚上,哥譚市,蝙蝠洞。
西斯科在巴里的帶領下走出了電梯,雙眼放光地望著周圍的高科技儀器,以及封存在走廊兩側的透明衣櫃中的各種蝙蝠戰衣。
「巴里,正義聯盟難道真的是蝙蝠俠一家獨大嗎,為什麼連總部都長得像是蝙蝠俠的私人基地一樣?」西斯科小聲問道。
「因為這就是蝙蝠俠的私人基地。」
巴里無語地望了他一眼,解釋道:「正義聯盟的總部基地還在裝修,目前只有最表層的會議室能用,其他的地方現在都還沒有修建完成。」
「理解一下吧,正義聯盟畢竟只創建了不到半年的時間……」
有些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西斯科連忙轉頭望去,只見身穿灰色西裝的布魯斯腳步不急不緩地走了過來,朝著西斯科伸出了一隻手。
「布魯斯·韋恩,我想你就是西斯科吧,巴里經常向我提起你。」
「是我,我就是西斯科……」
西斯科受寵若驚地握住布魯斯的手,心中升起一絲恍然與震驚。
原來在哥譚市揚名二十餘年,令無數罪犯聞風喪膽的黑暗騎士蝙蝠俠,居然就是韋恩集團的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
難怪他方才覺得蝙蝠俠的聲音有些耳熟……
不用猜,只是看到西斯科那游離的眼神,布魯斯便知曉了他的心理活動,因為巴里剛剛見到他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
在最初的自我介紹過後,布魯斯熟練地引著西斯科走進蝙蝠洞,一邊為他介紹著蝙蝠洞中的各種高科技設備,一邊不動聲色地用話術套著情報。
很快,布魯斯便將西斯科知曉的所有情報套了個一乾二淨。
然後,他便毫不猶豫地拋下了西斯科,並在西斯科一臉懵逼的神情中轉過身,皺著眉頭望向巴里:「你的能力還能進行時間穿梭?」
「沒錯。」巴里嘆了口氣,「我也是在普林斯先生的提醒後才知道的,哦對了,說到普林斯先生,他——」
「他不會有事的。」
布魯斯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巴里的話語,而後神色平靜地說道:「不用擔心老師,繼續說你們的發現——所以,S.T.A.R.實驗室的創始人威爾斯,其實是與你擁有相同能力的極速者,而且還是來自未來的時間穿梭者?」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
「很好!」
布魯斯點了點頭,神色冷靜地說道:「我會叫上黛安娜幫你對付逆閃電的,也會用真言套索讓逆閃電認罪,以還你父親亨利艾倫一個清白,不過,有一點你必須要記清楚——那就是任何有關未來的信息,都只能讓我一個人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