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的原因是那個女僕手腳不乾淨……」
削瘦的白裙女子淡笑著說道:「但實際上,是那個女僕真的以為自己有多重要,竟然敢在外面披著普林斯家族的虎皮為自己牟利!」
「……哦?」
白面具男子眉頭一挑:「犯下如此嚴重的錯誤,居然還只是辭退嗎?」
削瘦的白裙女子搖了搖頭,淡淡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這件事情上完全可以看出,普林斯家族其實並不在乎那個女僕,甚至不在乎她在外面披著普林斯家族的虎皮犯下的錯誤。」
「……是嗎?」
白面具男子嘴角微微抽搐,目光中流露出一絲不以為然。
說實在的,他真的不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但既然這群人都是這麼認為的話,他也就不想反駁了……
於是,白面具男子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巴。
削瘦的白裙女子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而後掃視著會議室內眾人道:「既然這樣,那麼裁決成立,法庭將會動用利爪向普林斯先生展示我們的力量吧,但有一點要記住,絕對不要傷害普林斯先生的性命,他是我們走出哥譚,向其他城市發展勢力的關鍵!」
「附議!」
「附議!」
議員們紛紛面露贊同,舉手表態。
白裙削瘦女子點了點頭,旋即便宣布散會。
包括白面具男子在內的十二位議員接連離開了會議室,在繞過走廊的拐角後便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張張虛假的笑臉,若無其事地從韋恩大樓的各個出口離開。
除了並未離開的白裙女子外,白面具男子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在離開之前,他透過門口玻璃的反光瞥了一眼會議室中白裙女子,發現她竟然從會議室角落的陰影中喚出了兩個男子!
這兩個男子都穿著黑色的西裝,帶著形似貓頭鷹的黑色半臉面具,露出的下半張臉異常冷峻,目光也好似萬年冰川般死寂冰冷,令人望而心顫。
但最令人心顫的並非他們冷峻的面容,而是他們那宛若死人般毫無聲息的氣質。
在會議召開的這一個小時裡,這兩個黑色面具男一直靜靜地站立於陰影之中,沒有一個與會的議員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這就是貓頭鷹法庭的利爪嗎?」
白面具男子忍不住低聲喃喃道。
「當心貓頭鷹法庭,時刻監視你出行。
暗處窺望哥譚市,藏於矮牆閣樓間。
居於家中他同在,臥及床間他亦存。
萬莫提及他名號,利爪將你頭來尋。」
這是哥譚市街頭流傳的一首恐怖童謠,其中與貓頭鷹法庭同時出現的,便是名為『利爪』的法庭爪牙。
這些利爪大多都是法庭收養的孤兒,只有少部分是因為獨特的技能和天賦,從而被貓頭鷹法庭看上。
但無論是從小收養還是半道加入,都必須要經過法庭的訓練和洗腦。
沒有人知道法庭的訓練方式到底是怎樣的,但每當有一個利爪候選人成為利爪,都會變成完全效忠於法庭的冷血殺手,成為法庭手中最強的武裝力量和暗殺力量。
白面具男子微微眯起眼睛,透過玻璃的反光,悄悄打量著這兩個只在都市傳說中存在的利爪。
但就在這時,兩個沉默的利爪居然抬起了頭,目光冰冷地望向大門的玻璃,通過反光與白面具男子的眼睛對視在一起。
削瘦白裙女子的目光一冷,順著利爪的視線望向白面具男子的背影。
「年輕的議員,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向我匯報嗎?」
「沒有,只是被這兩位仁兄嚇到了而已……」
白面具男子搖了搖頭,旋即忍不住難以置信地問道:「女士,他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為什麼我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廢話!利爪要是能被你察覺到,又怎麼可能成為法庭的最強武力呢?
白裙女子心中冷笑一聲,但面上還是輕笑著說道:「這就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了,年輕的議員……還有,他們可不是你的仁兄,而是隸屬於法庭的利爪,我想你的長輩應該告訴過你有關利爪的事情吧?」
「當然。」
「如果你想借用利爪的力量,那就在下一次的黑暗議會上提出,這是你身為法庭議員的權力,但如果你只是想看看利爪的模樣,那你現在就已經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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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具男子聽懂了白裙女子的語氣,知道她在委婉地趕自己離開,於是相當配合地露出一個笑容,轉身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在白面具男子離開後,原本面帶輕笑的白裙女子頓時冷下臉來,轉頭望著兩個沉默的利爪冷然道:「去,跟上他,將這個假議員和背後的人全部帶回法庭——我到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勢力如此囂張,居然敢對法庭的議員出手!」
白裙女子目光冷若冰霜,言語間滿是冰冷的殺意。
兩名利爪齊齊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跟上了白面具男子的腳步。
很快,白面具男子便乘坐電梯離開了韋恩大廈。
行走在韋恩大廈門口的街道上,白面具男子身形忽然一轉,走入大廈與大廈之間的昏暗小巷中。
緊接著,男子摘下了臉上白色的貓頭鷹面具,露出一張黑髮黑眸,嘴角帶著邪異笑容的俊美面孔。
下一秒,黑髮男子的身形便突兀地消失在小巷中。
很快,兩名利爪悄無聲息地走進這條小巷,冰冷的目光在小巷中來回掃視著,試圖找到男子的身形或者什麼暗門的蹤跡。
「你們在找我嗎?」
略帶笑意的聲音突兀地從兩名利爪的身後響起。
兩名利爪的身形微微一滯,旋即毫無徵兆地猛然轉身,面無表情地揮舞著從衣袖中落下的金屬匕首,一個從左向右飛快地捅向身後那人的心臟,另一個自下而上狠狠扎向身後那人的咽喉。
「咻咻——」
兩道破空聲幾乎同一時間響起,眼看著就要刺穿身後那人的心臟和脖頸。
就在這時,表面上已經生命危急的黑髮男子忽然咧嘴一笑,兩隻修長而又白皙的手掌突兀地出現在金屬匕首的前進道路上,竟是直接用手掌死死握住了鋒利的刀刃。
兩名利爪頓時瞳孔一縮,用力前刺發現沒有效果,於是毫不猶豫鬆開了匕首,一個旋身從腰間拔出鋸齒利刃,一左一右劃向黑髮男子的腰眼和太陽穴。
黑髮男子輕笑一聲,扔掉手中那兩柄鋒利的匕首,扭身就是一個迴旋側踢。
剎那間,那隻名貴的黑亮皮鞋竟然後發先至,穿過鋸齒利刃和揮舞手臂的縫隙,重重掃在左邊那名利爪的腦袋上。
「嘭——」
一聲巨響,左邊那名利爪的身軀瞬間向著一側飛起。
黑髮男子毫不停頓,側身避過右邊那名利爪的刀刃,右腳重重踹在他的脊背,將他整個人死死地按在小巷的牆壁上。
「真是有趣啊,難怪那傢伙會選擇在這座城市定居,這才短短三天,連我都已經快要愛上這座城市了呢……」
黑衣男子,或者說路西法笑眯眯地望著面前那個被自己用腳抵在牆壁上,卻還在不斷死命掙扎的黑色西裝殺手。
下一秒,路西法突兀地抬起右臂,精準地掐住了另一名飛撲而來的利爪的脖子。
路西法笑眯眯地轉過頭,望著手中利爪冰冷的眼眸說道:「先生們,死纏爛打可不是紳士所為,你們難道就看不出自己與我的巨大差距嗎?」
「……」
兩名利爪依舊沉默,只是不斷掙扎,試圖反抗路西法的鉗制。
路西法嘆了口氣,神色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掌中黑光一閃,方才還活蹦亂跳,不斷掙扎的黑色西裝男瞬間便沒有了生息。
「撲通!撲通!」
兩具屍體軟軟地癱倒在地。
路西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然後隨手劃開一道暗紅色裂縫,從地獄中喚出了兩隻形似淤泥,戰戰兢兢的小鬼。
「就是這兩個人,你們鑽進去,吸收掉他們的記憶碎片,頂替他們的身份,然後偽裝成什麼都沒有發現的樣子回到法庭,等待我下一步的命令。」
「在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你們必須要完全偽裝成他們的樣子,做任何他們生前會做的事,去任何他們生前回去的地方,明白了嗎?」
「明……明白!」
「很好,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嗎?」
「……」兩隻淤泥狀的小鬼面面相覷,其中一隻戰戰兢兢地小聲問道,「撒……撒旦大人,什麼是法庭?」
「這個嘛……」路西法微微一笑,「等你吸收了他們的記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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