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凌晨,深邃的夜色之中,一對少年少女悄悄地溜出了家門,一同來到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門口,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再向右拐過了大約三個街角,來到了冬木市的那家大教堂中。
走進教堂的大門,衛宮士郎停下腳步,轉頭望了一眼門口披著斗篷,戴著兜帽的金髮少女,疑惑地問道。
「遠坂同學,為什麼Saber不跟著一起來呢?」
「誰知道……她既然說過自己曾經來到過這個時代,可能跟這裡的冒牌神父有些交情也說不定呢~」
遠坂凜擺了擺手,腳下不停地向里走著。
「走吧衛宮,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不讓他們見面對你有很大的好處,自家英靈的身份和能力還是能隱藏就隱藏的好!」
「……我知道了。」
衛宮士郎點了點頭,轉過頭跟了上去。
「對了,遠坂同學跟這裡的神父認識嗎?」
「當然,他是我父親的學生,也是父親去世之後,我的第一監護人和第二任師傅……」
「也就是說,這裡的神父是個魔術師?」
「沒錯,是貨真價實的冒牌神父呢~」
言語間,兩人已經走進了正堂。
在教堂的洗禮台之前,一個高大的背影合上了手中的聖經,神色平靜地轉過身,望向了門前走入的少年少女。
他有著一頭棕色的中長發,裡面穿著Kevlar纖維材料製成的法衣,外面披著暗紫色的長款風衣,胸前佩戴一條十字架項鍊,目光略帶笑意地望著眉頭微皺的遠坂凜。
「凜,我再三叮囑你來你都不予理會,現在惹了麻煩倒是想起我了,而且還給我帶了個奇怪的客人過來……」
說到這,棕發男子的語氣頓了頓,目光移向了旁邊的衛宮士郎。
「你就是這次聖杯戰爭的第七人吧,我叫言峰綺禮,你呢,第七個Master?」
「衛……衛宮士郎。」
衛宮士郎微微皺起眉頭,不知為何,他對這個說話語調相當奇怪的大叔並沒有什麼好感,哪怕知道他就是遠坂同學的監護人也一樣。
「衛宮士郎啊。」
言峰綺禮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翹起:「讓我確認一下,你就是Saber的Master吧,衛宮士郎?」
「的確,我確實跟Saber簽訂了契約,但我對這個什麼Master,什麼聖杯戰爭都沒有絲毫的興趣,如果Master必須都是像遠坂同學這樣正統的魔術師的話,你們最好還是另選一個Master吧!」
「另選一個……」
言峰綺禮微微詫異,目光不禁望向了遠坂凜。
遠坂凜雙手抱胸,聳了聳肩,嘆氣道:「我說過了,你最好是從頭教他一遍。」
「呵呵!」
言峰綺禮低笑一聲,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愉悅:「原來如此,看起來的確很嚴重……好吧,我會教他的,怎麼說這也是你第一次拜託我啊,凜~」
「……」
遠坂凜微微皺起眉頭,目光移向旁邊的石柱。
言峰綺禮輕笑一聲,邁開腳步朝著兩人走去。
「衛宮士……」
「錚——」
劍鳴聲響起,言峰綺禮只覺得脖頸處微微刺痛,頓時止住了腳步。
光點散去,一道穿著紅紋銀鎧的高大身影出現在言峰綺禮面前,閃爍著森寒銀芒的長劍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你。」
林易淡淡地說著,銀白色的豎瞳居高臨下望著言峰綺禮。
言峰綺禮扯了扯嘴角,感受著脖頸處傳來的極致危險感,微微一笑:「不用擔心,Archer,我可是你家Master的監護人,又怎麼會傷害她呢?」
「是嗎?」
林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所以,你是在懷疑我身為戰士的直覺……還是覺得自己的謊言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言語間,林易的豎瞳之中銀芒大作,一股連大腦都被看穿了的微妙之感自言峰綺禮的心中升起。
……是最麻煩的那種英靈嗎?
言峰綺禮頓時皺起了眉頭。
對於一般人來說,這天兒聊到這份上基本上就已經聊死了,不過麻婆畢竟是麻婆,老偷稅人了,即便被林易當著遠坂凜的面拆穿了一些小心思,也依然能夠面色如常地面對遠坂凜和衛宮士郎的目光。
「凜,在教堂中,你最好約束一下你的Servant。」
「抱歉,我的Servant性格相當惡劣,如果不合他的心意,即便是我的話他也不會輕易去聽的,難道你要我為你浪費一個令咒嗎,綺禮?」
遠坂凜雙手抱胸,目光冷然地望著言峰綺禮。
兩人默默地對視了幾秒。
很快,言峰綺禮輕笑一聲,舉起雙手向後退了一步。
「好吧好吧,算我敗了你了……那邊的第七人,Master不是你能夠轉讓出去的東西,所謂的Master即是聖杯賦予的試煉,既然得到就不能放棄這一身份,在真正贏得聖杯之前,這份痛楚都無法得到解放。」
「所以我必須要參與這個七人廝殺的荒唐戰爭?」
「你的理解太膚淺了,聖杯戰爭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甄選出能夠配得上聖杯之人,所謂的七人廝殺不過是為了完成這一目的的儀式罷了。」
「聖杯,不會真的是傳說中的那個聖杯吧?」
「沒錯,降臨到冬木市的聖杯是真品,單看Servant這種不可思議的存在就已經可以證明了吧……而且能做到這個地步的聖杯,物品上的真偽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它擁有的力量已經完全能稱得上聖杯之名。」
眼看著言峰綺禮開始為衛宮士郎講解聖杯戰爭的歷史,以及為什麼不能放棄Master身份的原因,林易反手將長劍插在地上,轉身走向了遠坂凜。
在遠坂凜身旁站定後,面前的少女目光複雜地轉過了頭。
「Archer,你方才的話……是真的嗎?」
「當然,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的確對你產生了一絲惡意。」
「……我明白了,謝謝你,Archer。」
遠坂凜低聲說了一句,神色中似是釋然,又似是悲傷。
林易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同時操控著劍炁將所有聲音的震動約束在兩人之間,銀白色的豎瞳淡淡地瞥向了言峰綺禮,眼底里流露出一絲不屑。
原因無他,這傢伙剛剛被自己斬了Lancer,現在居然又看上自己了,打算故技重施,從遠坂凜的手裡將自己的控制權給奪過來。
這哪能行,林易瞬間就坐不住了,趕緊跑出來給言峰綺禮拆台。
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傢伙還有點用,林易甚至現在就想給他一劍,替自己和死在自己劍下的Lancer出一口惡氣。
空曠的教堂中,迴響著言峰綺禮和衛宮士郎爭論的聲音。
這傢伙還在嘗試著放棄Master身份的方法,但可惜,在言峰綺禮拋出了『邪惡之人得到聖杯也會實現邪惡願望』這一可能性後,夢想成為正義夥伴的衛宮士郎還是做出了如原著一樣的決定——
以Master的身份參加這場聖杯戰爭。
「愉悅吧,少年。」
言峰綺禮站在教堂門前,望著停下腳步的衛宮士郎翹起了嘴角:「即便你不願承認,但對正義的夥伴來說,需要被打倒的邪惡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只有出現了明確的邪惡,你的願望才能真正的實現……」
「……」
衛宮士郎皺起眉頭,轉身朝著街道上的Saber走去。
遠坂凜神色複雜地回望了言峰綺禮一眼,微微回過頭,朝著林易招了招手,也跟著走出了教堂。
望著道路上漸行漸遠的背影,言峰綺禮不禁面露惋惜。
以他對愉悅的體悟,遠坂凜這種品性完美無缺,社會關係上也與自己相當親密的人,應該是最後品嘗的美味才對。
但計劃向來趕不上變化,言峰綺禮也沒想到遠坂凜能召喚出這麼強大的英靈,居然能強行打斷自己的令咒召喚,硬生生將Lancer擊殺在了那裡。
有這樣的一個強大的英靈存在,即便是言峰綺禮也感到分外棘手,可如果能將他的控制權奪過來,再加上吉爾伽美什的存在,這一次的聖杯戰爭絕對穩操勝券了!
至於該怎麼處置林易,也很簡單,到了最後用令咒讓他自殺就好了。
言峰綺禮心裡這麼想著。
「沒辦法,只能先把你除掉了,凜。」
言峰綺禮輕笑一聲,轉身走入了教堂。
……
……
清冷的街道上,衛宮士郎和遠坂凜都低著頭沉默無言,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林易瞥了一眼遠坂凜的表情,想了想還是轉頭望向了披著斗篷的Saber。
真不愧是本體為呆毛的呆毛王啊!
這傢伙即便披著斗篷,帶著兜帽,最頂部的呆毛還要傲然而立,將兜帽頂部撐起了一個微微凸起的弧度。
「Archer,隨便觀摩女士可不是騎士該有的行為。」
「只是在思考你的身份罷了。」
林易搖了搖頭,眉頭一挑望向了Saber:「而且你也說了我是Archer,又何必用騎士的標準來衡量我的行為。」
Saber微微一笑,聲音如泉水般清冽悅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不,那種劍技不會錯的,你必然只是以Archer的職階被召喚而來,真實身份應該是某位非常知名的騎士或者劍士。」
「那你呢,少女?」
林易饒有興趣地打量著Saber:「你是哪裡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