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爺，那邊好像打完了！」
望著遠處似乎在交談的兩人，榮山頓時按捺不住了。
陸瑾輕輕頷首：「應該是打完了。」
張靈玉也連忙說道：「我們過去看看吧？」
「走吧！」
說完，陸瑾率先邁開步子，朝著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小院子走去。
隨著老天師身上白色電弧的斂去，天空中的烏雲也漸漸散開。
「師父！」
人還未至，老天師兩位弟子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還在交談的林易和老天師頓時轉過頭，望向了陸瑾等人走來的方向。
「靈玉也來了。」老天師笑了笑。
「師父！」
張靈玉連忙上前幾步拱了拱手，隨後目光忍不住地瞥向了一旁捂著手臂的林易。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到林易如此年輕的相貌，張靈玉心中頓時震驚起來。
這也太年輕了吧？
單看這張臉，就算比他張靈玉大，也絕對大不了幾歲……
想到這，張靈玉下意識咬緊了後槽牙。
身為老天師最年輕也是最得意的弟子，張靈玉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是同齡人中最為出眾的人物了，但看到這個能與他師父大戰許久的年輕人，他心中好似有什麼東西被擊碎了……
等等？大戰許久？
張靈玉忽然反應過來，他還不知道這場大戰的結果。
還沒等張靈玉開口，陸瑾便率先開口了：「老天師，林小子，你們這任性也任性了，打出什麼結果了沒？」
「這還用說？」林易扶著手臂，沒好氣地說道，「是老天師贏了。」
聽到林易的話語，榮山和張靈玉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陸瑾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哈！我就知道！」
「是啊！」林易隨口敷衍一句，「張天師雷法驚人，林易學藝不精，甘拜下風……」
「你這還叫學藝不精？」陸瑾聞言頓時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是想羞煞老夫嗎？」
「好吧……但甘拜下風絕對是真的。」林易撇了撇嘴，望向老天師，「對吧，老天師？」
「林小子，你戲弄老陸就算了，還打算戲弄老夫嗎？」老天師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地說道，「剛才不過是切磋而已，真要搏命的話，你還藏著幾手殺招吧？」
林易聞言呵呵笑了起來：「呵呵……出門在外嘛，總要留那麼幾手。」
一旁的眾人聞言頓時一驚，張靈玉的心裡更是難以置信。
林易的表現，顯然是默認了老天師的說法。
「而且，您不也一樣嗎？」林易忽然說道。
從頭到尾，老天師基本都只用了天師府的金光咒和雷法，林易可不相信，這百年的修行中，老天師沒有自己琢磨出一些絕招。
「不用替我吹噓了。」老天師搖了搖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老了就是老了，未來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天下。」
說著，老天師還瞥了張靈玉一眼，看得他心中一震，頓時明白了老天師的意思。
「年輕就是資本啊！」
陸瑾感慨一聲，隨後望了望周圍被夷為平地的院子，頓時有些啼笑皆非。
「哈哈，老天師，我不過毀你個涼亭，就被你催著要債，現在你可是毀了整個院子，有什麼說法嗎？」
望著周圍的一片狼藉，老天師心裡也隱隱有些後悔，但聽到陸瑾的嘲笑聲，還是嘴硬地說道。
「說法？我龍虎山打算翻新危險建築，還得跟你老陸匯報一聲嗎？」
「哈哈，那倒不用，那倒不用，不過這天師府的廂房廊屋居然也是危險建築，這倒是相當稀奇啊！哈哈！」
陸瑾笑得越開懷，老天師的臉色就越發不善。
不過在自己的兩個徒弟面前，老天師也不好發作，只能無視了這個老不羞，對一旁的榮山吩咐道：
「榮山，聯繫一下公司，讓他們幫忙把這裡的廂房重建一下。」
「是！」
「靈玉，去找你田師叔，封鎖一下後山的消息，儘量不要影響到前山的遊客。」
「是！」
吩咐完後，老天師望向了一旁還在捂著手臂的林易。
「林易，跟我來一趟後堂，我要……為你治一下傷。」
話雖如此，但看老天師的眼神，很明顯是有什麼話要單獨對他說。
想了想，林易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老天師了。」
……
……
坐在後堂的一間宴廳里，老天師揮手散出金光，覆蓋在整個房價內部。
林易坐在實木的椅子上，受傷的那隻手搭在旁邊的桌子桌子上，饒有興趣地望著展開金光的老天師。
「老天師，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
「好！」
見林易這麼直截了當，老天師也乾脆地點了點頭，坐在了桌子的另一邊。
「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賣關子了——小子，你沒練過炁吧？」
「練氣？」林易微微一怔，隨後笑了笑，「怎麼會，我當然練過氣。」
「不一樣的，我所說的，是先天一炁……」老天師淡淡地說道，「先天一炁，為三寶之一，也為煉丹之基，是構成天地萬物的基本素質。」
「但先天之炁常為後天氣所掩，後天呼吸惟入於真定，先天真炁乃出為主事，此即後天一氣返先天一炁，也是我們這些異人之所以被稱為異人的原因。」
「可你不一樣，在你的身上，我察覺不到一絲先天一炁的存在，這種情況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你功法特殊，肉身鎖住了先天一炁，要麼你沒有先天一炁。」
「但後者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先天一炁也同樣代表了一個人的壽命，徹底失去先天一炁，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說到這，老天師語氣微微一頓，略帶感慨地說道。
「林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走的應該是上古練氣士的路子吧？」
「……不愧是老天師。」林易笑了笑。
「果然是上古練氣士啊！」
看到林易的反應，老天師知道，自己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原本我還懷疑過你的跟腳，但現在看來，你的確是得到了當年鬼谷洞的傳承。」
「哦？」林易饒有興趣地問道，「老天師為何這麼說？」
老天師聞言露出了一絲笑容：「當然是因為，上古練氣士之路早就已經失傳了。」
「已經失傳了嗎？」林易頓時睜大了眼睛。
「是啊！」老天師感慨一聲，「現存道統無論如何奇異，都離不開先天一炁，走的也都是道家丹法一脈，但上古練氣士不同。」
「傳聞上古鍊氣士一生餐風飲露，只求自身而不假借外丹之類的手段提高修為，以還原祖性為目標，煉的是胸中五氣，奪的是天地之靈。」
說著，老天師望向了林易：「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這四個境界我也只有在典籍和秘藏中看到過，今日總算是見到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