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霄看著面前的許褚和趙雲,神色平靜,成竹在胸地道:「待召集好一千兵卒之後,你們兩人各領五百兵馬從左右兩側對敵軍發起突襲。【Google搜索】」
「主要的目的卻並非擊殺敵軍兵卒,而是四處點火,讓敵軍軍營先燃起來。」
「幽州軍驟然遭到襲擊,不明我軍虛實,又見四面火光,定生內亂。」
「在四面火光之下,敵軍驚慌失措,你們便在此時衝殺,儘可能地對敵軍造成殺傷。」
「隨後,將嚴綱的人頭拿出來,高喊『嚴綱已死,降者不殺』!」
「以嚴綱在幽州軍中的聲望和地位,他的死定然會對整個幽州軍造成無比沉重的打擊。」
「這時,我們帶了多少人已經不重要了,在幽州軍兵卒的眼中我們就如同來自地獄的幽靈一般可怕,不可戰勝。」
「如此,我們便可充分利用騎兵的優勢對敵軍展開追擊。」
「趙雲將軍深諳騎兵之道,接下來要怎麼做,應該不必我多說了吧。」
趙雲頷首,目光之中卻還帶著思索之色。
在他的腦海之中,不斷地在回想著許霄的謀劃。
尋常的突襲,往往是以戰略、戰術為主,或占據優勢地形居高臨下,或利用陣型或是兵種之間的優勢。
但是許霄之計卻與這些截然不同。
從兩面夾擊驟然突襲,到四處點火,再到嚴綱的死,這看似是三件事,但是其實就是一件事。
那就是一點點令幽州軍兵卒的士氣和內心的信念崩塌。
幽州軍的優勢是兵卒的數量。
而弱勢也同樣是這一點所帶來的。
兵卒多,也就是意味著在發生巨變的時候,許多兵卒在第一時間是茫然且不知所措的。
因為命令或者說真正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傳得下去。
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而他們所利用的就是這段時間來對幽州軍的士氣和信念進行毀滅性的打擊。
一支軍隊若是失去了這些,就相當於失去了一切。
這種軍隊的戰鬥力是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可言的。
只要這些能夠順利完成,則大事可成。
正所謂上兵伐謀,攻心為上就是這個道理。
從設下埋伏等著嚴綱去跳,再有此處斬殺嚴綱,殲滅、俘虜全部的八千幽州兵馬,最後千騎襲幽州大營。
許雲逸一步三算,滴水不漏,好生了得!
許褚心中雖然不解,但是這對他來說也無所謂。
既然小弟沒說,就是他沒有知道的必要。
只需要按照指令去辦就是了。
「既然你們已經知曉,便去吧。」
「時日不早,應當抓緊時間,儘快行事。」
看著這灰濛濛,隱隱有些泛亮的天空,許霄淡淡地道。
「昂,小弟俺去了。」
許褚說了一聲。
趙雲也對著許霄拱了拱手,然後跟隨著許褚一起離去。
經過了這一通的謀劃,他的內心對於許霄的謀略已經十分佩服。
如今,他雖在袁紹的麾下,但是他心中卻是十分地不願。
當初若不是許霄帶著許褚和典韋點破了這背後的玄機,點醒了他趙雲,恐怕那一村子的村民已經盡數身死。
當時,他就對許霄的身份和目的十分好奇,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弄清楚。
但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許霄所圖者一定不小。
而且這一切恐怕連袁紹都是不知道的。
也就是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許褚是同一個陣營的人。
這讓他的內心略微安穩了幾分。
不管什麼時候,身邊能有許霄這樣一位神秘且強大的盟友的時候,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許霄淡淡地看著許褚和趙雲的背影,嘴角微微揚起。
一夜之間斬殺河北名將嚴綱,覆滅兩萬幽州軍。
今夜過後,許褚之名將這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整個天下都會為之震動!
所有人都會認識到許褚的價值。
許褚不只是袁紹的護衛,一個莽夫。
還是一個能征善戰,戰無不勝的將軍!
如此名望、權力、財富、人脈垂手可得!
除此之外,還有趙雲。
這位在東漢末年、三國時期所有的超一流武將中可排在第二位的猛人,在許霄未來的計劃之中占據著十分重要的地位。
而此次出征,真正地收攬趙雲也將成為他的目標之一。
至於徐榮和張合則不一樣了。
徐榮這個人可以利用,但絕對不可深交給予毫無保留的信任。
他可以為了家人的安危毫不猶豫地背叛董卓,自然也可以毫不猶豫地背叛他。
張合就更加信不過了。
不過是剛剛與他們接觸而已,究竟怎麼樣,還有待商榷。
總而言之,在這一戰之後,他們的境遇,所面臨的情況將會有極大的改變。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機會,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而許霄早就準備好了,面對這一切!
……
大約在一刻鐘之後。
黑漆漆的夜空之下。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如同奔雷一般的馬蹄聲在空中迴響。
一支千人騎兵縱橫馳騁在這大地之上。
他們人人身著黑色盔甲,騎黑色戰馬,手持利器,殺氣騰騰令人不寒而慄!
為首兩將,其一身軀魁梧異常,手持大刀,兇悍異常,乃是溫酒斬華雄的許褚許仲康!
另一位,當然就是趙雲了。
不過現在的趙雲可與往日的趙雲有些不同。仟千仦哾
他捨棄了之前的白衣銀甲,換上了與此次突襲更加相配的黑衣黑甲,就連向來鍾愛的那一匹白馬也用黑布包裹住,只露出與一雙與主人一樣冰冷的眼睛來。
「子龍,此次突襲幽州軍軍營,俺可不會再讓著你了。」
「俺定會取下更多的頭顱,奪取更多的戰功!」
許褚大笑著道。
先前,趙雲當面搶走了嚴綱的人頭可著實令他很不服氣。
此次有機會當然要將這個場子找回來。
趙雲臉若微霜,雙眸之中隱隱帶著幾分狂熱。
他淡淡地道:「那便來試試吧。」
「此次突襲,你我各率領五百騎兵從左右突襲,最後以人頭算數,將軍的人頭可以頂十個。」
「若是誰輸了……」
說到這裡,趙雲略微頓了頓,似乎是還沒有想好賭注是什麼。
就在這時,許褚笑道:「若是誰輸了,待此戰結束之後,便請一頓酒吃,如何?」
「好!」
「便賭一頓酒!」
趙雲大笑,一口答應了下來。
在袁紹麾下這麼多的將軍之中,他最欣賞的人便是許褚。
這不只是因為當初是許褚帶著許霄點醒他的緣故。
還因為許褚的性格,簡單,沒有遮掩,而且十分豪爽。
生在世上,能與這樣的人結識,當是人生一大幸事!
許褚的心中也十分高興。
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欣賞都是相互的。
在趙雲對他十分欣賞的時候,他對趙雲也是很有好感。
不僅擁有一身連他都自愧不如的武藝,更是重情重義,很有原則,為人心胸寬廣。
這樣的人怎麼會有人不喜歡。
他早就想與趙雲結交了,只是苦於一直都沒有機會。
直到現在一同出征,有了這個賭局,一切還不是水到渠成?
兩人率領著一千騎兵疾馳而去。
直到距離幽州軍營大約十多里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子龍,你我二人便從此地分開吧!」
許褚看著趙雲道。
「嗯。」
趙雲頷首。
在這裡分開是許霄定下來的,他對此當然沒有異議。
他看著許褚,「別忘了你我的賭局,這一次我依舊不會輸的。」
許褚聞言也是大笑,「誰怕誰,長這麼大,俺還從未輸過呢!」
說完,兩人一起哈哈大笑。
隨後各自另一支騎兵朝著幽州軍的軍營而去。
……
幽州軍大營。
凌晨時分,距離日出只有半個多時辰的時候,天剛剛蒙蒙亮。
這個時候,氣溫更冷。
人的睡意也更足。
兩萬人的大營,乍看上去顯得空曠無比。
只有極少數的守衛在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其他的則已經在夢鄉之中。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天地間傳來了陣陣奔雷一般的聲響,甚至連大地都在為之顫抖。
守衛的兵卒本來還有些倦意,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打雷了?
地龍翻身?
但是不過多久,他們中的一些人就反應了過來。
這不是打雷,也不是地龍翻身。
這是有騎兵的馬蹄聲!
「敵襲!」
「有敵襲!」
瞬間,在幽州中大營之中,四處響起了帶著些驚慌的呼喊聲。
還有雜亂無章的敲鑼打鼓的聲音。
許多還在夢鄉中的兵卒在睡夢之中被驚醒。
聽到有敵人襲擊之後,根本來不及穿著盔甲,隨便提起一把兵器就沖了出來。
而此時,趙雲和許褚也率領著各自的騎兵沖了過來。
他們遵從許霄所留下的計策,並未執著於衝殺,而是四處點火。
很快,整個幽州軍營已經是四處冒起了火光。
幽州軍的兵卒在睡夢之中被驚醒,根本就不知道來襲敵軍的數量,只看得到到處都是火光與敵軍縱橫往來的兵馬。
其心中不由得驚懼萬分。
他們的大營四處都被點燃,這是否代表他們如今所面臨的情況十分嚴峻。
四處可見奔馳而過的敵軍騎兵是不是說,敵軍的數量很多!
這兩個疑問加在一起,頓時許多人的心裡都慌了。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站出來引領大局。
怎麼辦?
這是許多人心中的問題。
而就在此時,許褚、趙雲在完成了第一步任務之後,便開始領軍衝殺!
趙雲的槍如同銀蛇一般上下舞動,忽上忽下,令人捉摸不透,偏偏又快得出奇。
往往,他人剛剛見到趙雲,便已經中槍倒地。
許褚一招一式大開大合,出招雖然簡單,但是卻十分有用。
尤其是在亂軍從中更是能將他那一身汪洋如海一般的巨力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的刀每一次揮出都足以令周圍的敵軍成片成片地倒下,十分地壯觀!
他們兩位個個都漢末、三國時期一等一的超一流武將,為萬人敵。
由他們兩人衝鋒在前,身後的騎兵緊緊相隨,戰意盎然。
「殺!殺啊!」
冀州騎兵喊殺聲震天,士氣大振!
幽州軍兵卒則一時之間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很多都是在各自為戰,甚至有些驚慌失措者已經在慌忙逃命。
一股恐懼、絕望之感在幽州軍中蔓延。
駐紮在此地的將領心中也是萬分焦急。
一萬人的軍隊。
每一個消息的傳遞都需要時間。
更不用說現在這種關頭,情況更加複雜,想要傳遞軍令也就更難。
再加上,他並非實際統帥,甚至連副將都算不上。
只是普通的將領,提拔上來的,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完全摸不清楚情況。
甚至,連他自己也有些怕了。
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這幽州軍上下皆是一片混亂的時候,趙雲在亂軍之中用槍尖將嚴綱的頭顱高高舉起,大聲喝到:「嚴綱已死,現梟首在此!」
「爾等若想活命,還不早降!」
其麾下的騎兵,也都放聲大喊:「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另一邊,許褚也在遙相呼應,傳遞著相同的消息。
一時間,整個幽州軍都知道了嚴綱已經戰死的消息。
就連此主帥嚴綱都死了,他們心中的畏懼自然更甚。
許褚和趙雲見狀並沒有停止廝殺,而是接著衝殺。
除了跪地求饒者,其他的兵卒照殺不誤!
越是在這個時候,他們表現的越要強硬,越是要讓敵軍感到畏懼。
只有這樣他們的計劃才能達成!
很快,在火光漫天的幽州軍軍營之中,到處都內容那個聽見響徹天際的哀嚎和兵器的交鳴之聲。
恐懼感和對活下去的渴望,逐漸令越來越多的幽州軍將士屈服。
他們的臉上帶著弄弄的畏懼之色,放下了兵器,跪地求饒,選擇了投降。
餘下的或者四處逃亡,或者負隅頑抗,都不成氣候。
許褚和趙雲並沒有心軟,依舊沒有停止殺戮。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們都知道這個道理。
沒有將敵軍趕盡殺絕,最終受害的一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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