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一眾將軍都在慶賀,他們推杯把盞,不亦樂乎。【記住本站域名】
可就在許松身邊卻是沒什麼人。
尤其在這樣喧鬧的場景下更是顯得格外安靜。
沒辦法,雖然許松是許霄的兒子,此次與匈奴人的大戰之中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勳,可是他的名聲實在是有些差。
與他那顯赫的功勳完全不成正比。
而許松又素來冷傲,習慣性地拒人於千里之外。
在酒宴剛剛開始的時候,其實不是沒有人來與許松打招呼。
在這之中甚至不乏一些擁有不俗聲望的老將。
可是許松卻是擺著極高的姿態,仿佛根本就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裡。
也就只有在面對許褚、趙雲、呂布這樣的武將時,許松才會以禮相待。
如此態度,誰還願意來與他把酒言歡?
許松則完全不在意這些。
甚至現在的這些原本就是他更想見到的。
他本來就不願意與太多人有密切的聯繫。
許松自顧自地喝著酒,忽然有一名侍衛來到許松的身邊道:「將軍,丞相有請!」
許松微微點頭,然後緩緩起身,來到了許霄的面前,拱了拱手道:「孩兒拜見父親。」
「免禮吧。」
許霄擺了擺手,又示意許松過來坐在他的身邊。
幾個月的時間沒見,許松更瘦了,臉上也沾染了風霜,現在的他更像是一位飽經風霜的將軍,而不是一位擁有顯赫身世的公子哥兒。
這當然是好事,意味著許松真的成長了,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可是想要做到這一步,顯然是十分不容易的,背後付出了多少辛勞,可想而知。
許霄的心裡不禁想到許褚與他說過的那些話,現在的這一切對許松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要知道,即便是當初許霄與許褚在袁紹麾下做事的時候,他都沒有用這樣的計謀。
不是想不到,而是不願意用。
因為犧牲實在是太大了,也太累了。
可是現在許松卻……
「松兒,你受苦了。」
許霄輕輕的呼出一口氣,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歉疚。
許松卻是微微一笑道:「父親,孩兒不苦。」
「能幫父親的忙,孩兒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苦?」
許霄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許松以身入局,做了這麼多。
他當然不可能讓這一切毀於一旦。
他只希望能儘快結束這個亂世,也許許松肩上的擔子也會輕上一些。
「松兒,為父聽你大伯說,你對你趙伯動手了?」
許霄看著許松問道。
許松一怔,神情也變得不自然,「父親,孩兒……孩兒……」
「不必解釋。」
許霄笑了笑,道:「為父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但是你一定要記住,在許多時候原則也是可以讓步的。」
「我且問你,如果當日犯錯的人是你趙伯,你難道也要對你趙伯動手?」
「這怎麼可能,孩兒無論如何也不會對趙伯動手的啊。」許松沒有半點猶豫。
許霄道:「這不就是了。」
「你不願對你趙伯動手,因為他與你的關係與感情,也因為你無法向我交代。」
「但是尋常的兵卒難道就能隨意打殺了嗎?」
「他們也有自己的家庭,是他人的父親、孩子,你殺一個兵,毀掉的可能是一個家。」
許松微微皺著眉頭,「父親,您說的這些孩兒當然懂,如果有的選,孩兒也不願意對那些兵卒出手。」
「但是孩兒沒得選,他們違背了軍紀,公然違抗了孩兒的命令,孩兒不殺他們何以服眾,何以正軍紀?」
許霄道:「我了解過這件事,是因為你趙伯,這些兵卒才敢那麼去做。」
「可是結果呢?」
「你輕易地放過了你趙伯,卻對那些兵卒痛下殺手。」
「這難道就是賞罰分明嗎?」
「我……」許松一時語塞。
許霄輕輕嘆了一口氣,「松兒,得人饒處且饒人。」
「要樹立威信,要正軍紀,辦法有很多。」
「為父知道你走要走的路,但……儘量少一些殺戮吧。」
「是,父親,孩兒知錯了。」許松拱手道。
許霄輕輕地拍了拍許松的肩膀,道:「在人生的路上,總是會遇到許多事情,做出無數個選擇。」
「松兒,你還年輕,在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做出一些不太妥當的選擇來,可以理解。」
「但你一定要學會重視人的性命。」
「不是只有你身邊的人,你看重的人的命才是命,其他人哪怕是一匹戰馬的命,也同樣是命。」
「面對這些與生命相關的事情,一定要再三斟酌!」
許松對著許霄拱手:「孩兒記住了!」
許霄點了點頭,給許松倒上一杯酒水,「松兒,此次與匈奴之戰,你打出來的功績讓我驕傲。」
「你真的長大了,成為了父親能夠依託的一大助力。」
許松接過酒杯,「父親,能為您分憂才是孩兒最大的榮幸。」
許霄笑了笑,「你能平安、快樂地活著,才是為父心中最期盼的。」
「這個冬天記得多陪陪你母親與弟弟、妹妹。」
「他們都很想你,尤其是在明年開春之後,還有數不清的戰事在等著你。」
「你能陪他們的時間少之又少,還有……」
說著許霄略微頓了頓,道:「還有皇宮裡那位世子,當今陛下無後,數十年後極有可能就是這位世子要繼承大統。」
「你與他交好,對你定然有益。」
「喏。」
許松一口答應了下來,又略微猶豫了一下道:「父親,皇宮裡那位世子究竟是何身份啊?」
「為何會忽然出現在皇宮裡,天子無後,他顯然不可能是天子的孩子,何太后一直在寢宮,深居簡出,幾乎不會有什麼人能見到她。」
「為何會忽然認一個嬰兒為義子,這也太奇怪了。」
「孩兒聽許多人都說,這是何太后為了讓皇權始終都在他們那一脈的手中,才在民間找了一個孤兒,可是……這……」
「如果要收義子,怎麼不是讓陛下收義子,然後便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太子,怎麼會讓這個孩子成為太后的義子,與陛下同輩,這也太奇怪了。」
說著他看向了許霄問道:「父親,您與陛下、太后向來交好,這件事您是否知情?」
「那個世子真正的身份是什麼,竟然會被太后、陛下選中,擁有繼承皇位的機會!」
許霄微微一怔,「這……這件事為父也不清楚。」
「哦?」許松微微皺眉,有些意外地道:「想不到這件事竟然連父親都不知情。」
「看來,這背後一定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父親,你說有沒有可能那位世子是何太后的私生子,為了顧及名聲,她不能承認,這才用了義子的名頭。」
「既然是何太后的私生子,自然不能再去當陛下的義子,這麼算下來,之前的問題便說通了。」
「不過……太后深居簡出,往日裡能夠見到她的人很少。」
「那幾位老臣是不可能了,那就只剩下了……」
「沒有這種可能!」許霄一口酒差點噴出來,直接打斷道:「松兒,皇家的事情豈是我們能摻和的。」
「你啊,少操這些心!」
好傢夥,還讓自己的兒子算到了自己的頭上了……
「哦。」許松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是就在略微猶豫了片刻之後,他還是鼓起勇氣來,對著許霄道:「父親,這件事真的與你沒有關係嗎?」
「孩兒聽趙伯說過,當初太后在我們家住過一段時間……」
「滾!」
許霄照著許松的頭就是一下。
許松嘿嘿笑了一聲,「父親您別急啊,孩兒都是開玩笑的。」
「滾滾滾!」許霄連連擺手,他現在根本不想再多說哪怕一個字。
許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拱手道:「孩兒告退!」
……
翌日下午時分,許霄帶著許松來到了老趙的府上。
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許松總歸是有一些錯的。
之前都在打仗,顧不上也就算了。
現在回到了鄴城,許霄當然不可能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這次來到老趙的府上,只為賠罪。
許霄、許松剛一進門,沒走多遠就看見老趙正抱著孩子,與妻子在觀賞雪景。
在見到許霄、許松進來之後,老趙連忙把孩子交到了妻子手上,然後大步朝著許霄走了過來。
「許雲逸,你說你來就來,來帶什麼禮啊!」
說著,兩眼放光的老趙直接穿過了許霄、許松,上下打量起許霄帶來的禮品上來。
在看清這是什麼東西之後,又露出幾分滿意的笑容。
絲毫不顧還在一旁等著他的許霄。
這很老趙。
而許霄也毫不在意。
老趙是怎樣的人,他很清楚。
「松兒也來了。」
沒等許松先認錯,倒是老趙先打起了招呼。
許松見狀連忙恭恭敬敬地對著老趙行了一禮,「趙伯,松兒此次特地來為先前在軍營之中的無理之舉賠罪!」
「請趙伯見諒。」
老趙連忙把許松扶了起來,道:「松兒何必如此大禮。」
許松道:「請趙伯原諒松兒!」
老趙道:「原諒你,原諒你,我早就想通了。」
說著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說真的,其實當時我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氣的,可是後來我回到府上仔細一想也就想通了。」
「在軍營里軍令如山,任何人都不得違抗。」
「是我做錯了,哪些兵卒也是因我而死,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才是。」
許松有些愧疚地道:「趙伯,您言重了,這是松兒的錯。」
「父親已經教導過了,當時其實是有其他的選擇的,可是孩兒卻……」
老趙輕輕地拍了拍許松的肩膀,「松兒,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
「可是現在你做的許多事情的確是我無法理解的。」
「你為何會做這樣的事情,原因不在你身上,全賴許雲逸!」
說著,他直接看向了許霄道:「許雲逸,你是不是給松兒布置了什麼特殊的任務?」
「不然松兒為何會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情來?」
許霄直接一頭黑線。
好傢夥,感情這鍋還真的全都扣他一個人身上了是吧……
偏偏他還無法反駁。
因為這件事說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好像也不太對。
倒是許松連忙道:「趙伯,你冤枉我父親了。」
老趙冷哼,「冤不冤枉他的心裡最清楚,冤枉誰也冤枉不了他。」
「我看啊,就算是要道歉,也應該是他許雲逸來向我道歉,不是松兒你向我道歉。」
許霄:……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無奈地道:「好好好,我向你道歉,原諒我吧。」
老趙:「最開始不道歉,非要我提出來才道歉,一看就不是真心實意的。」
許霄:「我真心實意地向你道歉,行了嗎?」
老趙:「行不行你的心裡有數,是不是真心的不是嘴上說說就算了的!」
許霄連連搖頭。
瑪德,這理還說不清了。
一旁的許松見了背地裡給老趙豎起了大拇指。
趙伯還是厲害了!
這麼久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除了他的兩位母親之外的人能在許霄面前占得上風呢。
厲害厲害!
「松兒,我們走,這個錯我們不認了。」
許霄轉過身去,直接對著許鬆了一聲,然後就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讓人把帶來的禮物也一併帶走。
起初時,老趙毫不在意。
直到看到許霄連帶來的東西也要帶走之後才一下子急了。
「誒誒誒,都進了我的門了,你怎麼還能把東西帶走?」
「許雲逸,有你這麼辦事的嗎?」
許霄回過頭來,「你都沒接受賠罪,還收什麼東西?」
「你接著氣吧,東西也都一併帶走嘍。」
老趙連忙道:「別啊,我……我原諒你了,還不行嗎?」
「東西留下,都留下,你也留下!」
許霄這才回過頭來,臉上也多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老趙輕嘆一口氣,連連搖頭,「好你個許雲逸,最後還是上了你的當!」
「回來吧!我府上已經備好了酒菜,吃過了之後再走。」
許霄、許鬆開開心心地回到老趙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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