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舊友

  許霄在議事廳里思忖良久,最後也沒有想好應該如何去處理這件事請。

  不是他沒有辦法去處理。

  他的辦法很多。

  可問題是,這一次他要處理的不是普通人。

  是沮授、是荀諶,甚至田豐也被夾在其中。

  這些人跟隨他這麼久,豈是說動就能動得了的。

  許霄心有不忍。

  可鬧到這個份上,他還真的不處理不行。

  心裡猶豫之時,他離開許家,去找了老趙。

  不是他能從老趙那裡得到什麼答案。

  只是想去看看。

  剛剛從豫州、兗州繁雜的事情之中走出來,回到冀州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他需要放鬆。

  而老趙可以讓他放鬆。

  許霄換上一身便裝出門。

  身邊的護衛也都身著普通的布衣。

  許霄如今早已經年過三旬。

  可是從表面上卻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尤其是在穿上這一身普通的布衣之後,就像是鄴城裡一個俊俏的公子哥一樣。

  唯有那一雙沉靜如水的眸子背後藏著的深邃和滄桑,在證明他的與眾不同。

  許霄的府邸與老趙的宅子隔著不遠。

  走過一條街,再轉一個彎,來回走上一趟連一刻鐘都不到。

  當初是為了走動方便,也為了老趙隨時過來討酒喝。

  可是,當他們真的在這裡住下的時候,彼此的往來又真的說不上多。

  許霄總是很忙。

  尤其是有了自己的妻妾、兒女之後。

  偶爾有空了,更多地也是與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老趙倒是悠閒。

  可是他也很少來打擾許霄。

  就算是討酒和

  這些人見到是老趙,還敢不給?

  算起來,許霄、老趙上次見面還是過年的時候呢。

  許霄來到老趙的府邸門前。

  府邸的門大開著。

  老趙正半蹲在地上,不知道津津有味地在看著什麼。

  守在門前的護衛見到是許霄來了,連忙就要去稟報,卻被許霄給攔住了。

  許霄讓身邊的護衛留在門口,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卻見老趙蹲在地上。

  地上擺著一個陶瓷製成的小盆,盆里有兩隻蛐蛐。

  老趙一手拿著鬥草,在兩隻蛐蛐之間撩撥著。

  兩隻蛐蛐打得正激烈,許霄已經走了過來,擋住了光線。

  「去去去!一邊去!」

  老趙頭也不抬,嫌棄地連連擺手。

  許霄也不在意,挪動步子站在了老趙的身後。

  看著老趙專心致志地逗蛐蛐,仿佛他的世界裡也只有這個蛐蛐盆。

  許霄的心裡羨慕不已。

  打什麼天下,當什麼丞相。

  爬得再高,還不是要左右為難,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與其如此,又怎能比得上老趙這樣的。

  說他胸無大志也好,玩物喪志也罷。

  他總歸是按照自己想要的過完了一生,總歸是快樂的。

  而他許霄,相比之下可就要差得遠了啊。

  許霄不禁在心中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嘿!贏了!」

  老趙忽然大笑一聲。

  蛐蛐盆兒里兩支決鬥的蛐蛐也分出了勝負。

  早就察覺到自己身後有人的老趙回過頭來,頓時驚喜道:「許雲逸,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提前說一聲。」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也不管自己的手是不是乾淨,拉起許霄就往裡面走。

  兩人一起來到會客廳里。

  老趙拉著許霄坐下,然後命人去取什麼東西過來。

  老趙有些神秘地看著許霄道:「這次可有好久沒見了,給你嘗點好東西。」

  許霄笑道:「好東西?你這裡有的酒,不都是我給你的麼?」

  「是你給的不假,但是這個不一樣,你嘗嘗就知道了。」

  老趙信誓旦旦地道。

  沒過多久,府上的下人就帶著酒菜走了進來。

  老趙拿起其中小小的一壺酒,給許霄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末了也沒忘細細地刮上一刮,仿佛生怕浪費一滴。

  老趙拿起酒杯,看著許霄笑道:「嘗嘗?」

  「一定與你想的很不一樣。」

  聽到老趙這麼說,許霄也拿起了酒杯,放在鼻尖輕嗅,立馬就感覺出了不一樣。

  他詫異地道:「這是……當初我還在輜重營時釀造的第一批酒?」

  「沒錯!」老趙笑呵呵地道:「果然厲害,只是聞了聞就能聞出來。」

  「這就是當初你的第一批酒,當時分了我兩壇,我喝了一壇,剩下的一壇沒捨得喝,一直留到了現在。」

  說完,兩人舉杯紛紛一飲而盡。

  這酒果然很不一樣。

  雖說,當初許霄在輜重營時釀造的酒受限於工具和環境,比起後面釀造的酒是要茶水一些的。

  可是在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沉澱之後,當初那有些瑕疵的酒,也變得比後面的酒更加香醇了。

  許霄飲過一杯,還想再來一杯。

  老趙連忙把酒收走,道:「沒了沒了,這酒喝一杯就少一杯,可得省著點。」

  「等你下次來的時候再給你一杯。」

  許霄連連搖頭。

  這個老趙啊,實在是太扣了。

  老趙招招手,令人取上其他的酒來。

  兩個人又喝了起來。

  不過,有了最開始的第一杯酒,後面的酒雖然也不差,但總歸是差些意思。

  老趙放下酒杯,「許雲逸,你這大忙人,這次怎麼有空來找我啊。」

  許霄道:「閒來無事,就過來看看。」

  「得了吧,我還不了解你,你是又遇見了什麼事,心裡犯了難,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老趙一副已經看破了一切的表情。

  可不得不承認,他這次還真的說對了。

  許霄見狀也沒有否認,「不瞞你說,我的確是有些心緒不寧,是關於朝堂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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