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個曹軍的形勢如此緊張。
夏侯惇那裡每一日都面臨著無比巨大的壓力。
哪怕是形勢最好的荀彧那裡也遠沒有看上去那麼輕鬆。
曹操和他程昱每日急得睡都睡不好，唯恐出現什麼意外。
可是當程昱來到馬超這裡的時候，見到的卻完全是另一種局面了。
馬超的軍隊從上到下無論是上級的將領，還是最底層的兵卒，幾乎全部都是十分鬆弛的狀態，甚至要比在不打仗的時候還要更加鬆弛。
程昱知道這件事不怪馬超，更不怪他們麾下的兵卒們。
畢竟，他們不是不做事，而是無事可做。
但是，見到眼前的場景他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馬超帶著程昱進入營帳之中。
「先生，請！」
馬超親自給程昱倒了一杯茶水，道：「程昱先生遠道而來，馬超有失遠迎，還望勿怪。」
程昱心裡十分不悅，可是在表面上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十分客氣地道謝。
兩人在營帳之中相對而坐。
馬超看著程昱問道：「程昱先生，不知此次曹將軍派你前來所為何事？」
程昱輕嘆了一口氣，道：「馬超將軍，如今的局勢十分不利啊。」
「那許霄麾下大將趙雲支援張遼，對共同對付夏侯惇將軍，夏侯惇將軍以一敵二，難以抗衡。」
「其他幾方戰場的形勢也不容樂觀，唯有馬超將軍你這裡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將軍以一己之力壓製得高順、甚至是許霄都只能堅守不出，我與主公在軍營之中聽到這個好消息的時候可是十分欣喜呢！」
「尤其是主公，更是對將軍讚譽有加，說是虎父無犬子，若是昔日的馬騰將軍在天有靈，知道將軍如此了得，也一定會十分欣慰的！」
程昱的臉上帶著笑意，可是他的眼神卻是一直暗暗在馬超的臉上打量著。
特別是在說到馬騰的時候，更是看得格外認真。
他就是在試探馬超。
如果馬超真的已經知道了馬騰之死的真相，那麼在他說到這裡的時候，馬超一定會有異樣的表現。
而這樣的表現一定逃不過他的眼睛。
「哈哈哈。「
馬超笑了一聲，臉上頗有一些自得。
「曹將軍當真這麼說的麼？實在是謬讚了！「
「不過是區區一個高順而已，曹將軍麾下能應對此人的並不少，只不過這次剛好被我遇見了。「
「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功績，可實際上根本就不值一提。「
說著又笑了起來。
從他的臉上，可看不出來半點不值一提的模樣。
程昱略微鬆了一口氣。
從馬超現在的表現來看，應該還與當初一樣，什麼都不知道，被他們蒙在鼓裡。
「是啊，高順雖然厲害，可他的厲害並不在於武將對決上，以馬超將軍的本事，高順怎麼也不會是對手，可是……
說到這裡，程昱忽然頓了頓，又道：「可是，我曾聽聞當初許霄是帶著趙雲來此的，趙雲還與將軍交過手。」
「許霄應該知道將軍的本事，為何還會調走趙雲，用高順來對付將軍，而且我還聽聞就是這位在將軍口中什麼都不算的人，竟然與將軍打成了平手，這是為何？」
馬超一怔，臉上的笑意也凝固了。
戰平高順，這可不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事情。
尤其是對他馬超來說更是如此。
程昱見狀笑了一聲道：「將軍不要多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對此有些疑惑罷了。「
「高順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將軍的對手才是。」
馬超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這件事他是不願意再提的。
可偏偏問他的人是程昱。
程昱又是代表著曹操來的。
也就是說，現在程昱說的每一句話，代表的都是曹操的意志。
這讓馬超心中有些惱怒，他對曹操向來敬重，沒有想到曹操竟然在懷疑他。
他與許霄，與冀州軍不共戴天，他能做什麼對曹操不利的事情，曹操又有什麼道理來懷疑他，他是怎麼都想不通！
「那高順不知道為何，竟然對我出手的招式十分熟悉，在初始交手之時，我就感覺十分詭異。」
「我又試著去套了幾次招式，那高順每一次都能提前應對，更是讓我確定了這件事。「
「那高順真的對我的招式十分了解。「
馬超半眯著眼，心中也不斷地回想著當初交手時的事情，「後來，我及時改變了招式，那高順幾乎立刻就難以應對，落入下風之中。」
「我敢保證，最多只要十個回合，一定可以擊敗高順。」
「但是正在這時，最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我的坐騎，跟隨我多年的『里飛沙』，竟然變得無比地躁動，就連我都難以控制，斬殺高順的事情，也就無法再繼續。」
「這一戰到了最後也就以平局收場了。「
「高順也就那麼退走了？」
程昱詫異道。
「嗯。」
馬超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件事聽上去是有些離譜。
但事實如此，他還能怎麼說。
程昱微微皺著眉頭，心中細細地思忖著。
其實馬超所說的這些，他在之前的情報上就看過，不過沒有現在這麼詳細罷了。
只是，他心中的疑慮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還變得更多了。
馬超的馬匹完全失去控制，只顧得上安撫馬匹，哪裡再有半分餘力。
這對於高順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哪怕是他的本事不如馬超，也有很大的機會趁虛而入。
可高順為何也不動手呢？
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再聯想到之前馬超所說的，高順知道他的招式，他胯下的坐騎「里飛沙「也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控制。
這些事情哪怕是只有一件，都十分詭異，更何況如今是三件事發生在一起，也就顯得更加離譜。
當然了這些事情發生在這麼多的兵馬面前，顯然不可能是馬超胡編亂造的，而是真正發生過的。
這麼離譜的事情……
除非是雙方配合，否則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有問題！
一定有問題！
程昱剛剛放下的那顆心也立馬懸了起來。
看來，這個馬超還是十分地可疑。
他還不能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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