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看著荀諶、逢紀、許攸三人冰冷的目光,辛毗只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奈。【,無錯章節閱讀】

  他表示我真的很無辜。

  只是……只是……

  唉,不提也罷!

  他對著袁紹拱了拱手,然後緩緩地將剛才袁紹跟他說的計謀講了一遍。

  他生性聰慧,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所以,僅僅聽袁紹講了一遍,但還是大致可以複述出來。

  一旁的許褚看得是嘖嘖稱奇。

  他從小弟許霄那裡背下這些話來可沒少花功夫。

  現如今,這辛毗竟然一次就記住了。

  當真是厲害!

  不過,比起他小弟來還是要差上很多。

  畢竟想出來和背下來可完全是兩碼事。

  而荀諶、許攸、逢紀三人卻是不淡定了。

  在起初時,他們信心滿滿。

  因為他們三人合力想出來的計謀真的可謂精妙,無懈可擊。

  他們也相信,不管是誰,想出了怎樣的妙計,都無法與他們的計謀相比。

  但是現在,他們的心裡卻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

  一個個瞪著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並不是因為辛毗所複述的計謀要比他們強上多少。

  而是因為辛毗所說,跟他們準備要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沒有任何的差別!

  這……怎麼可能!

  以致,在辛毗講完之後,荀諶、許攸、逢紀三人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辛毗,你這計謀是從何處聽來的?」

  許攸皺著眉頭,看著辛毗毫不客氣地道。

  他有絕對的理由懷疑,在他們商議的時候,計謀被人偷聽去了。

  不然為何會一模一樣,這也太巧了吧!

  荀諶、逢紀也都一臉審視地看著辛毗。

  他們的心中也有同樣的想法。

  若非是在一旁偷聽,怎麼會一模一樣!

  辛毗卻是有些沒有搞懂荀諶、許攸、逢紀三人在幹什麼,但他還是如實說道:「這是主公給我講的。」

  許攸神色間有些懷疑,又對著袁紹拱了拱手,然後道:「主公,辛毗所言可為真?」

  袁紹半眯著眼,看了看辛毗,又看了看許攸。

  饒是他也搞不懂這許攸究竟在幹什麼。

  不是說一人說一個計謀來比一下麼?

  現如今,辛毗已經說完了,許攸不說自己的計謀,卻反覆追問這一計謀是從何處聽來的是何道理?

  難道是聽到這一計謀,心中震驚之際,自知不如,這才以這種方式來掩飾?

  「許攸,你問這個做什麼?」

  袁紹問道。

  許攸對著袁紹拱了拱手道:「主公,此事至關重要,還望您能如實告知我等。」

  在他的身後,荀諶和逢紀也都一臉鄭重地道:「主公,還望如實告知!」

  袁紹有些詫異地看著下面的三位謀士。

  許攸和逢紀也就算了,就連荀諶也摻和在裡面了?

  就因為比拼計謀沒比過?

  他略微猶豫了一下,然後道:「罷了,不必再說了。」

  「此計是從何處聽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用。」

  「此時就決定這樣做了。」

  既然都這麼在乎臉面,那就由他出面圓一下算了。

  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他不想暴露許褚。

  荀諶、許攸、逢紀也保住了臉面。

  這一波雙贏。

  然而,他沒想到就在他話音剛落就遭到了反對。

  「不能算,這件事決計不能就這樣算了!」

  說話的是逢紀,他微微皺著眉頭,神色間帶著幾分慍怒。

  荀諶和許攸也緊隨其後,表示支持。

  這件事實在是太重要了。

  如果說像之前那種在私下裡尋袁紹商議大事,給他們設套還能勉強接受。

  現如今直接將他們的計謀給偷走,這樣的事情就絕對不允許出現!

  「逢紀、許攸,我這是為了你們好。」

  「難不成,你們在聽到這個計謀之後,還要獻醜麼?」

  袁紹毫不客氣地道。

  給臉竟然不知道端著,真是不知好歹!

  獻醜。

  原本是用於自謙的詞。

  可是現在被袁紹說出來,就是荀諶、許攸、逢紀真的獻醜了。

  聽到這個詞,荀諶、逢紀、許攸的臉色均是一變。

  他們知道,這件事不解釋清楚可能是不行了。

  於是,許攸果斷出來道:「主公,並非是我等在胡攪蠻纏,實在是這件事不弄清楚不行。」

  「事到如今,我就果斷說了吧。」

  「辛毗所說之計與我與逢紀、荀諶二位先生共同探討出來的一模一樣!」

  「主公,這定然是有些小人竊取掉了我們的計謀,又冒名頂替,獻給了主公。」

  「當真是好不要臉!」

  「望主公務必要嚴查此事,這等風氣萬萬不可助長啊!」

  說完,對著袁紹躬身長拜!

  荀諶、逢紀也緊隨其後躬身長拜。

  這話一出,辛毗的心裡頓時就慌了。

  看荀諶三人的模樣不似是在說假話。

  而一旦說的是真的。

  在荀諶三人的誤會之下,他豈非成了那個將他們計謀偷走的小人?

  他們是謀士。

  獻計獻策就是飯碗。

  偷人計策便是砸人飯碗。

  而且還是一連砸了三個人的飯碗!

  這鍋他可背不起啊!

  袁紹的眉頭也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一模一樣?

  連荀諶都這麼說,那這件事大概率做不得假。

  他又不著痕跡地朝著許褚的方向看了一眼。

  心中的懷疑頓時升起。

  莫非……這計謀是許褚偷來的?

  他的心中暗自想著,卻沒有立即說出來。

  許褚看上去是不大聰明。

  但是之前諸侯會盟之時也曾獻出過妙計,讓他成為了第一個進入洛陽的諸侯。

  如果說現在的計謀是偷的,那之前也是麼?

  這不可能吧。

  許褚也有些意外。

  荀諶、許攸、逢紀三人竟然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來。

  可是……這計謀是他小弟教給他的。

  而他的小弟整日都在他的府上。

  偶爾出來也是誰去輜重營。

  與這些先生根本沒有任何的交集。

  又怎麼可能會偷這些的計謀?

  更何況,他小弟是什麼人。怎麼會做這種事。

  許褚完全嗤之以鼻。

  「你們是何事商議出來的?」

  袁紹問道。

  這個時間點很重要。

  荀諶想了想,然後道:「大約在一刻鐘前,我等商議出計謀便立馬來尋主公,想要為主公排憂解難。」

  「一刻鐘前?」

  袁紹重複問道。

  「嗯。」

  荀諶頷首。

  許攸和逢紀也都默認了。

  在他們想出這個計謀之後,他們便立即來到了袁紹這裡,為的就是怕被人搶了先。

  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局面。

  「一刻鐘前……那便不可能了……」

  袁紹喃喃自語。

  許褚來到他這裡,跟他交談講述這個計謀,一層有一層給他解釋。

  後來又找來了辛毗,給辛毗講其中的事情。

  就只說辛毗來到這裡就不止一刻鐘的時間。

  許褚的計謀又怎麼會是偷來的呢?

  真相大白了。

  那麼……荀諶、許攸、逢紀三人說的是假話?

  看著不像啊。

  一時之間,袁紹也不能處理這件事情。

  隔了一會兒,他才道:「是不是偷的恐怕難以確定。」

  「依我看來,可能是剛好想一起去了吧。」

  到了現在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然而,荀諶、許攸、逢紀三人卻完全不信。

  袁紹所言當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但是這種可能性絕對很低。

  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他們給碰上。

  辛毗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這麼默不作聲,否則這口黑鍋他是背定了。

  於是他趕忙解釋道:「我在半個時辰前便已經來到了主公這裡。」

  「此事當真與我無關!」

  沒想到卻招來了荀諶、逢紀、許攸三人冷冰冰的目光。

  剛才都沒人提你辛毗,你自己跳出來做什麼?

  難不成是不打自招了麼?

  袁紹也默不作聲。

  只剩下辛毗一人在風中凌亂。

  完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忽然,他又想起來點什麼,抬起頭看向了許褚。

  「許褚將軍,我進來時你是看到的?」

  「昂。」

  許褚頷首,「俺可以證明,辛毗先生確實是半個時辰之前就到的。」

  辛毗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說歹說,總算是有個人能證明他的清白了。

  他對著許褚拱了拱手:「多謝將軍。」

  「將軍的一句話對我可太重要了!」

  許褚笑了兩聲,並沒有多說什麼。

  謝?

  有朝一日,當你知道讓你背黑鍋的人究竟是誰的時候,不知道還能不能說出這句話。

  有許褚作證。

  荀諶、許攸、逢紀三人只是一味地猜測,沒有實際的證據,口說無憑,他們的心裡不管再怎麼不願也只好作罷。

  最終,還是在萬分的不甘心中離開了。

  隨後不過多久,袁紹發布命令,要將許褚所獻之計貫徹下去。

  許褚和辛毗和隨後相繼離去。

  但是,沒過多久辛毗卻又回來了。

  看著又去而復返的辛毗,袁紹問道:「辛毗先生,不去做事,又來到我這裡,所為何事?」

  辛毗對著袁紹拱了拱手,道:「辛毗是想求主公一件事。」

  「哦?」

  袁紹眼神一閃,雖然辛毗還未說,但是他的心中卻大致知道辛毗要說什麼了。

  辛毗道:「主公,自一十八路諸侯盟軍討董時,在主公的背後便有一個神秘的高人於暗中掌控著一切。」

  「那等計謀,我自認不如,便是荀諶、許攸、逢紀三位先生也要略遜一籌。」

  「但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主公似乎並不願將此人暴露出來。」

  「我心中雖然好奇,但是也並非不能接受。」

  「只是……主公,為何要我來冒名頂替,讓荀諶、許攸、逢紀三位先生都認為這個幕後的高人就是我。」

  「而主公你不僅不替我辯解,甚至還在推波助瀾,這是何意?」

  「辛毗苦思良久,卻不得解,但是我既然是主公麾下謀士,自然得為主公辦事,既然是主公要我這麼做,那我就算是受再大的誤會也是可以的。」

  「只是,讓我擔此名頭可以,至少也要讓我活個明白吧。」

  他的話說得很明白了。

  既然不能改變,不如就這麼接受。

  但是,事都辦了,總不能讓他糊裡糊塗的吧。

  袁紹是個聰明人,當然也聽懂了。

  不過他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佐治先生,你可還記得你是何時入我麾下的?」

  辛毗想了想,然後道:「就在諸侯會盟之前,我與荀諶先生前後入了主公麾下。」

  「那自你入我麾下以來,我可曾怠慢了你?」

  袁紹又問道。

  「未曾。」

  辛毗如實道。

  別的不說,袁紹對自己麾下的人還是很大方的,從不吝嗇。

  袁紹笑了一聲,隨後道:「既然如此,先生可想一下,自入我麾下以來,先生給我帶了什麼呢?」

  「我以誠意待先生,然而先生卻鮮少與我接觸。」

  「若非此事,恐怕先生到現在都不會來找我吧。」

  辛毗一怔。

  他知道許攸、逢紀的嫉妒之心,為了不找來嫉恨,他刻意保持低調。

  沒成想,竟然……

  是啊,無論是誰,又怎會願意養一個閒人。

  袁紹背過身去,負手而立,道:「之前的事,便暫且不提了。」

  「我只希望以後,辛毗先生能多多諫言,我自會替先生證明清白。」

  「另外,若是有朝一日,我將身後之人公布於眾,我希望先生能與此人站在一起,可否?」

  辛毗頓時雙目一凝。

  果然!

  在袁紹的身後果真有一高人在!

  這次是袁紹親口所說,定然做不得假。

  隔了片刻,他才掩蓋住內心的震驚,拱手道:「喏!」

  有機會與這樣的奇人結交,還有袁紹的命令在,他當然願意。

  「嗯。」

  袁紹頷首。

  辛毗也對著袁紹拱了拱手,正打算退下。

  可就在這時,許褚忽然走了進來,對著袁紹行過禮後便看著辛毗笑道:「辛毗先生,你怎麼回來了!」

  辛毗笑道:「有些事要與主公商議,不過現在已經商議完了。」仟千仦哾

  他看著許褚,滿臉帶笑,心中儘是感激。

  「近些日子見將軍愈發雄壯威武了,有一代名將之姿。」

  許褚嘴一咧笑了。

  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這種話呢。

  就在這時,袁紹忽然開口道:「許褚,私下裡可與佐治先生多親近親近,對你大有裨益。」

  「喏。」

  許褚雙手抱拳,然後又對這哦辛毗拱了拱手,「佐治先生請多關照。」

  「我早聽主公說,佐治先生有大才,如今我與佐治先生接觸,定然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辛毗一怔,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

  好傢夥,這詞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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