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者各執一詞,爭論不休,還各有各的道理。【,無錯章節閱讀】
袁紹是聽這個也有道理,聽那個覺得也還行。
一時之間,腦袋裡越來越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許褚!
正所謂遇事不決問許褚。
這種時候多問問許褚的意思,准沒有錯。
袁紹微微抬起手臂,示意現如今正在爭論的三方暫時安靜一些,然後看著許褚問道:「許褚,此事你怎麼看?」
話音剛落,剛剛爭論的三方許攸、郭圖、審配、逢紀等人皆是一聲冷哼。
此時,他們都知道袁紹的選擇了。
那就是許褚的選擇。
許褚說是什麼,那這件事大致上也就定了。
讓他們敵視的對象來決定用他們之間誰的計策,真的是想想就夠難受的了。
許褚對著袁紹拱了拱手。
他神色平靜,心中一點都不慌。
早在這之前,他和趙雲、典韋在他府上之時,許霄便已經分析過這一件事了。
現在,袁紹當眾詢問,他無非是將許霄所說的闡述一番即可。
「主公,依末將看來,許攸、郭圖、審配等人所言皆有些不妥,欲要妥善處理此事,我們還需要另尋他策。」
袁紹聞言眉頭不禁皺了皺眉。
現在三個計策已經夠他煩的了,現在竟然要再來一個,真的是夠了。
不過,他還是道:「說來聽聽。」
許褚道:「主公,欲要妥善處理此時事,便非常明確我們所面臨的困局在哪裡,依末將看來如今我們所面臨的困局無非是欲要攻取并州,卻無兵卒。」
「可若我們不取,則無異於將并州讓給了公孫瓚。」
「如此進退兩難,便是癥結所在。」
「嗯。」
袁紹點了點頭。
之前他還感覺有些亂,可是現在聽許霄這麼一說,他立馬就豁然開朗了。
剛才那些先生各種之乎者也,說了一大堆,可現在許褚用兩句話就將問題講清楚了。
不得不說,還得是許褚啊!
而剛剛獻計的許攸、郭圖等人則又是冷哼了一聲,
有什麼了不起的。
許褚剛剛說的這些不過是將他們所說的總結了一番罷了。
這也算得上獻計?
郭嘉也有些玩味地看著許褚。
之前,他走入許霄府邸,見過了許霄,還知道許家府邸之內臥虎藏龍,而許褚就是這些人在外的代言人。
他倒是要看看這進退兩難的境地,許霄會怎麼解決。
「呵呵呵。」
還未等許褚說話,在文臣之中逢紀已經站了出來道:「許褚將軍所言正好與在下所言不謀而合。」
「既然進退兩難,我們當然要另闢蹊徑才行。」
「既然我們暫時沒有兵力取并州,我們便大肆支援黑山軍,助黑山軍抵抗公孫瓚。」
「如此一來,我們不僅成功阻止公孫瓚拿下并州,還利用黑山軍消耗了公孫瓚的力量。」
「如此兩全其美,豈非是上上之策?」
袁紹略微思索了一下覺得有理,不過他卻暫時沒有說出來,而是看著許褚問道:「仲康,你以為呢?」
許褚對著袁紹雙手抱拳道:「主公,末將以為此計甚為不妥!」
此言一出,場上頓時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朝堂之上有所爭端是再正常不過的。
畢竟原本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議事,若是其樂融融,你好我好大家好叫什麼議事?
有爭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即便是在爭論之時,彼此之間也會留幾分情面,不會將話說得太難聽。
而許褚這一句多少就有些不講情面了。
甚為不妥!
不妥就算了,還要額外加上一個甚字。
逢紀幾乎瞬間就被觸怒,他眉頭一皺,看著許褚質問道:「許褚,你太狂妄了!不過是一武將,如何能懂我們謀士胸中所想,有什麼資格妄論我等的計策,你休要再胡言,誤導主公!」
許褚卻是毫不在意地道:「俺可從未胡言。」
「實在是你所言實在是不堪入耳,誤導主公。」
「試問主公是什麼身份,是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之後,世代忠良,主公自執掌冀州以來,冀州日益興盛,冀州百姓無一不感恩戴德,天下百姓無一不心向神往。」
「而黑山軍是什麼?」
「是山賊,是流寇,是禍害百姓的兇徒!」
「你讓主公去幫助這樣的兇徒,豈不是陷主公於不義嗎?」
「若是此事一旦流傳出去,將會對主公造成怎樣的打擊,這個你想過麼?」
「這……這……」
逢紀神色微變,一時之間只感覺心亂如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不過是獻計獻策,怎麼就陷袁紹於不義了?
他趕忙對著袁紹拱手道:「主公,在下絕無此意啊!」
許褚冷哼了一聲,接著道:「更不用說,在張燕率軍攻打我們,又被俺擊敗之後。」
「張燕身死,他所帶來的部將也都死傷殆盡,六萬黑山軍死的死,逃的逃,能回到并州的十不存一。」
「現在的黑山軍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黑山軍了,他們元氣大傷,群龍無首,只剩下了一具軀殼,便是我們給予了一些援助,對他們而言能有多大的幫助呢?」
「這樣的一支軍隊,如何能擋得住公孫瓚,又如何能擋得住那一支天下揚名的白馬義從!」
「我們若是果真援助了黑山軍只怕是主公丟了名望,我們平白失去一批資源,還沒能成功阻止公孫瓚奪取并州!」
袁紹雙目一凝,只感覺到一股後怕,好在他沒有聽從逢紀的計策啊,要不然那可就慘了。
什麼都沒有得到,還損失了那麼多的東西,虧大了。
郭嘉也暗暗點頭。
這許雲逸果然厲害,遠非袁紹麾下這些普通的文臣、謀士能比。
這一通分析井井有條,幾乎將所有可能出現的局面都分析了個差不多,幾乎沒有什麼遺漏。
但有一件事,他卻是有些不懂。
許褚或者說許褚背後的許霄為何要如此高調地行事呢?
這樣做豈非要觸怒逢紀?
原本……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啊。
另外,袁紹的表現也有些不同尋常。
許褚和逢紀之間的火藥味兒如此濃烈,幾乎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局面。
但是作為主公的袁紹卻偏偏能如同什麼都沒看見。沒感覺到一般完全置之不理。
古怪……太古怪了。
郭嘉了解袁紹,他知道袁紹此人並非他看上去的這麼簡單,心機尤其是在權術方面更是佼佼者,怎麼會坐視不理呢?
難道……
郭嘉忽然眼神一閃,他猛然間抓到了什麼,目光在袁紹和許褚的身上來回流轉。
怪不得呢,原來如此……
逢紀被驚得一頭冷汗。
原本,他以為他的計策便是萬全之策,但是現在聽了許褚的一頓分析之後,他也明確地注意到,這回是他錯了,而且錯得十分離譜。
不過,他錯便錯了,許褚用得著當眾將這件事情說穿,一分一毫的臉面都不給他留麼?
真的是太過分了!
逢紀的心中氣憤不已。
「嗯。」
袁紹頷首道:「仲康,你所言有些道理,既然逢紀所言不可取,其他先生所言也都欠妥,那你便來說說你的謀略吧。」
許褚平靜地道:「主公,末將的意思是此次奪取并州,我們一定要出兵與公孫瓚爭奪。」
「如今黑山軍群龍無首,元氣大傷,正是攻取并州的大好時機,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更不能將這樣的時機讓給公孫瓚。」
「如今,整個河北之地,除了我們之外便是他公孫瓚,再加上我們之前的仇怨。」
「這一切都註定了,我們與公孫瓚之間定然會有一戰。」
「我們若是將并州讓給公孫瓚,無異於是在坐視公孫瓚一步步變強,而當他奪下整個并州之後,他便一人坐擁兩州之地,再加上大半個青州,他的勢力將在一定程度上超過我們。」
「到那時,我們再想擊敗他,雖並非沒有一分一毫的可能性,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會變得很難。」
「主公,我們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所以我們一定要出兵去與公孫瓚爭上一爭。」
「我們爭的並不只是區區并州,還有整個河北,甚至是整個天下!」
「有道理有道理!」
袁紹連連點頭,許褚的話可謂是完全說到他的心坎了去了。
就在這時,田豐站了出來。
他是不贊成出兵的那一派中的代表人物。
他先是對著袁紹拱了拱手,隨後又對著許褚道:「許褚將軍,你的話說的不假,并州我們的確應該去爭上一爭。」
「不過,有一個問題你卻是需要好好地思量一下,若是這個問題你能妥善解決。」
「那關於出兵之事,我便沒有任何的問題。」
「田豐先生請講!」
許褚道。
對於性格剛正的田豐,他的心中還是有幾分好感的。
反正比起那些假仁假義,笑裡藏刀,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來,他顯然更加喜歡田豐這樣的人。
田豐輕撫鬍鬚,緩緩道:「這個問題說來倒也簡單,先前在下便已經當眾說過。」
「那就是兵源。」
「現如今,我們絕大多數的兵力都聚集在冀、幽兩州的邊境以及與青州的戰事之中。」
「根本沒有其他的兵力來進行一場新的戰爭。」
「在下倒是想問許褚將軍一句,連兵卒都沒有,這一戰還怎麼打?」
許褚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道:「那俺敢問先生,先前沒有兵卒,俺是如何擊潰了六萬的黑山軍。」
「這……」
田豐一怔,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直到略微猶豫了片刻之後,才開口道:「許褚將軍,你以三千騎兵大勝六萬黑山軍,拯救鄴城於危難,此等神跡令人驚嘆,在下亦佩服萬分。」
「不過,神跡之所以被稱為神跡是因為他本身就是極難做到的。」
「恐怕就是許褚將軍你也未必敢保證再來一次,還能大勝吧。」
「這本就是冒險之舉,如今我冀州剛剛經歷了黑山軍入侵之事,內部並不穩定,如何能冒險呢?」
許褚笑了笑,只是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
「俺能!」
他敢保證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依舊能夠率領三千騎兵完全擊潰這六萬黑山軍。
這一點毋庸置疑,他有著絕對的自信。
田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略微思忖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拱了拱手退下了。
他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許褚不能再次重塑神跡的基礎之上。
而現在許褚說能。
他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這可是屢次做成令人不可思議之事的許褚啊。
說出這樣的話來,當然有底氣,他也必須尊重,難道還要去逞口舌之利麼?
田豐剛剛退下。
許攸便緩緩走了出來,他臉上帶笑,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主公,在下之前便言,這一仗一定要打!」
「許褚將軍卻說,我等所言均欠妥,可是現在田豐、逢紀二位先生所言欠妥,在下是聽到了確實如此。」
「但不知道在下與許褚將軍所言完全一致,倒是勞煩許褚將軍說說,在下所言哪裡欠妥了呢?」
說完,他便一臉玩味地看著許褚。
他倒是要看看許褚還能說出什麼彎彎繞來。
袁紹聞言也是一愣。
是啊,許褚說了這麼多,這其中雖然有許多新意,是許攸沒有談到的,但是最終的意見卻都是一樣主張出兵。
為何許褚要說所有人所言均欠妥呢?
許褚看著許攸一眼,道:「許攸先生既然以為與俺所說的一樣,那就請許攸先生說說,沒有兵卒,這一戰我們應該怎麼打呢?」
「難道真的要俺帶著三千兵卒去突襲麼?」
「就算突襲地了,那城池呢?」
「城池難道不需要人駐守?」
「若是俺一邊攻打城池,一邊派人駐守,兵卒豈非越打越少,最後又能打下幾座城池來。」
「這個許攸先生可曾想過?」
「這……」
許攸神情一怔,略微思忖了片刻,可是卻依舊想不出究竟該怎麼做。
可是他就讓他這麼認輸也是萬萬辦不到的。
而且他相信,許褚也一定沒有辦法。
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兵怎麼打?
這根本就是一個解不了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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