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何必呢

  龍傲天和蕭林聽到顧書晨此刻的話語，頓時雙雙眉頭緊蹙，猶如兩道深鎖的溝壑。他們的目光轉向顧書晨那近乎猙獰扭曲的面龐，只覺此刻的顧書晨狀態詭異非常。

  「顧兄，你冷靜一點。」

  蕭林此刻也是匆忙出言相勸，他的聲音急促而焦慮，雖說並非同一宗門之人，但終歸是同族。

  龍傲天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顧書晨的變化。

  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回想起剛剛顧書晨提及魔族女帝的名諱，總覺得顧書晨或許與魔族女帝存在某種隱晦的關聯。

  可再聯想到方才墨如雪那諱莫如深的態度，心中又滿是如一團亂麻般的疑惑。

  鳳青青仍在一旁呆愣著，尚未從沐無霜消耗部分生命力掙脫束縛的驚心動魄場景中回過神來。

  她的眼神空洞無神，只是一味呆呆地望向遠方，仿佛靈魂已被抽離。

  「哼，冷靜？一個災星就能讓她們傾巢而出，一個將來極可能為禍世間的災星，卻一次又一次被人搭救。我們這些為了阻止日後禍端之人，反倒在此處如同囚徒般被困住，你讓我如何冷靜？」

  顧書晨此刻雙眼布滿血絲，眼球向外凸起，仿佛要從眼眶中蹦出。

  他怒目圓睜，因憤怒而面容漲得紫紅，整個身軀劇烈顫抖著，好似狂風中的一片殘葉，搖搖欲墜。

  他的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尖銳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絲絲鮮血。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牙縫中傳出沉重的呼吸聲，額頭上青筋暴起，猶如一條條蜿蜒的蚯蚓。

  兩次的重傷，再加上墨如雪這一擊威壓，更是將他推向了崩潰的邊緣。

  他的衣衫在顫抖中凌亂不堪，髮絲也在風中肆意飛舞，仿佛要掙脫這世間的束縛，卻又無能為力。

  蕭林也在此刻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顧書晨這近乎發狂的模樣。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凝重和困惑，雖然他並不知曉葉安為何會被定義為災星，但他們武林聖地的宗旨向來堅定不移，那便是消滅一切可能危害人族的人和事。

  這也是為何千年前，在魔族與人族那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中，武林聖地始終不願和解的主要緣由。

  蕭林的眉頭微微皺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雙唇緊閉，仿佛在努力思考著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垂在身側，手指微微彎曲，似是在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微風拂過，他的衣袂輕輕飄動，卻無法撫平他內心的波瀾。

  畫面一轉

  「如雪師傅，您和師傅究竟是怎麼知曉我們在造化仙境出事了啊？」

  小柔那原本嬌俏的面容此刻寫滿了焦急，她瞪大了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眼神中滿是疑惑與急切，連聲音都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

  她緊緊跟在墨如雪身旁，由於飛行速度極快，被風吹亂的髮絲胡亂地抽打在她的臉頰上，可她絲毫不在意，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墨如雪，

  墨如雪帶著小柔風馳電掣般地往自己姐姐那裡飛去。

  自決定帶小柔過去的瞬間，她便敏銳察覺到造化仙境中散發著自己姐姐特有的氣息，這讓她心急如燎。

  儘管滿心焦慮，她仍回過頭，儘量平穩地向小柔解釋道：

  「你師傅閉關了幾日，或許在葉安身上留下了印記，一旦葉安遭遇危險，你師傅便能感知。」

  墨如雪邊極速前行，邊思緒紛飛，恍然憶起葉安踏出小院的那一刻，那個充滿神秘力量的防護罩無聲無息地融入了葉安的身體，想來那應該就是姐姐留給葉安的印記。

  小柔用力點了點頭，腳下生風，緊緊跟在墨如雪身後，神情專注而急切。

  沐無霜此刻拼盡全力趕到葉安這邊的戰場。

  當她抵達，看到的卻是墨傾城從葉安的懷中退出來，與真靈對峙的情景。

  沐無霜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澀又無奈的笑，心中五味雜陳。「他平安就好，可看到他與墨傾城那般親密，為何我的心會隱隱作痛？」

  她默默想著，酸澀之感在心底蔓延。由於之前強行透支生命之力，此刻的她只覺渾身虛脫，無力地癱倒在遠處的草地上。

  而葉安和墨傾城都未察覺到沐無霜的存在，畢竟沐無霜所處之地極為偏僻，又位於他們身後。

  面對真靈的威脅，他們的注意力全在前方，根本無暇顧及身後，自然也就沒有發現沐無霜。

  墨如雪和小柔亦是來到了戰場上。狂風呼嘯，飛沙走石，周圍的樹木在肆虐的風中劇烈搖曳，仿佛在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激烈與殘酷。

  看到自己姐姐所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墨如雪一直擔憂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飛升境，姐姐，你果然要踏入這一步嗎？飛升境的雷劫，可是極為恐怖的，那這一次，我來替你扛下所有。」

  墨如雪滿面憂色地看著姐姐，隨後又抬頭望向頭頂的天空。

  此時，烏雲密布，如墨染一般的天空中電閃雷鳴，她的眼神也逐漸變得認真且凌厲。

  雖說天空之上有著墨傾城和真靈鬥法所產生的天地異象，五彩光芒與黑色霧氣交織碰撞，絢爛而又驚心動魄。

  可再往上看，則是世界大道那令人膽寒的天威，雷劫也在此時緩緩凝聚成型，那翻滾的雷雲猶如咆哮的巨獸，散發著毀滅的氣息。

  「如雪師傅，你看，那是，沐姑娘。」

  小柔拉著墨如雪的衣袖輕輕搖了搖，伸手指向遠處躺在草地上的沐無霜，急切地說道。

  墨如雪這才回了神，順著小柔所指的方向看到了躺在草地上的沐無霜。

  周圍的草叢在風中凌亂地倒伏著，她輕輕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傻姑娘，這又是何必呢？」

  隨後，墨如雪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向沐無霜，腳下的土地因為之前的戰鬥而變得坑窪不平。

  手中的靈力緩緩流轉著，這並非是攻擊性的靈力，而是極其溫和的一股力量，在這混亂的環境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當墨如雪來到沐無霜身邊，便將手中的靈力慢慢地輸入到沐無霜的體內，開始溫柔地滋潤著沐無霜那脫力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