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趕走那些惹人生厭的狼群後,兩人一前一後行走在林地上,奈爾戈望著前方的密林深處,卻滿臉凝重。
「這倒是不像你。」希爾瓦娜斯說:「我很少看你露出這副表情,尤其是剛剛打贏了一場戰鬥的情況下。」
「幾頭不知死活的野獸也算的上是戰鬥?」奈爾戈說:「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要面對的才是戰鬥。」
「什麼?」希爾瓦娜斯努力探查周圍,卻沒發現任何異常,除了……
「你也聞到了?」奈爾戈走路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謹慎,利用風元素中空氣的力量,他將自己的說話方式改成了像是玄幻小說中的傳音一樣。
「那股讓人生厭的氣息。」他說。
他感覺到了一股來自獸人血脈中的厭惡,以及某些邪惡法術殘留的痕跡。
隨著二人的刻意隱匿,林地中的腳步聲消失了,閒聊時的聲音也沒了,只有夜晚的風吹過樹枝所發出的聲音。
「啊!」
「啊!」
一聲聲尖叫和痛苦的嘶吼讓兩人意識到問題或許就出現在那裡。
幽暗寂靜的夜,痛苦哀嚎的人,令人生厭的魔法。
聽起來就像是某種大事件的前兆。
「希爾瓦娜斯!」奈爾戈說:「跟我來!」
他必須要知道這問題出現在哪。
兩個人順著聲音的跑過去,往森林深處走去,聲音越來越近了。
接著沒走多遠,他們來到一棵大樹下,和他想的一樣,那是一個獸人,這個獸人年齡不大,但是無法判斷他的具體年齡,脖頸處有一串獸牙製成的項鍊,身上穿著一件簡單的皮甲和一塊獸皮,在他手邊,一把斧子被他扔在地上。
這痛苦的嘶吼就是由他口中發出,此刻他低著腦袋,將自己蜷縮在一起,奈爾戈沒法看清他的臉來得知他怎麼了。
他小心翼翼的用獸人語詢問:「兄弟 你還好嗎?我是一個薩滿,可以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嗎?我會幫你的。」
那獸人聽到熟悉的語言,他緩緩抬起頭,卻讓奈爾戈有些頭皮發麻。
這是什麼?
一個個紅色的皰疹出現在他的皮膚上,不僅是臉,全身上下奈爾戈能見到的地方都有這些好似浮腫的膿包一樣的東西,上面腐臭的味道讓奈爾戈覺得一陣難受。
他不會治療法術,但是他會淨化術。
奈爾戈念了一句咒語,一道白色的光芒在他身上閃過。
「不知道有沒有用。」他詢問道:「兄弟,你感覺好點了嗎?」
獸人露出笑容,沒有發出剛才那樣痛苦的嘶吼,奈爾戈以為他好起來了。
他張了張嘴,嘴裡說著:「不要,沾染紅色……」
說到這,他眼睛翻了個白眼,身體一陣抽搐,奈爾戈見狀只能繼續釋放淨化,可這對他來說已經太遲了,最終,他還是死了。
「他死了。」希爾瓦娜斯對此很有發言權。
「我知道。」奈爾戈親眼見到這個獸人痛苦的死在了他的面前,還是一副如此不體面的模樣,他想,他已經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了。
如果這種現象還有很多的話。
「他先前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殭屍。」希爾瓦娜斯說:「我之前的領地上有不少這樣的東西,他們先前也是正常是人類,但是在感染了那些瘟疫後會迅速變為這種模樣。」
「只不過這個獸人還沒有變異,這是個好事。」她心中說道。
「你可以試試讀取他的記憶。」希爾瓦娜斯提出了一個建議,「或者直接諮詢他的靈魂問一問具體經過。」
「好主意。」奈爾戈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在魔獸的宇宙里讀取記憶或者直接詢問死人的靈魂並不是什麼禁忌,在8版的贊達拉艦隊摧毀了聯盟追兵之後吉安娜就做過讀取士兵記憶的事。
奈爾戈沒有浪費時間調配什麼藥劑,那些藥劑只是會讓他更好的敞開心靈起到輔助作用,而如今他沒有時間浪費,他怕自己耽誤時間之後靈魂就跑去了暗影界。
奈爾戈囑咐道:「我會在夢裡去見證他經過的一切,當我睡去後你要看管好我的身體。」
直接強行拽出他的靈魂?算了吧,或許問他也是白問,還不如讓他早點投入暗影界的新生活。
他要親眼看看他經歷了什麼。
「這片林地怎麼辦?」希爾瓦娜斯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沒有必要的問題,萬幸,奈爾戈已經閉上了眼睛。
她將他的身體放入背包中的空間,整個人化作了了女妖形態。
「我不會淨化,但我也可以淨化。」她說著,整個人發出了比那獸人更加痛苦、尖銳的嚎叫。
女妖哀嚎之下,附近所有聽到聲音的生命全都陷入了自己最痛苦的時刻,並且會在其中慢慢死去。
樹木枯萎、岩石崩裂,即使是空氣中也發出一陣陣的聲響來作為回應。
很快,這個密林變成了一片墳地。
………………
奈爾戈閉上的雙眼立即又睜開。
這裡就是那個獸人所經歷的一切。
奈爾戈沒有心思去窺伺他的一生,他只需要他將死的這一段記憶。
「紅色?」奈爾戈就像是看視頻一樣,不斷快進和倒退他的記憶,周圍的空間也在不斷變化,最終,奈爾戈選擇了在這裡停下。
他是一個戰歌獸人,在一次尋常的外出狩獵中他沾染到了他嘴中所說的「紅色」,至此,他的生命越來越脆弱,體力不支、身體不適,身上開始迅速長出皰疹,直到前些天,他在訓練中甚至斧子都拿不穩了。
他開始害怕,自己是被詛咒了?他詢問了博學的薩滿,請求過出色的醫師,最後他只是聽說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紅色天災的傳染病的故事。
他沒有聲張自己可能患病的事實,他選擇離開氏族獨自走向野外,在那裡結束自己的一生。
「該死。」奈爾戈臉上帶有一絲怒氣,這個愚蠢的傢伙既然知道詢問薩滿,難道就不能說出自己患病的事實?
最起碼還可以試著救一救,這下子好了,人死了不說,搞不好整個氏族都得了傳染病。
他睜開眼睛,沒有在意周圍的荒地,或者說如果他醒了周圍還是鬱鬱蔥蔥,那麼他會出手毀了這裡,一個生命都不能離開!
「我們必須要回氏族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