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特瑞索雙眼微眯,「疾風步?」
他謹慎的打量著四周達爾可能會突然出現並且發動攻擊的地點。
雖然已經被逐出氏族,但是劍聖的進攻方式他可是一點沒忘。
僅僅一個呼吸都不到的時間。
達爾身形迅速閃到了蘭特瑞索身旁,在他的視野盲區,身形瞬間顯現,手中的長劍燃起火光,用盡力氣,一揮而下,狠狠的對著蘭特瑞索的頭顱斜砍而去。
「燃燒之刃。」
他沒有說出口,但卻有劍聖學徒們認出了這一招,和疾風步一樣,燃燒之刃也是劍聖的拿手好戲,甚至他們氏族的名字也得益於此。
雖說這一招所有成為劍聖的族人都有資格學習,可那些普通人又怎能和達爾.三重血刃相比?
更別提這是來自整整三個方向的攻擊,沒錯,和他的本體一樣,那些鏡像的利刃同樣如此,他們分布在不同的方向,從三面包圍住蘭特瑞索,試圖讓其無法招架,首尾不得兼顧。
隨著劍刃而來的一陣熱風吹起蘭特瑞索背後的戰旗,灼熱的空氣讓他感受到了達爾的攻擊,他嘴角微微上揚,微眯的目光淡淡的盯著那越來越近的劍刃。
在這三道攻擊即將命中他身上之時,蘭特瑞索這才不急不緩的動了,作為劍聖,他自然也是反應極其迅速,導致這本應險中又險的一幕在他這看來是如此的自然。
和達爾一樣,蘭特瑞索也是用出了疾風步。
一個瞬身,不多不少,正好躲開了達爾的攻擊,讓自己出現在這個包圍的外面。
「你說我不配理解火刃劍術的精妙?」蘭特瑞索臉上的嘴角笑容愈發強烈。
唰!
一劍下去,其中一個達爾一聲不吭的就被這次攻擊打散。
達爾到底是年紀太大,直到那鏡像死去他才有了動作,反手一劍劈向蘭特瑞索。
身子略微一側,蘭特瑞索健壯的身軀卻猶如靈活的毒蛇一般,躲過達爾的斬擊,並且用自己的劍刃隨意的劃在了其脖頸之上。
好在達爾反應迅速,將自己的身體和鏡像進行了換位,才導致這本該是致命的一擊只殺死了他的一個假身。
短短几個呼吸,原本的三道鏡像如今竟是一個不留。
達爾的眼中有些惱怒,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他喚起內心深處的力量,又是一個個鏡像誕生,而這一次要比上一次多的多。
數十個劍聖站在一起的場面有多駭人?
哪怕知道他是鏡像,也令旁人震驚不已,看著這些達爾們,圍觀者紛紛目露驚訝之色。
火刃獸人們已經很久沒有見識過他們的酋長出手了,而這種數十個鏡像一同出現的大場面更是絕無僅有。
「人多?」蘭特瑞索的話中不含有任何諷刺的語氣,「那就看看是質量還是數量!」
「鏡像。」他吐出一個單詞,場上瞬間又出現了幾個鏡像,整整三個蘭特瑞索背靠背的站在一起,露齒一笑。
達爾狠狠地說道:「雜碎,你永遠感受不到我們血統中的真正力量,你這個……半獸人。」
隨即一連串的怒吼發出,這些鏡像們雙眼赤紅,如同被薩滿釋放了嗜血術一樣,大吼著,一個接一個的朝蘭特瑞索衝來。
血性狂暴,這是隱藏在獸人心中最深處的力量,他讓獸人變得凶蠻粗暴,同樣也讓他們悍不畏死。
一般來說,劍聖們不會去激發這股力量,這會讓他們喪失理性。
在旁人看來,這是達爾顧不了那麼多,為了以絕對的力量擊敗蘭特瑞索,確保自己身為酋長的絕對力量,以及那不可撼動的地位才做出的舉動。
但蘭特瑞索總覺得不對勁,這種情緒在他連續殺死了幾個鏡像後更是達到了頂峰。
忽然,微風拂過他的發梢,一道刀光閃過,他明白了,這才是真正的達爾,先前那瘋魔一般的表演只是為了麻痹他,真正的達爾早已隱藏在暗處,隨時準備那致命一擊。
好在,蘭特瑞索的警惕心救了他一命,鏗鏘一聲,兩劍相擊,格擋成功之後,蘭特瑞索狠狠的揮刀刺向他的腹部。
深紅色的血液自其中緩緩流出,這也讓蘭特瑞索確認了他的確是真身。
剛想乘勝追擊了結他,卻又有鏡像過來干擾,無奈,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達爾利用疾風步拉開距離。
圍觀眾人見到前後劇情如同戲劇一般的變換,那是大氣都不敢多出,恨不得眼睛都貼在兩人身上,生怕漏掉一刻。
「結束了。」蘭特瑞索殺死了所有的鏡像,他緩緩踏步走向達爾躺著的那片空地。
在圍觀者看來,那一聲聲的腳步就像是死神的喪鐘,伴隨著時間流逝在緩緩敲響。
他的子孫,更是怒吼著要上前救出達爾,可卻被其他獸人攔下。
達魯克眉頭皺起,臉色陰沉,看起來很不高興 ,「神聖的瑪克戈拉豈容旁人干涉!你們也想違背傳統?」
由於常年和野獸相處,在這幾個獸人面前,達魯克也有著像兇惡的野獸一般的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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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滿臉仇恨,「那是我們的爺爺,我們的酋長!」
「無論他是誰!」達魯克懶得和他們這幾個小子爭論,擺了擺手,吩咐幾個士兵上前控制住他,他可是還要關注瑪克戈拉接下來的發展呢。
「如今,你是否見識到了我的劍術?」蘭特瑞索得意的大笑,這是得以雪恥的痛快,這是戰鬥勝利的喜悅,這是他對流亡生涯的痛恨。
最終,一切情緒都化作一劍,蘭特瑞索舉起劍刃,準備給他一個痛快。
可不料,這次達爾也笑了,「你空有勇武。」
「卻不懂謀略。」
這道聲音來自身後,一把劍刃迅速刺進他的身體,要不是他反應夠快,這一劍就刺進了他的心臟。
「你到底只是個雜種,不是真正的劍聖。」達爾滿臉得意,看見蘭特瑞索被自己偷襲成功,總算是沒白費他的一番苦心。
沒錯,其實早在剛才召喚鏡像時,他就內心早有算計,假意偷襲蘭特瑞索失敗並且故意被刺傷,然後在利用鏡像使其暫時轉移目光,自己則是利用鏡像裝成無法戰鬥的模樣躲在一旁。
實際真身卻早已利用疾風步隱藏在暗處。
但凡這其中有一點失誤,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幸運的是,他賭對了,一切都如願以償。
蘭特瑞索沒有發現受傷的劍聖已經被鏡像替換,蘭特瑞索沒能將他一擊致命讓他有了行險的機會。
「真是……有夠陰險。」
此刻,哪怕是最忠誠於酋長的火刃獸人也不禁在腦海里升起這個想法,並且愈發認同。
要知道,他們可是獸人,崇尚的是榮耀的戰鬥,瑪克戈拉這種神聖的決鬥更是如此。
可他們的酋長居然用偷襲這種卑劣的方式。
可以預想到,哪怕達爾贏了,他在獸人們的威望算是臭了。
外交威望-1。
此刻,火焰之力一同凝聚在劍刃之上,料想蘭特瑞索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一死。
「你果然還是個卑鄙小人。」蘭特瑞索咬牙切齒,他到底是著了這老傢伙的道。
此時達爾也深知不能中場開香檳,必須速戰速決,以免出現夜長夢多,反派死於話多這種喜劇。
「這就是劍聖的生存之道,這就是我的榮耀。」
這邊說著,達爾的手也沒停下,催動火焰,劇烈的能量灼燒著蘭特瑞索的血肉,甚至一股子糊味從他的身體中傳出。
「死人不配講榮耀,活著才是一切。」達爾看著已經幾乎可以認為失去戰鬥力的蘭特瑞索嗤笑道。
他迅速拔出劍刃,準備將其斬首。
「可我貫徹的是火刃氏族的榮耀,是獸人的榮耀。」蘭特瑞索一聲怒吼,「lok—tar!」
他趁劍刃剛剛離體,用盡渾身力氣,揮舞出了一道鋼鐵的旋風。
這讓達爾大吃一驚,「怎麼可能?你怎麼還不死?」
剎那間,洞穴內狂風大作,原本和熙的微風變為鋒利的刀刃,蘭特瑞索則是就在其中迅速的揮舞長劍,一道道攻擊令人眼花繚亂,火刃劍術的最高表現在此出現,他好像是一個藝術家一般,在洞穴內肆意潑灑著繪畫的顏料畫出一道道鮮艷的血花。
「你空有狡詐,卻不懂力量。」他喃喃自語。
風暴退去之後。
蘭特瑞索割下那早已不成人樣的頭顱,將其高高舉起,不顧自己的傷勢,朝著圍觀者大吼:「我,蘭特瑞索.火刃,通過瑪克戈拉擊敗了達爾,憑藉他的腦袋我宣布我將成為火刃氏族的新酋長!」
他目光掃過火刃獸人們,見他們紛紛垂首,不禁目露滿意之色。
他又將目光移至戰歌獸人身上,「同時,我宣布,至此以後,我們將與戰歌氏族同進退,兩家為一體,我們將共同統治納格蘭!任何反對我的獸人都可以來挑戰我!」
挑戰?
自從蘭特瑞索展現出他的實力那個不長眼的敢提挑戰?
更何況,戰歌獸人可還在這裡呢。
乘著重傷挑戰吧,不符榮耀。
全盛時期再來吧,沒有能力。
表明不服戰歌吧,嫌死的晚。
這就非常尷尬了。
眼見無人反對,蘭特瑞索咳嗽了幾聲,而後哈哈大笑,「我完成了約定,我實現了諾言,鮮血與雷……鳴。」
話還沒說完,只見他就直挺挺倒在地上,這可給達魯克嚇得不輕。
「快去找薩滿和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