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人同時開口後,數千名蜀山弟子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雲霄。
「恭迎掌教出關!」
聲浪暫歇,一切恢復平靜,無人敢出聲,外圍的蜀山追隨者們甚至大氣都不敢出一點,就在這一片平靜中,一個響亮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那是……葉暝抬起頭來,只見那漂浮在銀色高塔塔頂的宮殿,開始緩緩移動起來,朝著會場的方向飄過來。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驚人了,讓一座宮殿在天空中漂浮,這是何等高超的科技!從宮殿之中,看不到推進器,看不到噴射裝置,也聽不到馬達轉動的轟鳴,然而它就是能夠懸浮在空中,猶如仙人般的手段。
那宮殿緩緩來到會場上空,緊接著,空氣中的音樂再次響起,充滿了古樸,肅穆的樂聲中,竟似還有人在高聲吟唱。
「煌煌天道,赫赫仙威,九台高玄,歸於吾劍。」
樂聲莊嚴,在場的每一個人有被這浩瀚的音樂所震撼,他們的身子開始不由自主地彎下去,做出恭敬屈服的動作,即便是那專修「心」之一道的秋水心,也在這樂聲中臣服。
只有一個人似乎毫無感覺,那就是葉暝。說實話,這樣的音樂對於普通人來說算得上雄渾,但在葉暝耳中,卻根本不算什麼。他的「列王紀」,「人王印」催動到極限,那從虛空中透出的樂聲,比起這蜀山的自吹自擂宏大高貴了豈止千百萬倍?如果
說蜀山的音樂是來自大腦的精神波動,那葉暝所奏響的頌歌,便是從心靈深處,靈魂本源中投出的古老歌謠,是無盡生靈的讚頌,那是蜀山遠遠不能與之相比的。
在一片躬身的人中,葉暝的身影是如此醒目,如此格格不入,幸好所有人都沉浸在樂聲中,沒有人發現他的與眾不同。樂聲陡然轉高,好似在呼喚什麼,在這一陣陣高亢的音樂中,一道明亮的劍光從宮殿內部射出,直衝天際,與此同時,響亮的人聲震徹會場,那是一個蒼老而冷漠的聲音,聲音中充滿了看破紅塵的淡漠與
冷峻。
「我……回來了。」
天空中宮殿裡,一扇大門緩緩打開,在所有人聚焦的目光中,一名老人從宮殿內緩緩走出。
乍一看去,那是一名平平無奇的老人,布滿皺紋的臉孔,微微眯成縫的雙眼,有些佝僂的身姿,沒有任何花紋的素色布袍,舉手投足之間都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這就是蜀山掌教,站在人類權力頂峰的人!再強大的戰士,再聰慧的智者,也要在他面前低頭,他的話語,甚至能夠改變四界十八域的格局,他的意志,能夠影響整個人類的發展進程!
他沒有散發出任何一點氣勢,甚至沒有出聲,然而他只是一走出來,所有的蜀山弟子,蜀山護道戰士,以及蜀山追隨者,全都齊刷刷地跪倒在地上。
沒有人能夠在他面前而不俯首,葉暝也只好跟著一起跪下去,畢竟這樣的場合,再大大咧咧地站著,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了。
老人站在宮殿邊緣的高台上,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從那雙眯起的雙眼中似有光芒透出,環視四方,老者慢慢開口:「浮生……好久不見了啊」
「是啊,很久不見了……」夢浮生回答道,其他三人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妒忌,這並非是因為他們羨慕夢浮生受到的優待,而是因為這意味著夢浮生很有可能擁有超越他們的資源。
對於這些蜀山精英來說,資源,比什麼都重要!
「你看起來,倒是沒有變太多呢。」老者好似在拉家常一樣。抬起頭來,夢浮生道:「可是師尊,似乎變了很多呢。」
「是嗎……」老者微微偏過頭去,「也許吧。」
兩人隔空對視,視線中似乎隱藏著千言萬語,卻又不著一字。沉默了一會兒,老者又開口道:「今天的人,都到齊了嗎?」
「回師尊,都到齊了。」
夢浮生大聲回答,在這名老者面前,他那些稀奇古怪的人格似乎也都縮了回去,不敢出來搗亂。
「那麼……開始吧!」
「是……」夢浮生再次深深一躬,轉身對著蜀山眾人道:「眾人起身,典禮開始!四大城市,獻禮!」
隨著夢浮生的命令下達,一個粗獷而豪邁的聲音陡然響起,如同高音喇叭一般,震得人耳膜發痛。
「我先來!北寒城城主馬卡洛夫,為仙宗掌教大人出關獻禮!」
只見遠方,一道身影凌空而來,葉暝的目光瞬間被震驚填滿,因為他看到,一名身披純白色毛皮大衣的男子,竟然就這麼腳踏虛空,從空氣中走來。
雖然短暫地見過南荒城城主南天星浮空,可是這種凌空步行,依然讓葉暝眼睛都要瞪掉了。
這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嗎?而仔細看去,在那大漢的手心中間,托著一顆不斷跳動的心臟,雖然已經離體,心臟卻仿佛還保持著相當的活力,每一次搏動,就會傳來一道沉悶的聲音,讓人的心臟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跳動一下。從心臟
之中,傳來陣陣令人膽寒的氣息。
這顆心臟,絕對是從一頭超級魂獸的身體內取出,甚至很有可能是超越八級魂獸的存在!這樣的大禮,已經可以說是能拿得出手的極限了。
「馬卡洛夫,為掌教大人獻上九級魂獸魂獸心臟一顆!」馬卡洛夫精巧地控制著高度,來到宮殿下方的半空中,他就這麼虛空跪在空氣里,雙手托起心臟。
老者點了點頭,從宮殿之內伸出一隻機械手臂,抓住他手裡的心臟,緩緩縮了回去。
「多謝北寒城城主了,請坐。」老者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馬卡洛夫再次一禮,然後從空中慢慢落下。
葉暝看到,馬卡洛夫的鬢角竟然冒出晶瑩的汗滴,看來虛空行走對他的消耗倒也不小。
「下一位!」夢浮生高聲道,遠方,又是一道身影掠來,來者並未像馬卡洛夫那麼張狂,而是用低空飛掠的方式,好似風一般滑入場中。
來者身著一身青金色鎧甲,不見任何動作,卻自有一股凜然的殺意。如果說那馬卡洛夫猶如狂野的大斧,那此人便是一柄鋒銳的利劍,即便是站在他身邊,都感覺要被那銳利的氣勢灼傷。
輕輕摘下頭盔,露出一張堅毅的臉龐,來者伸出右手,手心之中,一顆明亮的圓珠閃爍出奪目光芒,那光芒似乎是珠子本身散發出來,一圈圈呈七彩之色,華美無比。「東獸城,為仙宗掌教獻上九級魂獸內丹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