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暝沉默坐在車上,周圍的景物飛快地倒退著,而他眼中卻只有一片沉甸甸的凝重。
蜀山外宗捕獲那名候選者後,夢浮生便發來邀請,要葉暝進入蜀山外宗。雖然說是「邀請」,但與命令也是無異。
在接到邀請的瞬間,葉暝立刻就想跑,這哪裡是邀請,簡直就是鴻門宴,瓮中捉鱉,蜀山外宗那是什麼地方,進去還有的活?但小鑽子卻制止了他,在沉思良久後他道:「夢浮生未必是要對付你,首先很難說他知道有關於候選者的情報,就算知道了,也未必就會與你敵對。其次以他的實力和地位,不需要使用這樣的招數,只要一
聲令下,南荒城立刻就會把你抓起來綁到他面前。最後,他只邀請了你一個,阿飛和文亮都沒有包括在內,不太像是為了抓人的樣子。」
「可是……」「我知道這一切都只是猜測,但若是你現在拒絕,一來顯得做賊心虛,搞不定就會被夢浮生察覺到什麼,二來也是得罪了這樣一個強大的存在,就算是姜生也保不住你。我還是那句話,夢浮生要抓你,在外
宗還是在城裡,都沒有太大的區別,真要翻臉,在外宗內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在小鑽子的分析下,葉暝不得不硬著頭皮趕往蜀山外宗。
「葉城主,前面就是仙宗外宗了。」駕駛員恭敬地聲音將葉暝從沉思中拉出來,抬頭看去,即便是心情沉重的葉暝也不得有發出一聲驚嘆。如果說其他城市的聯絡站已經是相當豪華,那蜀山外宗就已經算得上是驚人了,這根本不僅僅是一兩棟樓而已,那是一大片占地面積龐大的工業園區。數十棟寬闊的大樓交錯佇立,平整寬敞的道路四通八達,除了沒什麼綠化之外,整體都充滿了現代化的感覺。中間的那棟大樓更是令人震撼,那是由三個巨大的球體組成的建築,這三個球體還圍繞著中心的巨軸在不斷旋轉,看久了甚至會讓人產生一種頭暈
目眩的效果。
仙宗外宗甚至連牆壁都沒有的,但想來是沒有人膽敢去冒犯,雖然看不到什麼防禦措施,葉暝卻能感覺到,這外宗之中處處都是殺機。
「城主,請。」
車停下了,這輛車也只能開到這裡,走下車來,葉暝看著遠方的三球建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夢浮生要邀請他,那他葉暝就去下一趟虎穴,進一次敵巢。
大踏步走進外宗之內,立刻葉暝就聽到頭頂傳來陣陣呼嘯聲,數十架半人大小的自動飛行器盤旋在他的頭頂上,一道道紅色的雷射打在他身上,顯然是被槍口瞄準了。
拿出夢浮生送來的信息牌,從無人機中發出一道光來,在信息牌上掃描了一下,接著便從其中傳來一個冰冷的電子合成音。
「邀請函,級別——高級,歡迎光臨,請隨我來。」這聲音感覺有點滲人,葉暝在一種無人機的護送下朝著中間的三球建築走去,不得不說,進入蜀山外宗,感覺跟外面都不是一個世界。雖說南荒城的現代化程度已經算很高了,與外宗比起來,簡直就像是
中世紀一般。
一個外宗就已經如此驚人,那蜀山內門,會是什麼樣子呢?葉暝不由得這麼想。外宗之內倒也並不是非常清淨,來來往往地走著很多人,不過他們並非都是腦域進化者,有蜀山弟子的徒弟,也有一些高階魂戰士,不時有人拖運著巨大的魂獸屍體進入某個工廠之內,可以說是一片相當
熱鬧的工業區。
走入那三球建築內,寬闊的大廳中央是一張潔白的長台,台後站立著一個面容有些僵硬的年輕男子,他看到葉暝的第一眼,葉暝就發現對方眼中竟然射出一道光來。
這可不是某種形容手法,而是真真正正的光線,這光線在葉暝胸前額的信息牌上一掃,一個冰冷的聲音從男子口中傳出來。「歡迎光臨,尊貴的高級來賓,您要見的人在五樓,左側第一修煉室。」
快步上前,葉暝仔細觀察了一下此人,他立刻瞪大眼睛。「你……你是機器人?」
「機器人?」那人竟然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在下是外宗接待傀儡三型十三號,請問有什麼需要諮詢的嗎?」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對方的臉,葉暝發現這個機器人做得之逼真,幾可以假亂真。若不是葉暝的感官敏銳,怕是都要被他騙過去了。不過仔細看去,那種人造皮膚確實有幾分異樣,過於光滑的表面看不
到一個毛孔,在說話與做表情時也顯得有幾分過於僵硬,顯然製作者並沒有完全按照人體的肌肉構造來製造這個機器人的面龐。
好厲害啊,不愧是蜀山,即便是百年前也沒有這麼先進的自動ai機器人。若非是葉暝心情沉重,他估計要把這個機器人研究上幾個小時。
踏入電梯中,銀白的電梯門緩緩合上,這個電梯比起南風樓的那種觀光電梯氣派得多,跟科幻電影中的那種差不多,就連按鍵都是虛擬投射出來的光屏。
叮!電梯門開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出現在葉暝身前。剛一踏出門,葉暝就聽到一陣陣悽厲的慘叫聲,分明便是那名候選者的聲音。這聲音讓葉暝心頭一跳,對方顯然是在接受某種酷刑。
跟著慘叫的聲音,葉暝沿著走廊朝前走去,很快就找到了慘叫的來源,抬頭看了看,大門上掛著「第一修煉室」的牌子。
定下心來,葉暝讓自己的心跳保持在一個平穩的狀態,在慘叫聲中,他推開大門。門內,是一個巨大的玻璃器皿,幾乎能裝下一頭大象。器皿中盛滿了墨綠色的液體。液體之中,那個候選者四肢被銀白的鎖鏈牢牢綁縛,不斷有雪亮的電流通過鎖鏈傳導到她身上,每閃爍一次,她就大聲
哀嚎起來。站在容器之前的便是那夢浮生,他已經換上一身純白的長褂,背著雙手,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容器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