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城之戰,已經過去了一天。這一仗,可以說是一波三折,先是南荒城奇襲成功,重創東獸界兩域聯軍,接著風雲王反偷襲一波,扳回局勢。雙方城牆大戰,原本難分難解,誰知南荒城巫全根突然帶領精銳軍隊,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繞
過了千軍王的防禦,直撲東山城。眼看著東獸界聯軍潰敗,就要大敗虧輸之時,血煞王自發自爆,硬生生打了個兩敗俱傷。若是南荒城能殺掉血煞王,那麼這些損失都可以忽略不計,然而巧的是血煞王又正好被葉暝救走,於是南荒城和西石城好像發了瘋一樣開始搜索血煞王,一定要將這個場子找回來。與此同時,收到消息的
千軍王也來不及懊惱自己的失誤,立刻帶兵開始搜索東山域。於是東山域的戰局,開始變得十分古怪。原本正面對壘的軍隊,現在在漫漫荒野上到處遊蕩,偶爾有兩支小分隊撞在一起,便展開小範圍廝殺。真箇東山域,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鬥獸場。到處都在爆發著零
星的遭遇戰。不過這種戰鬥傷亡極低,打不過大不了跑路,休息一下再回來打!所以現在東山域是處處烽煙,熱鬧非凡。人類打得這麼熱鬧,魂獸也不甘示弱,不少戰鬥驚醒了蟄伏的強大魂獸,一夜之間,東山域增加了二十八處險地,六處禁地。而魂獸的泛濫引起了人類反彈,極大城市的聯軍又調轉槍頭開始剿滅魂獸,一
邊打魂獸,又一邊勾心鬥角相互算計,而魂獸之間也是相互吞噬,再加上零星撿漏的變異者族群,總之是各自為戰,打得一團亂麻。
這場風波還在持續醞釀之中,它最終形成的風暴,還尚未波及到遙遠的南域。
南域,賁龍城廢墟。
昔日繁華的賁龍城,如今已經只剩一片殘垣斷壁。僅僅是幾個月的時間,雜草與藤蔓就已經將這座雄城淹沒覆蓋。在血月之下,荒冷孤寂的廢墟猶如恐怖片中的布景,讓人不寒而慄。
一個身影正漫步在廢墟之中,灰色的長袍與兜帽將他的身子罩住,伸手拂過布滿塵土的斷壁殘垣,仿佛一個憑弔者,一個幽靈般漫步於廢墟間。
咯咯咯,突然,廢墟之中傳出一陣響動,憑弔之人停下腳步,看向旁邊的一棟大型建築物。
「這裡是……曾經皇宮的地方。」一座巨大的金龍雕像橫臥在那裡,昔日賁龍城皇權的象徵,現在只是一堆碎石。「曾經,我是多麼羨慕他,能夠走進這座宮殿,現在……」憑弔者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廢墟突然一陣轟動,無數的碎石瓦礫被掀飛起來,一個龐大的身影從廢墟中鑽出來。那是一隻巨大的蜈蚣一樣的魂獸,水桶粗細的腰身上密密麻麻布滿令人噁心的節肢,兩把鐮
刀一樣的口器交錯揮動。嗅到人類的氣息讓它極為興奮,扭動著身子就撲了過來。「嘖嘖嘖,看看你的樣子,真他媽醜陋,簡直……比我還丑。」來人抓住自己的斗篷,一把將其扯下扔到魂獸的頭上,嚓嚓兩聲,斗篷被鋒利的口器直接切成碎片。然而撕碎都斗篷後,魂獸的前方,來者早已
消失無蹤。魂獸疑惑地頓在原地,下一秒,一股強烈的風壓自上而下,將它的身子都牢牢地按在地面上。人影從天而降,包裹著灰色氣息的拳頭狠狠轟在魂獸頭部。堅如鋼鐵的甲殼被一拳打得粉碎炸裂,黃綠色的腦
漿四濺。魂獸掙扎了幾下,便癱在原地一動不動。
來人踩在魂獸身上,月光映出他的臉,正是鍾子,他全身觸鬚揮舞,看起來猙獰可怕。
「幾天不見,你的實力又增長了。」一個冷峻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小鑽子踏著月光,緩緩走來。他穿著淡青色的長袍,眼中仿佛能放出灼人的亮光,一如天空中的血月,一枚黝黑的劍丸懸浮在他身邊。
「喲喲喲,看看這是誰,這不是葉暝的小跟班兒嗎?」鍾子從魂獸屍體上跳下來,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小鑽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一直在監視你。」小鑽子道,他環顧了一下周圍,「怎麼,像你這種人,也會來這裡感傷追思嗎?」
「當然不是,賁龍城又不是我的老家。」鍾子笑了一聲,「我只想提醒葉暝,他是多麼的脆弱,正是因為他,賁龍城才毀掉了,我只是想看看葉暝看到這些廢墟的表情,我只是想讓他知道,他就是個廢物。」「可笑,」小鑽子尖銳地道,「賁龍城的毀滅根本與他毫無關係,你所做的,不過只是自我欺騙罷了,從別人身上尋找自信,這就是你緩解痛苦的方法?因為嫉妒隊長的能力,因為自卑自己的脆弱,所以拼盡
一切想要證明對方並不是那麼強?說真的鐘子,你太可悲了。」
鍾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小鑽子眼神跳動了一下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在搜查你,故意引我到這裡來?」「主要是葉暝,我以為他會來呢,怎麼,他派你來送死?」鍾子有些失望地道。小鑽子手指一揮,劍丸繞著他選擇飛了一圈,「一個屢次栽在隊長手下的敗將,口氣倒是不小,我也想試試,自己的戰鬥力到底
有多強呢。」
盯著小鑽子,鍾子眼中無數針尖大小的瞳孔瘋狂跳動著,突然,他道:「葉暝不在南域了?他去哪裡了!」
「嗯?」小鑽子沒料到鍾子竟然一下猜到了真相,「你在說什麼?」
「該死,葉暝這個懦夫!」鍾子憤怒地一拳打在旁邊的廢墟上,將一片磚石打得粉碎,「我不會讓你跑掉的!」說完,他直接縱身一越,朝著遠方奔去。小鑽子微微蹙起眉頭,「奇怪了,他是怎麼猜出來的,以他的智力水平,根本不可能看透。而且他這麼輕易就識破了我的監視,難道說……」小鑽子臉色一變,「糟糕,如果他真有這樣的能力,必須趕緊通知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