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脖子,葉暝發現自己的喉嚨已經被劃開一道小小的口子,也幸虧龍翔天沒有殺意,否則現在他已經身首異處。然而最讓他震驚的,不是龍翔天這一刀,而是他的身份——那個實力強橫的神秘刺客。葉暝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龍翔天的時候,他懶懶地躺在椅子上,被人各種嘲諷。若他真有如此強悍的實力,為什麼…
…
想到這裡,葉暝覺得後背一陣發涼,他敏銳地察覺到,這件事背後一定有著巨大的陰謀,甚至四皇子的話讓他心底隱隱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賁龍城,要變天了!
「阿飛,阿飛!」葉暝高聲叫起來,阿飛跑進來,「葉隊長,什麼事。」
「你立刻趕到聯絡站,把事情告訴肖雲飛,這件事……非常重要!」
外姓龍家府邸中,外姓龍家家主抿了一口酒,閉上眼睛細細品味。
「這麼說,葉暝確實是廢了。」
「沒錯,我親自出手,應該是確定的,在這種突然的壓力之下,有些本能反應是演不出來的。」龍翔天道,「真是可惜啊,我原本還指望著他能幫咱們大忙呢。」
「算了,雖然葉暝潛力巨大,但在當下,他對局勢的影響還算不上太重要,我們的計劃中本來就沒有他的地位,就當他不存在吧。」四皇子冷冷地道,「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也是該做個了結的時候了。」
「額?」外姓龍家家主與龍翔天都坐直了身子,「殿下認為,是動手的時候了?」
「沒錯!」四皇子站起身來,「當前狀況,天時,地利,人和三者齊備,此時不動手,再等下去也未必有更好的機會。」
「殿下,天風城的刀斬命與血無極還在賁龍城,而且山水城那邊也沒有確定,我覺得……」「雷家主的實力和心計,我是放心的,那顧惜嵐身受重傷,絕無翻盤可能。」四皇子斷然道,「況且,山水城那邊成不成,與我們本來就沒有太大的關係。至於刀斬命和血無極……一旦事成,我們會有三名魂
戰王,再加上龍驤衛的幫助,諒他們也不敢貿然動手。」
「這……」外姓龍家家主猶豫了一下,「是不是通知那邊一下?」
「這是自然,不過我們做我們的,他們做他們。」四皇子道,「其實,若是本皇子所料不錯,那邊可能比我們還要先動手呢。」
「既然如此,那臣就下去準備了。」外姓龍家家主站起身來,四皇子突然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龍家主,這個布局,我們計劃了多久?」
「回殿下啊,已經計劃了十五年了。」外姓龍家家主突然放下了那種閒散的態度,變得一板一眼,就好像他面對的是賁龍城的龍王一下。
「是啊,十五年了……」四皇子長嘆了一聲,「整整十五年啊……」
「殿下……」
「龍家主,你應該知道,這件事,隊伍我們來說,就是拼死一戰,一旦失敗,必然萬劫不復!」
「臣明白。」外姓龍家家主深深低下頭。「所以,為了十五年的隱忍,為了十五年的時光,為了我們今後的輝煌歲月,龍家主,請務必不要出任何差錯。否則,本皇子憤怒之下,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四皇子死死捏住他的肩膀,露出一個讓
人膽寒的微笑。
「請殿下放心!」外姓龍家家主用力拍了一下胸膛。
「那麼,去吧!」四皇子放開手,外姓龍家家主帶著龍翔天匆匆離去。
站在窗口,俯瞰著下方的賁龍城,四皇子的目光變得陰翳而冰涼,就好像……龍無道一般。
「葉暝說,那個襲擊山水城代表團的人就是龍翔天?」肖雲飛問道。
「嗯,隊長是這麼說的。」
「我知道,你回去吧。」肖雲飛轉過身來,阿飛正要走,肖雲飛突然道:「等一下!」
「嗯?肖先生還有什麼事?」
肖雲飛臉上閃過一絲掙扎的表情,他呆呆地站在那裡,好半天,他突然道:「沒事,你回去吧。」
阿飛一頭霧水地離開了,肖雲飛匆匆走進自己房間,攤開手掌,劍丸浮空而起,他輕聲道:「器靈,將關係圖投影出來!」
一片光幕打開,那一片人名與複雜的關係網慢慢交織出來,肖雲飛道:「將『刺客』換成『龍翔天』!」
光幕上,一個名字慢慢變成了龍翔天,肖雲飛打量著光幕上交織的關係之線,眼神飛快地跳動著,猛地,他一拍桌子。
「妙哉!」他大聲感嘆道,「這個布局……不,與其說是巧妙,不如說是……宏大!這需要多少年的經營,多少年的潛伏……」一向冰冷如機械的肖雲飛,此刻也帶著一絲佩服的表情。「看起來,這個布局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階段,若我是主事者,必然會趁這個最好的機會發動,時間……不多了,想要破局,最好的辦法……」肖雲飛的目光在這張大網上游移,驀地,他的目光停
在一個名字上。
「提前出手,打亂計劃,引爆暗流……他是最好的選擇,後續計劃……」肖雲飛的腦海中迅速勾勒出一條完整的計劃線。
他的眼神突然停止了閃爍,閉上眼睛,肖雲飛喃喃道:「這樣的話,葉暝……一定會很難過吧,一定會很憤怒吧。這樣的布局,他會怎麼想呢,我……真的要這麼做嗎?」
猶豫在臉上一閃而過,猛地,肖雲飛睜開眼睛,他的目光重新變得冰涼而理智,臉色也恢復了那種毫無表情的刻板。
「只要……不讓他知道,就可以了。」
揮揮手,光幕消失,肖雲飛轉身朝著門口走去,在打開門的瞬間,他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
「只要,不讓他知道。」似乎是在給自己樹立信心,又仿佛是自我催眠一般,肖雲飛喃喃地說著這句話,終於,他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咔嗒,房門關上了,這清脆的聲音迴蕩在房間之中,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永遠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