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塔周圍,聳立著三塊巨大的黑色岩石,那是寒凌仙的「光輝大複合戰士」被岩漿吞沒後留下的殘骸。
此刻,劇烈的震動從岩石中傳來,伴隨著響亮的碎裂聲,黝黑的岩石外殼上布滿裂魂。
三聲震天巨響,堅硬的岩石外殼崩碎,泛著漆黑幽光的金屬手臂從碎石中探出,隨即,龐大的身軀轟碎石殼,重重地踏在地面上。
明明已經被熔毀的三體「光輝大複合戰士」,現在竟然再度活動起來,它們的身軀已經完全看不出由機械零件堆積的模樣,而是純粹由金屬熔鑄而成,好似一個個鋼鐵澆築而成的巨像。
三尊金屬巨人邁動腳步,一步便跨出數十米的距離,一腳下去,便將玄武岩地面踏出巨大的坑洞。
「這他媽又是什麼?」葉暝也有些呆住了。
「看來蜀山掌教不知用什麼方法重啟了『光輝大複合戰士』中的控制中樞,利用記憶金屬的殘片驅動金屬外殼。但記憶金屬終究是被溶解了大部分,我敢肯定,這三尊金屬巨像並沒有正牌『光輝大複合戰士』那樣強大的自動修復能力,只要擊破一次,就能徹底摧毀它們。」
「那老子一刀砍了它們!」葉暝揚起手中的青銅大刀,就要飛身而下。
「不行!」肖雲飛厲聲道,「你的對手是蜀山掌教,任何一點能量都不能浪費,我的裝置已經預熱完成,即將進入第二階段!」
「你難道要我看著自己的軍隊去送死嗎?」
「這是戰爭,」肖雲飛目光沒有半分動搖,「不付出犧牲,就換不回勝利,任何的感情在赤裸裸的戰爭前都是沒有意義的,你現在的唯一選擇就是相信不夜城的軍隊,他們將生命賭在我們身上,我們也同樣將勝利賭在他們身上!」
葉暝死死咬牙,從牙縫中擠出話來。
「開始吧!」
「好!」
肖雲飛乾脆地道,他伸出手,朝著遠方的蜀山掌教遙遙一指。
「文殊,起劍!」
雪白的劍光在空中劃出絢爛的軌跡,散發出一道朦朧的白光,好似晶瑩的珍珠般閃耀在肖雲飛的上方。
「走!」
葉暝一把扯住肖雲飛,「變速齒輪」開啟,他拉著肖雲飛的身子瞬間衝到黑塔之前。
雷陽之中,頓時傾瀉出洪水般的電流,葉暝舞動手中的青銅大刀,揮成密不透風的防護罩,將轟來的電流盡數擊潰。
肖雲飛深吸一口氣,雙手輕輕按在太陽穴上。
「展開——夢幻泡影!」
朦朧的光自劍丸中大作,那非是任何一種色彩,又好似包羅無盡的色彩,光芒向外膨脹,迅速化為一個圓球將黑塔籠罩。
組成光球的光芒極為稀薄,如同一層薄薄的肥皂泡沫,不同顏色的光在其中流動,剎那間變換出億萬種斑斕的光帶,又在眨眼間消失,復歸為純粹的空靈通透,猶如一場幻夢,了無痕跡。
當這光球將黑塔罩住的瞬間,半空中的雷陽泛起劇烈的震動,如同被無形的力量俘獲,電流開始迅速向外流散。
「嗯?」
蜀山掌教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音,隨即道:「這不是凌仙的封天罩,這是……」
「是我的,」肖雲飛平靜地道,「這是我根據寒師兄的封天罩加以改進的法器,其能力不是能量隔絕,而是能量吸收。」
「原來如此,」蜀山掌教若有所悟,「你利用劍丸與自己的大腦,搭建了一個小型的能量操控平台,以達到『偽能量操作』的境界,你雖然無法吸收能量,卻能夠從我這裡篡奪能量的控制權。」
「是的,」肖雲飛承認,「僅僅是牽制住你而已。」
「但你要知道,這樣一來,你與我比拼的就是對能量的控制力,其需要的計算力是何等龐大,一旦失敗,你必將爆腦而亡,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在計算力上足可與我匹敵?」
「當然不會,」肖雲飛毫不諱言,「我當然不會自大到認為能夠在計算力上與你匹敵,但這一戰,並不是只有我一人。」
「我明白了,你們是想要拖住我。」蜀山掌教立刻看出其中關隘,「在高度損耗計算力的情況下,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同時催發心念展開雙重攻勢。你們……要與我拼內力。」
「對!廢話說完了嗎?老子最恨腦域進化者之間的瞎逼逼了!」葉暝怒吼一聲,雙手操起青銅大刀就朝黑塔砍去。
「既然如此,那就……一拼何妨?」
蜀山掌教毫無畏懼,雷陽之中,雷霆化為長劍,與葉暝的青銅大刀碰在一起。
這一次,沒有劇烈的衝擊與爆炸,兩股能量在空中對撞,陷入了僵持。
「嗚!」
猛地,肖雲飛身子一晃,七竅中鮮血飈射,染紅了整張臉,看上去甚是駭人。
「喂!沒事吧!」葉暝一驚,手中大刀頓時被雷劍頂了回去,他趕緊催動能量,將大刀堪堪停在自己眉心之前。
「沒事……蜀山掌教的計算力……太驚人了!」肖雲飛雙手顫抖,汗水與血水混合,不斷順著臉頰淌下。
僅僅是第一個回合的交鋒,蜀山掌教就在計算力上將他徹底壓制,這就像是兩台配置不同的電腦進行對攻,蜀山掌教的「處理器」顯然遠超肖雲飛。
「但我也並非毫無底牌!」肖雲飛死死按住太陽穴,深邃的綠意從雙眼向外蔓延,雷陽的波動頓時變得更加劇烈,轟出的電劍威力大減,葉暝趁機用力前壓,將青銅大刀推向黑塔的方向。
「利用植物類魂獸內丹的特性進行二次進化腦域,真是聰明的想法,你現在相當於魂戰士自爆內丹,換取短時間的計算力爆發,一旦消散,你將毫無抵抗之力。還是說,你還有什麼保命的後手嗎?」
出乎意料地,肖雲飛直視雷陽,語氣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我相信葉暝,相信不夜城,這就足夠了。」
蜀山掌教沉默了一刻,隨之,他的聲音中帶上幾分肅穆和敬重。
「那麼,願此一戰,能證你我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