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唯一的破局之法
地球上的一切有機生命，都是由基因構成的，小到細菌病毒，大到人類魂獸，而所有的基因，都有著一個無形的上限。
這是一種束縛，反過來看，也是一種保護措施。
細胞的每一次分裂，都伴隨著突變的可能，這種突變是一把雙刃劍，正是因為有了突變，生物才擁有進化的可能性，從早期的海洋單細胞生命，變化為豐富多樣的物種形態。
同樣，突變也可能產生惡性的後果，畸形，疾病，以及不為人知的缺陷。隨著時間的增加，突變次數的無限堆疊，這是必然出現的結果。
如果沒有突變，就沒有物種的進化，生命會成為一潭死水，如果突變無限制，生命最終又會走向崩潰。
基因中的無形枷鎖，正是一種保險，將突變控制在一個適當的範圍內，讓整個族群能夠以繁育後代的方式不斷延續下去，在延續之中尋求著進化的契機。
這簡直就像是造物主為生命親手施加的開關，打開這個開關，就意味著生命失去了庇護，即將面對充滿未知的進化之路。也許能從螞蟻化為翱翔天際的巨龍，又可能變成一團莫可名狀的怪胎。
但是現在，這個保護開關成為了葉暝的催命符。
葉暝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在哀嚎，每一個細胞都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末日，如同暮年之人明白死期將至。
然而葉暝對此束手無策，這不單單的能量的對抗，肉體的碰撞，而是涉及到遠超進化體系的深層次的規則。除非他能夠將基因中的這個限制解除，或者放棄血肉，化為純能量形態，否則就無法逃避自己的死期。
媽的，要怎麼辦……
葉暝心急如焚，肖雲飛說「變速齒輪」或許有用，但他能夠對自己使用嗎？不能，加速時間流動，豈不是加快死期的到來，自掘墳墓？
就算如同亡命城時一樣，利用異能暫時減緩自己身軀內部的時間流動，但相應的也等同於自縛手腳，無非只是暫時延緩了死亡而已。
不解決掉死之騎士，就無法破解這個死局！
心知不妙，葉暝卻束手無策，身軀中的麻木感已經遍布全身，就連意識都開始模糊起來。
他固然還能催動力量，但這又有什麼用呢？死之騎士所導引出的死期就像是電腦的電源，任你性能再強勁，電源一拔直接歇菜。
況且，越是催動力量，激發細胞活性，就越是加快死期的降臨。
恍惚間，葉暝感覺眼前的景物都開始旋轉起來，耳中傳來陣陣陰森的呼嘯，身軀如同泡在極寒的冰水之中，以至於以他的身體素質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灰霧之中，鬼影重重，葉暝看到無數死人的臉隱藏在灰霧之內，朝著他露出殘忍的獰笑。
那都是他曾經親手殺死的敵人，有些甚至都已經快要被他遺忘。
「葉暝，你也要來了……」
「葉暝，我們在下面等你，嘿嘿嘿……」
「來吧，來跟我一起經受這無盡的折磨吧。」
耳邊響起無數竊竊私語，灰霧中，數十隻蒼白乾枯的手臂伸出來，抓住葉暝的身軀，仿佛要將他拖入九幽地獄之中。
「葉暝，你曾經說過，就算會下地獄那又怎樣。現在，你還能說出這句話嗎……」
似有似無的聲音在身邊縈繞，如跗骨之蛆，不斷轉入耳中，幽幽的哀鳴讓人如同置身黃泉鬼境，就算是意志再堅強的人，也絕對會湧起對死亡的恐懼。
可惜，葉暝不但有著堅強的意志，更有著超越常人的經歷。
「什麼鬼東西，你這也算地獄？以為老子沒死過？」
怒吼一聲，葉暝身軀一震，莫名的氣勢橫掃出來，將怨魂的低語和詛咒統統吹散。
沒錯，葉暝是經歷過死亡的人，他曾墜入一瞬之界，看到過那條綿延向永恆深處的小路，也曾面對過浩瀚得超越想像的起源之牆和無盡的白色原野。
論起對「死亡」的感觸，葉暝恐怕比這些虛假的亡魂更有經驗。
心中浮現出起源牆與白色原野的瞬間，葉暝周圍的灰霧突然發出一聲響亮的哀鳴，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擊中，竟向後退散了一圈。
死之權柄所施加的力道頓時大幅下降，葉暝立刻感覺身體回暖幾分，意識也清醒不少。
僅僅是觀想，就擁有如此的效果，這起源之牆所象徵的東西，只怕是億萬倍凌駕於死之權柄之上。
但這也只能暫緩危機，畢竟這種觀想的力量還不夠強大，很快死霧便捲土重來，將葉暝團團圍住。
「媽的，如果我的心之一道能夠更強的話……」
葉暝有一種預感，這種觀想之路是迥異於魂戰士進化體系的另一條道路，這條路所依託的乃是心覺的力量，若是心覺之力夠強，甚至能將觀想之物具象化出來。
若是能夠具象化起源之牆，就算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也足以將死之騎士碾成碎片！
可惜是的，葉暝現在並不具有這種力量。他所能依靠的，只有進化之路！
進化……進化……
葉暝心中不斷重複著這個詞。
按照蜀山所說，進化是與解析和奧秘並存的三大道路之一，是無字天書那樣的存在也認可的，通往終極之路的法門。若是堂堂進化之道甚至會受限於小小的基因，那就太可笑了。
這個所謂的基因中的「死期」根本不是什麼終極枷鎖，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新手等級上限罷了。進化之路中一定有突破這個上限的辦法，至少……褚世祥就做到了！
想到這裡，葉暝心中閃過一絲希望。
沒錯，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現在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在這裡，通過進化突破這個枷鎖，像那孫悟空一般，從生死簿上抹去自己的姓名！
原來，這才是肖雲飛所說的，使用「變速齒輪」的原因。
既然橫豎都是死，那就拼一把，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身軀爆發出最璀璨的進化之光！
雙眼中放出強烈的神采，葉暝深吸一口氣，滾滾異能從腦中流瀉而出，與此同時，心臟與丹田處，兩座魂爐發出震天的轟鳴聲。
「這鬼枷鎖，給我……破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