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寒界,堅冰城。
這裡是北寒城,也就是現在「地上神國」附近的一座中級城市,整座城市都由寒冰鑄成,防禦力自然不高,但民風剽悍,倒也不在乎這一點。
城內的教堂中,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正在排隊進入教堂,教堂門口,一名身著白色長袍的教士接過他們手中紅彤彤的鈔票,掖進自己懷裡。
「你的罪孽已經洗清。」每接過一沓鈔票,他就在那人額頭輕輕抹一下,後者心滿意足地進入教堂之內。
「主教大人,我……」一名老者顫顫巍巍地捧起幾枚硬幣,「我實在沒錢……」
「沒錢?」那白袍教士瞪了他一眼,「沒錢,就去服勞役吧,以抵消你的罪孽。」
「主教大人,我的兩個孩子都已經去服苦役了,我……我已經干不動了。」
「那麼……」白袍教士蹲下身來,緩緩拂過老者的頭頂,「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老者的身子顫抖了一下,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他渾濁的目光暗淡下去,啪嗒一聲軟在地上。
「可憐的傢伙,願主接納你的靈魂。」白袍教士一臉慈祥地扶住老者屍體,順手將他手裡的硬幣抓走,然後起身冷聲道:「來人,把他抬走。」
幾個士兵上前抬走老者的屍體,一個小教士湊到白袍教士耳邊低聲道:「主教大人,這……沒事吧?」
「有什麼事?」白袍教士瞪了他一眼。
「贖罪金這種事……難道不是違反教義的嗎?」「教義?誰違反教義了?我們祭司乃是聖子的代言人,我說的話就是教義!」白袍教士傲然道,「再說了,就算是地上神國,不少大祭司都開始收取贖罪金了,咱們收點兒錢怕什麼?最近北寒界與不夜城開始
做生意,不少混蛋可是賺得盆滿缽滿,整天吃香喝辣,你願意在這破地方挨凍?」
「可是……找那些有錢人收錢就夠了,這老頭兒……」年輕教士似乎還有幾分惻隱之心。
「你懂個屁!」白袍教士不懈地道,「等老子攢夠錢,就跟上頭主教買個地上神國的位置,到時候不比在這破城舒服多了?你看看這鬼地方,除了冰就是冰,還有一幫傻逼,老子早就待膩了!」
「也……有道理哈。」年輕教徒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名為「貪婪」的神色,臉色浮起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詭異微笑。
當然,這些話是不可能被教徒們聽到的,他們還排著隊,用虔誠的目光捏緊自己手中的鈔票。
「依次排好隊,你們這群罪民!」一個維持秩序的士兵踢了一腳排隊的人,突地,他的身子僵在原地,好似所有肌肉都背叛了他的意志。
「這是……」
教堂門口的白袍教士也露出同樣的表情,這一刻,整個堅冰城的人們,全都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主……主教大人。」年輕教士雙腿顫抖,黃色液體順著大腿流下,「這是什麼……」
「是……是……是強……強者。」白袍教士已經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此刻,堅冰城外,一個身影正默默地前行,在漫天風雪中,他踏碎一地銀白,朝著堅冰城而來。
在他的身周,仿佛有一圈無形的力場,讓人生不起一絲一毫的抗拒之意,那是絕頂強者的威壓,那是一種生命層次的壓制。
他的步履緩慢卻堅定,永遠保持著絕對的直線,仿佛沒有任何力量能讓他改變自己的方向。
堅冰城的大門就在前方,他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直直地走了過去,就在他的身軀靠近城門的剎那,由數百噸重的寒冰組成的巨型大門,轟然碎裂!
在碎開的冰屑中,他穿過堅冰城,穿過小教堂,他所行過之處,所有人都滿帶恐懼地跪倒在地上,仿佛在向他行禮。
當來者越過教堂門口的兩人時,白袍教士的身子抖得好像風中的枯草,他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在狂呼。
「救命,救命啊,他要來殺我了!」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他與那人擦身而過,在這一瞬,他能明顯地感覺到,在對方眼中,他與路邊的冰屑沒有任何差別。
一種強烈屈辱感在心頭油然而生,白袍教士想要說什麼,可是那巨大的恐懼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啪嗒,來者的步伐停留在小教堂門前,他腳步停頓的瞬間,包裹在身邊的那種巨大威壓猛地收攏回去,白袍教士就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一般,靠在身後的木門上。
至於他身邊的年輕教士,早就被嚇得魂魄出竅,人事不知了。
抬起頭來,來者朗聲道:「你來的很快啊。」
「真是沒想到,東獸城城主大駕光臨,怎麼不早點通知我,讓我做好迎接的準備呢?」
一個粗獷的聲音迎風而來,披著雪白大氅的馬卡洛夫踏雪前行。
身著青金色鎧甲的東獸城城主淡定地道:「只是好久沒出手了,有些手癢,當今世上,能與我一戰者,也只有你了。」
馬卡洛夫臉色一僵,他沒想到東獸城城主孤身前來,居然是找他干架的。
「你就不怕,我將你留在這裡?」馬卡洛夫陰測測地道。
「哼,不是我自大,你就算與林耀天聯手,要敗我可以,留下我?不可能!」
「東獸王!」
「馬卡洛夫,」東獸王冷笑一聲,「大家都是粗人,就別文縐縐了,莫不是跟著林耀天久了,你的銳氣也被磨光了。」
嘭!馬卡洛夫身邊的雪花像是被無形的力量震開,露出一個巨大的真空區域,東獸城城主毫不示弱,雙方氣勢在空中猛然碰撞,以交界處為線,一道橫跨堅冰城的裂痕出現在地面上。
「好,不愧是東獸城城主,四大城主,你戰鬥力最強。」馬卡洛夫一把扯下大氅,「不過你想要挑了我北寒城,怕是還沒這本事!」
馬卡洛夫顯然會錯了東獸城城主的意思,要是讓他知道對方僅僅是為了來拿他熱身練手,怕是肺都要氣炸。
掃了一圈,東獸城城主道:「就在這裡?」馬卡洛夫冷哼一聲,朝外掠出,東獸城城主背起雙手,朝著他的方向傲然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