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城,一個普通的早晨。
「老楊老楊,別睡了,快準備送孩子去上學。」一個略微發福的少婦急匆匆地掀開了床上的被子,用力地推著睡得跟頭死豬一樣的老公。
「上什麼學啊,老婆你是不是糊塗了,學校不是早就停課了。」一臉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老楊揉著惺忪的睡眼,自從詭異降臨,大部分學校都停課了。
「剛才老師打電話過來,說學校複課了,如果想上學可以將孩子送過去。」少婦一邊說著一邊往男人身上套衣服。
「唉,現在連就業都是個問題了,上學有什麼用,出來找得到工作嗎?」老楊嘆了口氣,商場關的關,工廠停的停,棉城還能撐多久都是個問題。
「老師說了,今天那位楚星河楚隊長要回小學母校演講,你就說去不去吧。」少婦說出了一個震撼人心的消息。
「什麼?那個大閻市的楚隊長回來咱們棉城了?真的假的?」他昨天開出租還在跟一個年輕小伙子說這件事,結果今天就真的應驗了。
「那還能有假,現在新聞電視台全都在報導這件事。」少婦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喜悅的神色,得知那位大人此時此刻就在棉城,心中莫名就踏實了幾分。
「老婆你早說啊,現在幾點了,快讓小茵和小茹換好校服,我馬上送她們過去。」老楊整個人瞬間來了精神,比他當初結婚都鄭重。
「早就換好了,就等你了。」少婦溫柔地替他整理著衣領,死氣沉沉的生活總算有了一絲盼頭。
......
棉城第二中學,校長辦公室。
「這就是你們口中的【簡單講兩句】?」楚星河用手機在網上衝浪,話題全是關於他這次回校演講的。
好傢夥,那架勢,就是總統競選都沒他的排場大。
甚至都有人開始跑到大閻市的官方論壇底下貼臉開大,揚言他已經準備留在棉城擔任隊長一職了。
最離譜的是,大閻市暴漲的房價今天意外下跌了,反倒是棉城的房價開始了觸底反彈。
「哎呀,這都是那些無良媒體的營銷炒作,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李若蘭直接推了個一乾二淨,至於最初消息是誰泄露出去的,問就是臨時工。
「呵呵。」楚星河冷笑一聲,這背後沒有棉城官方在推波助瀾他是一萬個不信。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了,今天上午演講完了,下午還要去黃河路美食街拍一系列生活照。」李若蘭拿著行程表規划起了時間。
「等等,為什麼要去美食街?」楚星河有點沒想明白,演講好歹還能跟安撫人心扯上關係,去美食街又是鬧哪樣。
「目的有兩個,一個當然是為了拍宣傳片,營造出一個欣欣向榮的假象出來,另一個暫時保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李若蘭豎起纖纖玉指抵在水潤的紅唇上,故作神秘地說道。
楚星河抓過她手中的行程表,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出行規劃,有的甚至精準到了幾分幾秒,這是準備榨乾自己的節奏啊。
......
演講的過程很是順利,演講稿是專人團隊連夜校對好的,提問階段的問題也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直到最後的獻花環節。
獻花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約莫七八歲,水靈的大眼睛寫滿了天真無邪。
「大哥哥,給你花。」
「謝謝。」
楚星河彎下腰接過小女孩手中的花,按照劇本,到這裡演講就可以完美謝幕了,但小女孩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五顏六色的糖果,兩隻小手捧著遞到了他的面前。
「這些是我和妹妹全部的糖果,都給大哥哥你,大哥哥你能留下來保護大家嗎?」
她其實也不懂楚星河有多厲害,就是聽到爸爸媽媽一直在說,她就記在了心裡。
楚星河看著小女孩純真的眼神,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剪掉,快把這段剪掉,這個環節誰負責的,還不趕緊把人帶下來!」幕後的導演連忙指揮起現場的工作人員。
小女孩很快就被工作人員強行帶了下去,她手上的糖果也滾落了一地,有一顆正好掉到了楚星河的腳下。
......
演講落幕後,楚星河一個人坐在休息室,沉默不語。
「吃糖嗎?我剛撿的。」李若蘭從後面跳了出來,攥著拳頭伸到他面前,手心打開是五顏六色的糖果
「我不配。」楚星河推開了李若蘭的手。
「唉,你不要對自己太苛刻了。」李若蘭剝開了一顆糖果,餵到了自己嘴裡,「一顆糖果而已,哪裡有什麼配不配的。」
李若蘭嚼著嘴裡的糖果,一雙美目停留在了他身上,她對於楚星河的了解僅僅是聽聞了那些豐功偉績,但現在,她有些真正了解這個男人了。
「別愁眉苦臉的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李若蘭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說之前她就是抱著目的接近對方的,那她現在只想讓他能高興點。
唉,人人都指望著他,那他能指望誰。
......
黃河路,美食街。
「你確定這樣不會被人認出來?」楚星河指了指頭頂的帽子,他唯一的偽裝就是一頂鴨舌帽,連個口罩都沒有。
「安啦,這條街都是我們安排的人,你真把臉遮起來別人怎麼知道是你。」李若蘭跟旁邊的小吃攤要了一串冰糖葫蘆,連錢都沒給。
「好吧。」楚星河見狀也懶得偽裝了,只是扭頭看向李若蘭,「你當時不是說還有一個目的,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這個嘛...你看那邊,有飛碟!」李若蘭虛晃一槍,然後指著楚星河身後喊道。
「......」楚星河連頭都沒回,就用看白痴一樣的目光看著李若蘭。
「你這人真是一點情趣都不懂,配合一下會死啊。」李若蘭嘟起小嘴,粗暴地挽住了楚星河的胳膊,親近地貼著他的肩膀。
「你這又是在做什麼?」楚星河對於李若蘭奇奇怪怪的行為已經免疫了,只是不明白她這麼做的原因。
沒等李若蘭回答,前面就閃過一陣白光,是有人在偷拍。
「誰!」楚星河的目光一下就凌厲起來。
「別緊張別緊張,自己人。」李若蘭生怕楚星河一個應激把人做掉了。
「等等,所以你口中的拍照是拍這樣的照片?」楚星河看著貼在自己身上的李若蘭,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