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白炎大口喘著粗氣,他的身上此時已經換上了一件灰色的背心,和深灰色的短褲。此刻,他身上的衣物已經全數濕透,他將手中的長劍插入地面,一屁股坐了下來。
「還繼續嗎?」黑單手持一把木刀,左手背在身後,看著面前氣喘吁吁的少年,微微一笑道。
白炎連連擺手道:「別別別別,我精神已經有些透支了,讓我緩緩好,緩緩先。」
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因為自己失憶了導致的退步。還是因為眼前這個看上去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太強大了。反正打這麼久自己用了一把鐵劍同眼前的黑對面,居然連靠近他身邊兩米都做不到。雖然說他手中的劍並沒有開封,但同他對打的黑只用了一把木刀和一隻手啊!他的左手從始至終都一直背在身後,從未伸出來過。
白炎人蹲在那裡思索了片刻,又重新站起。手中不知何時又多了另一把鐵劍,他將地上插著的那一把一同拔起,深吸了一口氣,大喝道:「再來!」
「吼?換戰法了,那就來吧。」黑的眼神微眯,但還是單手提刀。
白炎大喝一聲,左手的劍就向著黑刺去,「噠!」只見虛影一晃,黑的手腕微抬,木刀就挑開了他這一刺。可下一秒,白炎右手的劍就橫掃了過來。
「技巧打不過,就想著用蠻力?」黑再次攔下這一擊,接著借勢一記鞭腿抽向白岩的小腹。
「試試總不會吃虧。」白炎將雙劍交叉於胸前。擋下了黑的這一記鞭腿。但這一擊還是抽了他在草地上向後滑了一大截。他立刻回氣,右腳發力,朝著黑又是一次進攻。
「故技重施?」黑尚且還在白炎沒有到達之前就已經提刀防禦了。
可誰知下一刻,白炎突然調轉方向,將右手中的那把劍倒著提起,左手則是順著側滑的慣性橫掃。
「噠。」黑擋下了這記橫掃,但是卻猛然發現白炎左手斬出的劍根本沒有多少力,就在這時,白炎倒提的劍猛然一個上挑。
黑的目光微微一變,背在身後的左手伸出,同右手一起握在了刀柄上。
「噠!」強行逼開白炎與其對峙的劍,而後一個上劈,成功擋下了白炎這一擊。
「好快!」白炎不自覺的暗道一聲。
黑猛然一划,白炎的身體就向側邊倒去,黑還順手用刀柄砸了一下他的背。
「哇啊!」白炎就欲摔個大馬趴,趕忙將兩把劍插在面前的地上,整個人擺出了類似舊世紀某舞蹈巨星同款平地傾斜的姿勢。
「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吧,看起來你真的找回了一些東西了。」黑將刀丟到白炎身邊,道:「先消化一下吧,一直練也不行,明天繼續。」
「哎哎哎別啊,我剛進狀態啊。」白炎重新站起身,有些急切得道。
「你這小子,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這戰鬥狂的性子都不帶改的。」黑擺了擺手道:「得了吧,看看你自己的身體,過度透支精神體可不是什麼好事。」話罷他轉身就走了。
白炎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了類似於白的那種虛化的狀態了,只不過沒那麼明顯。
這時,黑突然轉過頭來,道:「對了,這句話記好了啊,練習的最好方式就是自我革新,尤其是對於兵器的運用上更是如此。可以說用器就是自己與自己的戰鬥,同他人對戰固然能提升自我。但那要建立在你能把戰鬥中出現的問題轉化為實力為前提。」
白炎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盤腿坐下,一邊穩定自己精神體的狀態一邊思索著。
這兩天通過跟黑和白的交流他確定了一些事,首先是關於修煉以及位階的基本概念的一個補全。他現在的位階按照白的說法應該是退化了的,以前是六階巔峰期,現在是退回到了四階的中期。不過這次的肉體重塑有著兩個好處,一個是他成功擺脫了植裝的束縛,無疑是提高了他修煉的上限,其二就是肉體力量並沒有退化,也就是說不考慮現在肉體還在無意識成長的情況下,他現在的骨齡......是14歲將近15歲。也就是說目前他擁有著與20歲相同的肉體承受能力,但實際身體的年齡卻要小上不少。雖然現在本體尚且還處於昏迷狀態,無法提升自身位階,但還是可以增強自己的精神強度,適應肉體。之後便能以身體強度為優勢,施展與同齡人相比更加強大的技能。
在腦中確認了這些事情之後,白炎又把那對雙劍在手中一合,一道微弱的白光一閃而過。手中的雙劍消失,而後一把重劍落入了他的手中。而後又是一道稍微明亮一些的白光閃過,他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木樁。
黑跟他說過,他以前的武器是劍,但是沒有具體說他擅長用什麼劍和什麼戰法,這些東西他說只能靠自己來摸索了。
與此同時,在花田之中的那棟奇怪房子中。
「他練得如何了?」白最近因為白炎的緣故,每天這個點都會下樓來詢問黑。
「唉,別提了,進步速度跟鬼怪一樣。」黑嘆氣道,而後整個人癱在了沙發上。
「怎麼說?」白給他倒上一杯茶,道。
「還能怎麼說?放海放太多了,今天差點翻車,你知道嗎?」黑道:「雖然相比起以前的他還是略顯稚嫩的一些,但是居然能在臨近結束的時候逼得我用上雙手。不知怎麼的,我在他身上隱約看到了那傢伙的影子。」黑邊說著,邊直起身。
知曉黑口中的「那傢伙」是誰的白動作一滯,看向黑道:「話可不能亂說呀,你只是太久沒見到他,所以犯糊塗了吧?」邊說著,她邊將盛好茶的茶盞遞給黑
黑接過茶盞,搖頭道:「沒有的沒有的,那種隨時都能抓到時機的感覺。實在太像他了,那種感覺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嗯,讓他自己慢慢悟著吧,到時候再看看,也許還真給你這個烏鴉嘴說中了呢?」白笑道。
「我怎麼又烏鴉嘴了?」黑無語道
白並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轉移話題道:「不過於他而言,時間真的夠嗎?你提到那個人我就不得不說一句,當時借你的力量使出那一劍的時候,在白炎臨終前我隱約感覺到了在那座大殿之中有一絲熟悉的氣息,這股氣息幫助那幫傢伙擋下了這一擊,但是氣息的主人卻又並不屬於我們幾個人。」
「不屬於我們幾個,你又說熟悉,你是認真的嗎?」黑的眉頭微微一皺,道:「難不成還有其他世界的人前來?」
「這個應該不可能,老師當時已經封鎖了一切的出入口了。也就是說能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只有我們跟老師。」白道:「不過有一說一,我還是有些擔心其他人的情況。我感覺如果按實力排名來講的話,我們兩個可能是目前唯二甦醒了的。」
「沒辦法,雖然表面說是齊名,但不管怎麼說還是有差距在的,當時為了抵禦世界之主的監視和攻擊,我們都消耗了太多的力量了。」黑道:「早知道當時就老實一點了,不至於現在拖進度拖了那麼久,真是的,當時沒事好端端的去惹世界之主幹嘛。」
「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能想到?這個世界的世界之主,居然有出乎意料的力量呢。」白道:「你可不知道你當時的表情,跟你當時第一次見到那個瘋子的時候也差不了多少了。」
黑喝了一口茶,道:「唉,得了,得了,想那麼多幹什麼?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我感覺跟著這個小傢伙應該還能再次遇到他的。」
「他?」白道。
「就是那個聖教裡面,你說氣息有些熟悉的那人,只要雙方的利益衝突還在,這小子一旦記憶復甦,估計又會跟那傢伙槓上。」黑道。
「所謂亂世出英雄,但是這個英雄難道非得他不可嗎?」白略微有些擔憂道。
「這個我不清楚,如果少年真是那傢伙或者跟他有點什麼關係的話,那倒是有九成以上的可能。」黑道:「但是就目前而言我覺得只有四成不到,不過嘛所謂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可是這傢伙可是再少年了呀。你要是說他沒有一番作為的話,那可就白瞎了我對他的期望了呀。」
「真少見啊,你居然會主動誇獎一個實力比你差那麼多的人。」白一邊說著,邊給自己的茶裡面加方糖。
「我很少誇人沒錯,但是這個孩子確實有這個資格。」
「也許吧?」白的這句回答有些含糊,也不知是對於黑很少誇人這件事。還是白炎確實有資格被誇,或者說是二者皆是。
此刻還在外面。一心對著木樁練習的白炎還不知道黑和白的這段談話,幾乎是預言了他大半的後生。
與此同時,龍國南方基地實驗部。
「嗯?離心機的速度慢下來了?」霍淼看著鋼化玻璃倉內的離心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了下來,他先是關閉掉電源,然後才打開玻璃窗。一股清涼的空氣撲面而來,他越發的感到奇怪了。
取下試管,看著其中的血液樣本,他先是思索了一陣。而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手指輕彈試管尾部,接著將它立在一邊盛有水的水槽中,瞬間,水槽中的水以試管為中心,凝結了約指甲厚的冰層。
「這是......可是不應該呀,之前測試表明明表示它是水元素體呀,機器三天前才剛剛檢修過,不應該出問題才對的啊。」霍淼開始感到奇怪,不自覺的摸了摸下巴的胡茬,不過現在離心機顯然是用不了,看起來只能選擇直接觀測了。
他先是照常將器材消毒了一遍,然後取出了幾滴血液樣本。滴在了顯微鏡下的一片載玻片上,熟練地將鏡頭對準調焦。然後他就看到了在血細胞間有一些比血小板還要細小一些的藍色物質。
微量並且處於非活躍狀態的魔力是不可能通過顯微鏡這些器材直接觀測到的,可是他這10多年來的醫學研究以及學習過程中從未見到過這種東西。但很顯然這並不是一個正常人類應該擁有的。
而後他突然想起了白砂身上的那些針眼,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什麼。於是一邊清理著實驗台,將樣本封存好,一邊拿給了實驗區的好友道:「餵?是我剛剛我托人送過去的那東西,你有查出些什麼來嗎?」
「有啊,有件很奇怪我們從中發現了一種冰元素親和度提高的未知物質,我已經申請了資料庫權限,但是庫裡面沒有這個東西的數據。」那邊的人一邊說著,一邊有機器響動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來。
「可是如果我要跟你說她是水元素體呢?」霍淼語速較慢得道
電話那頭的男人聞言沉默了半天,隨後道:「你現在在哪?」
「我還在醫療部這邊等一下,我們老地方集合。」霍淼道,邊說著他邊將白砂的血液樣本存放到專門的魔導器保溫箱中,給箱子嵌上能源晶體。
「行,那我來給部長發信息,等一下我們老地方見。實驗必須要同時進行了,這次的事情恐怕比我們想像中的要來的複雜的多啊。」
掛斷了電話,霍淼給自己的助手發一條信息,讓他幫自己推掉之後的手術,有責任他先擔著。
開玩笑!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啊,這可是關係到所有異變症患者是否能夠成功治癒的關鍵大事啊!它的重要性豈能與那區區幾台小手術相提並論呢?
異變症患者們都遭受著無盡的痛苦和折磨,有些窮人甚至連抑制藥都買不起,他們的生命和未來都寄托在了這個存在可能性的研究上。怎麼能不全力以赴呢?
霍淼提著箱子回到辦公室,拿起桌上的紙杯猛灌了一口咖啡,而後長嘆一口氣,道:「估計又要通宵了」
他看向窗外,喃喃道:「清音啊,你這傢伙到底是帶了個什麼科學上的怪物回來啊?」
「啊啊啊,阿嚏!唔...」清音莫名奇妙的打了個噴嚏,坐在訓練場邊上看著莫名奇妙又吵起來的兩人,對著身邊的白砂招了招手,道:「白砂,我們先走吧,這兩估計沒個半個小時是停不下來了。」
「哦...」白砂隨她一同起身,帶著包離開了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