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亮了,啟航從床頭柜上拿出了那些神秘中年男人給他的資料。
這些資料記錄了末世爆發當天魔都港口的所有出航記錄。
他點燃了桌邊的蠟燭,燭光在暗室中搖曳生輝,為他的研究提供了光亮。
安赫拉靜靜地坐在床上,她的目光似乎總是不經意地落在啟航的身上,觀察著這個少年認真的面容。
啟航全神貫注地研究著手中的文件,每一頁都被他仔細審視,仿佛想從中發現任何微小的線索。
房間內的燈光昏黃,燭火閃爍著微弱的光線在他的面前跳動,為他的搜索投下長長的陰影。
這些文件包含了末世爆發當天所有離港船隻的詳細記錄,每一艘船的目的地、時間、乘客名單都一目了然。
根據古索提供的信息,啟航知道他的妹妹是在那混亂的半夜通過渡輪離開的。
桌上攤開的文件中,詳細列出了那一夜三艘離港的渡輪——一艘開往東瀛,另外兩艘則駛向大洋彼岸。他
逐一核對每一艘渡輪的乘客名單,希望在其中找到妹妹的名字。
他的眉頭逐漸緊鎖,隨著文件的一頁頁翻過,心中的焦慮感逐漸加劇。
越來越多的線索指向一個讓他心沉的可能——妹妹可能已經遠離了帝國的邊界,甚至可能到了一個全新的國度。
而在這深入的尋找過程中,啟航完全沒注意到一旁安赫拉那複雜而深邃的眼神。
她靜靜地坐在床上,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啟航的每一個動作,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好奇、混合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啟航的眼睛在文件上快速掃過,一頁頁的資料如同流水般在他眼前飛過。
他細緻地搜索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名單,希望在其中找到妹妹的名字。
然而,當最後一頁文件被翻過,他的心沉了下去——妹妹的名字並未出現在任何一個出航記錄中。
這個發現令他不寒而慄。
他坐回椅子上,手指不自覺地敲打著桌面,深深地陷入了思考。
啟航猜測,如果妹妹的名字不在名單上,那麼她很可能是被人偷偷帶走,藏匿在某艘船隻之中。
這意味著她的離開可能是有預謀的,而且執行者具有一定的資源和能力來隱藏她的蹤跡。
這一思路令他感到一陣涼意,如果真的如此,他的妹妹現在可能正身處海外某地。
這種可能性讓他的心情更加複雜,一方面是對妹妹可能安全的慶幸,另一方面則是對未知的擔憂。
啟航揉了揉太陽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知道,如果要尋找妹妹,自己可能需要跨越國界,進入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他重新抬起頭,眼神中閃爍著決斷的光芒。
無論妹妹身在何處,無論這條路有多麼艱難,他都必須去尋找。
這是他作為哥哥的責任,也是他心中唯一的希望。
啟航放下手中的資料,稍作思考,感到一陣頭痛襲來。
如果真要跨海尋找妹妹,以他現在的能力和資源,這無疑是一場充滿風險的冒險,幾乎等同於九死一生。
啟航放下手中的文件,心中的重重疑慮無處安放,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末世爆發的那個夜晚,是最混亂的時刻,為什麼會有渡輪在那時匆匆出航?
從這幾年了解到的信息來看,失蹤的人不僅僅是他的妹妹,還有其他許多。
更令人疑惑的是,他的妹妹在末世剛剛爆發時就被抓走,這種種跡象讓啟航感到事情並不簡單,背後似乎隱藏著某種巨大的陰謀。
在深夜的寧靜中,啟航坐在桌邊,眉頭緊鎖,心中糾結於無數的疑惑和假設。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敲打著桌面,表達著內心的不安和焦慮。
房間裡只有燭火跳動的光影,投射在他深思的臉上,顯得格外幽暗。
就在這個時候,一種意料之外的溫柔打破了他的沉思。
一雙冰冷,卻異常柔軟的手指,輕輕地觸碰了他的太陽穴,以幾乎無聲的細微動作開始輕柔地按摩。
這種冰冷並沒有帶來不適,反而像是一股清泉,緩緩流過啟航緊繃的神經,帶來了難得的舒緩和平靜。
這才使得啟航猛然意識到,他並不是一個人在房間中。
他側頭望去,只見安赫拉,正靜靜地站在他的身旁。
安赫拉的臉龐在燭光下顯得更加蒼白,她的眼中閃爍著不容易察覺的光芒,看似冷漠,卻隱藏著深不可測的情感。
然而,多年末世生存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避開了那溫柔的觸碰。
啟航轉過身來,目光與安赫拉的眼睛對視。她的眼睛深邃,顏色是一種罕見的深紅色或紫色,閃爍著能洞察一切的銳利光芒。
她的皮膚蒼白如象牙,帶有一種不尋常的冰冷光澤,面容輪廓分明,高顴骨和尖銳的下巴構成了她那冷峻而美麗的外表。
烏黑而亮麗的長髮垂至腰際,散發出一種陰冷而迷人的氣質。
安赫拉的目光如利箭般直射向啟航,她的眼中不僅充滿了深邃的紫光,還透露出一種直接而穿透的力量。
這種視線密集而持久,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處,讓啟航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寒意,他的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陣緊張和不安。
感受到這股視線帶來的壓力,啟航本能地想要擺脫這種過於直接的交流。
他略帶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輕輕揮手,身體稍微後仰,試圖以禮貌而明確的方式,示意安赫拉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靜:「安赫拉,請你坐回去。」
安赫拉臉上掠過一絲幽怨的表情,她的眼神在複雜的情緒中略顯波動。
雖然不情願,但她還是緩緩地轉身,步履輕盈地走回床邊。在
床沿坐下的那一刻,她的身影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孤寂和脆弱。
安赫拉輕輕收回目光,將頭髮一把攏至耳後,盡力保持著優雅和冷靜,但眼中難掩的情緒波動仍舊透露出她內心的複雜感受。
啟航看著她,心中突然升起一線希望。
他意識到自己終於掌握了自己的能力——能夠掠奪來自異維度的戰士,並讓他們為自己所用。
這一認知給了啟航新的動力。
啟航坐在昏暗的房間中,目光凝重地盯著窗外淡淡的陽光,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那神秘男人犧牲時留下的話語和情景。
能量的強大給了他一線希望,但同樣帶來了巨大的困惑。
他如何才能像控制安赫拉那樣,掌控更多的異維度戰士呢?
如果能夠做到這一點,他就有可能組建一支足夠強大的隊伍,跨越重洋,去尋找他那失蹤的妹妹。
然而,他目前的困境就像是一隻猴子試圖從一個容量極大但口徑極小的罐子中抓取糖果——他能感覺到強大的力量在身體裡沉睡,卻無法一次性調用它們出來。
這讓他感到既焦慮又無奈。
目前,他能夠掌控的只有像安赫拉這樣的戰士,而安赫拉還是因為她在能量爆發的瞬間被他湊巧掠奪過來。
如果要在正常狀態下嘗試掠奪,他的能力遠遠不夠。
啟航起身,開始在房間內踱步,腦中快速地思考各種可能的方法來解鎖體內那股神秘而強大的能量。
他知道,要想掠奪更多強大的戰力,他必須先學會如何精確控制那股由神秘男人留下的能量。
他反覆思考,試圖找到一個突破口,或是任何能讓他更好地理解和運用這股力量的線索。
就在啟航還在思考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房門外傳來了譚叔的聲音,「啟航,還在休息嗎,今天獵魔團那裡訂購的裝備需要你去送一下,今天有時間嗎?」
「當然有,譚叔,我馬上出發。」啟航連忙應聲,他很樂於幫助譚叔分擔壓力。
他對安赫拉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今天不要外出。
雖然戰鬥的聲音已經遠了,但偶爾還能聽到港口方向傳來的炮火聲。
安赫拉要是出現在城市之中一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安赫拉理解了啟航的顧慮,默默點頭後,隱蔽在了陰影中。
確認安赫拉藏好後,啟航離開了臥室,下樓到達餐廳。
此時,譚嬸已經準備好了早飯:幾塊粗糧製成的窩窩頭、一條鹹魚,還有幾杯模糊不清來源的奶水。
末世以來,這樣的餐食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譚叔和譚嬸,這對自從收養了他以來一直以親人自居的進化者夫婦,一直都儘可能地讓他獲得足夠的營養,確保他在這艱難時代能健康成長。
儘管譚叔和譚嬸的能力在末世中相對稀有,他們總是將最好的食物留給啟航。
早餐的氣氛溫馨而安靜,儘管窗外偶爾還能傳來遠處戰火的迴響,但在這小小的家中,一切都顯得那麼和平。
啟航坐在舊木桌前,大口吃著粗糧窩窩頭,鹽漬鹹魚的味道讓他感覺到一絲家的溫暖。
譚嬸忙碌在小廚房裡,時不時地端來新煮的奶水,而譚叔則坐在一旁,用那雙經歷過無數風霜的手慢慢擦拭著他的工具。
「啟航,今天的裝備很重要,一部分的士兵被派遣到了港口,而獵魔團正在前線與喪屍作戰,他們的壓力倍增,急需這些物資。」
譚叔的語氣里透露出一絲嚴肅,他知道每一件裝備都可能挽救一個生命。
啟航點點頭,表情堅定,「譚叔,我明白的,我會確保這些裝備安全送達。」
譚嬸則擔心地看著啟航,溫柔地說:「啟航,外面不安全,你一定要小心。記得多穿點衣服,現在早晨還挺涼的。」
啟航感到內心有一種深深的溫暖,知道在這殘酷的世界中,能有一個像譚叔譚嬸這樣關愛他的家是多麼寶貴。
他珍惜每一個和家人共度的時刻,尤其是在這充滿不確定和危險的末世背景下。
早餐後,他感謝譚嬸為他準備的食物,這簡單而富含營養的一餐在末世中顯得尤為珍貴。
啟航吃得很快,因為他知道一天中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他站起身來,向房間外走去。門外,譚叔已經為今天的任務準備好了一輛貨車,裝備已經被安全地放入貨箱。
司機正坐在駕駛室里抽著煙,顯得有些焦急等待啟航。
啟航邁步走到副駕駛座位上,剛坐下準備關上車門時,譚叔從屋內拿出了一個半人高的木匣子。
「這是特別為三隊隊長準備的,確保親手交給他。」譚叔嚴肅地說道。
這是一件特製的武器,需要他親自交到獵魔團三隊隊長薛樺手上。
「當然了,譚叔,放心。」啟航回應著,小心翼翼地把木匣子放在自己的腳下,確保其穩固不會在行駛中滑動。
汽車緩緩駛出,穿過已經熟悉的街道,朝向魔都西部的方向行駛。
啟航時不時通過後視鏡觀察周圍的情況,確保一切安全。
就在他們正駛過市區,路過啟航之前租住的房子的時候,啟航突然想到了什麼,要求司機靠邊停車。
他需要確認一件事——之前他租住的房子裡藏有一件重要的東西。
啟航快步穿過熟悉的小巷,腳步在塵土飛揚的街道上迅速而堅定。他的目標是之前租住的那座昏暗的小屋,一個隱藏了重要證據的地方。
他迅速朝床下走去,,蹲下身體,他伸手摸索著床下的空間,塵土和細小的碎片刺激著他的手指。
箱子不見了。
啟航心頭一緊,這裡面裝的不是普通物品——那是古索的屍體。
啟航的眼前一片空曠,他的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他記得自己將古索的屍體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床下的木箱裡,現在那個木箱不翼而飛,這在沒有任何跡象的情況下發生,不免讓人感到蹊蹺。
他迅速檢查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尋找可能的線索,但除了略顯凌亂的床鋪和自己幾件未帶走的日用品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一陣冷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窗外的街道靜悄悄的,沒有任何活動的跡象。
雖然死人在這座城市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但是遇到這種莫名消失的屍體啟航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