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在不經意間降臨了。
雖然這個真相還只是猜測,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在雲海看來,它就是真相——令人震驚的真相。
在「黑洞」前並沒有逗留多長時間,雲海帶著「庫魯族」的艦隊和異形大軍開始了回歸的旅程。
他先是到達了和「多巴族」相遇的星域,隨後在通過對一些參照物的確定找到了正確的路線,而後到達了通過「亂流層」來到了「原始宇宙」的星域。
當然,只是一個大概的位置。
混亂而混沌的「原始宇宙」一切都在不停地變化當中,想要精準地確定原來出現的位置,至少這對雲海而言是不可能的事情。
並沒有浪費時間,她開始在偌大的星域打起了轉,看樣子是在尋找線索。
融合了「裂吻」的「能力基因片斷」,「空間親和力」高了不少的雲海也在搜索著,直到懷德發出信息邀請他登上主艦。
異形化的身軀,並不適合登艦,雲海自然而然地擬態成了人形狀態,隨後登上了懷德所在的主艦。
「打擾主宰,我們也是慎重考慮之後得出的結論。」
「因為擔心遠程交流會被她監聽到,所以我們只能用這種方式跟您交流。」
「現在這間艙室之外,有上百個我們的族人正通過精神信息轉換儀交流。」
「而這艘主艦本身開啟了超功率干擾儀,雖然這樣做我們也不確定是不是能阻止她的精神感官的窺探,但這已經是我們能做到的最好了。」
在一間相對狹小的艙室中,懷德坐在雲海的身邊,右手迅速地在光屏上寫下了這些文字。
皺了皺眉頭,雲海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只是疑惑地看著懷德。
「到目前為止,辛克的推斷都很符合現狀。」
「我們大膽地以他的推斷為基礎,集合了更多人進行了一次儘可能慎密的討論和推斷。」
「最後,我們得出了一個結論。」
「雖然到目前為止,這個結論都只是推斷。」
懷德又迅速地寫下了這些文字。
數秒後,這些文字化成了星屑似的光點消失,只留下了一個空白的光屏。
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雲海繼續等待著。
「不管宇宙有沒有生命,我們姑且當它是有意識的。」
「在一個宇宙誕生的過程中,宇宙的大意志力量必然貫徹其中。」
「最簡單地概括一個宇宙的出現和消亡,我們可以簡單地看成是創造和毀滅。」
「那麼,如果希望星上誕生的它和黑洞中誕生的她,真的是宇宙之子,又或者說是宇宙大意志力量創造出來的,那麼根據它和她的表現,我們就可以清晰地定義了。」
「它,代表著毀滅。」
「在希望星上剛剛誕生,它就毀滅了一顆生命星球上所有的生物,這也包括縱橫宇宙的兩個異獸文明。」
「之後,按照主宰您的說法,它也有過毀滅異形文明的打算,包括之後在黑洞中誕生的她。」
「這一點上我們可以看出,它的誕生就是以殺戮和毀滅為目的,代表著宇宙的黑暗面。」
「而她卻是完全不同,就連您所說的裂吻其實都是死於異形文明之手。」
「我們不能否認她的強大,但從誕生到現在她還沒有擊殺過什麼生物。」
「所以,我們認為她代表的就是宇宙善意的一面,代表著創造與和平。」
「這個結論,也是我們結合現在掌握的一切信息,反覆討論過後得出來的。」
飛快地寫下這些文字,確定雲海已經看完以後,懷德點了一下光屏上的某個圖標,所有的文字又瞬間化成星屑消失了。
「宇宙大意志力量!」
「毀滅和殺戮,宇宙的黑暗面。」
「創造與和平,宇宙善意的一面。」
「毀滅、創造,殺戮、和平……」
目光仍舊鎖定空白的光屏,雲海表面看上去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經泛起了驚濤駭浪。
「熵增是不可逆轉的,我們只能拖延它的速度。」
「要達到這種目的,毀滅和殺戮就是必然的結果。」
「我們只要毀滅足夠多的文明,哪怕在這個戰爭過程中更加快宇宙的熵增,但是在更多的文明被毀滅和終止後,熵增的速度一定會減慢。」
「這些是宇帝不止一次提到過的觀點,但無論多麼冠冕堂皇的觀點,都無法掩飾它的暴戾和殺戮之心,雖然比起最早期他已經很收斂了。」
「但是有一點不需要懷疑,宇帝很強大,而他的強大和暴戾也成功地降服和吸引了一些文明,甚至在初期一直壓著我們宙主打。」
「相比而言,我們的宙主才是宇宙的希望。」
「熵增的問題,是整個宇宙的問題,不是某個或者多個文明的問題。」
「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哪個文明能解決這個問題,但某個存在或者某個文明、聯盟,也不能打著拖延熵增速度的旗號,在宇宙中大肆殺戮和毀滅。」
「每個文明,都擁有在璀璨的宇宙中生存下去的權利,如果他們沒有辦法維持自己的這種權利,那麼我就幫他們維持。」
「這是宙主的原話,而她也一直是這麼做的。」
「我們也毫不懷疑,她會一直這麼做下去,直到擊敗宇帝或者宇盟,或者直到她戰死。」
腦海中閃過了曾經某個午後,自己、雲月還有芷寒跟諾蘭在黃昏的陽台中品茗時,諾蘭感慨地說過的這些話。
結合懷德剛才寫下的一切,雲海越想越是心驚,腦漿子都在「突突」直響。
相比「宇宙大意志」和「宇宙之子」這些驚人的言論,他更關注的卻是「宇帝」和「宙主」這兩個在宇宙中掀起了腥風血浪的存在。
「希望星上的誕生的它,就是宇盟的宇帝,一個殘暴的宇宙大帝!」
「黑洞中誕生的她,就是宙邦的宙主,一個不屈不撓的仁慈的君主!」
「穿梭了時間蟲洞來到了未來的我,竟然碰上了剛剛誕生的宇帝和宙主!」
腦海中一片混亂,雲海無聲地在心裡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