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蟲族主宰」和「英雄阿巴瑟」密謀「本源文明」時,在「晨星聯邦」控制的星域,雲海已經和雲月踏上了歸程。
假如他知道「本源文明」的存在,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可惜雲海不知道。
對於這片星域,他並沒有掌控權。
甚至於,擔心和「蟲族」更早的暴發衝突乃至戰爭,他連更多的異形都沒有帶過來,也就更談不上對這片星域的觀察和監視了。
其實,雲海自己也很為難。
他有一種感覺,無論「薩爾那加族」到底想做什麼,又或者「蟲族」明明已經侵略過這片星域,現在「薩爾那加族」都出現了,卻又不見一隻蟲子出現,這些詭異的狀況間必定存在著某種問題、某種關聯。
假如時間允許,假如情況允許,雲海絕對不會選擇在現在離開。
然而在他深思熟慮之後,卻無奈地發現自己不得不回去。
芷寒和雲江的狀況,不能再拖下去了。
雖然只是微弱的能量刺激,但這樣持續下去會不會給腦部組織帶去無法逆轉的傷害,雲海不確定。
他賭不起,他也等不起。
不是沒有想過雲月,不過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從來不能以常理來判斷和衡量,雲月就是這麼樣一個人。
說她妖邪叛逆吧,在一些時候,雲月其實也很理智,甚至比雲海還要冷靜——當然這也有「旁觀者清」的因素在其中。
說她足夠冷靜和理智吧,更多的時候她完全就是個衝動體。
如果不是有伽諾一定會發現是源於「薩爾那加族」的「生物晶體晶片」,雲海絕對會放心讓她回去,自己留下來再做細緻的觀察和調查。
但是伽諾和「智能微觀文明」,不是雲月可以應付的,也不是她能糊弄的。
甚至於,從開始到現在,伽諾都只是聽雲海的。
在伽諾發現宇宙中可能還有其他「薩爾那加族」人活著時,雲月哪怕解釋的再完美也無濟於事,雲海必須自己在場才能控制局面。
所以,雲海不能留下來,只是讓雲月帶芷寒和雲江回去。
反過來,他卻也不放心把雲月留在這裡。
「為什麼不行?」
「好吧,伽諾只聽你的,這我知道。」
「你肯定是要回去的,不然伽諾有什麼過激的反應,我絕對擺平不了。」
「為什麼我不能留下來呢?」
「你不想知道薩爾那加族要搞什麼嗎?」
「蟲族想要搞我們異形文明,首先估計會在這裡出現,和薩爾那加族先開搞,不監視怎麼行?」
「你說,我為什麼不能留下來?」
當雲海正準備開始返程時,雲月突然莫名其妙地發火了。
「呃……」
雲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
「你太衝動了。」
「如果把你留在這裡,我敢保證,你在這裡等不住的時候,一定會去左連星系,如果找到了蟲洞當時留下的蟲洞痕跡,你絕對會再一次打開那個蟲洞過去看看的。」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就這個啊?」
「你是擔心我的安全?」
雲月突然沒了剛才的脾氣。
「就是這樣。」
「不然你還以為會是什麼原因?」
雲海莫名其妙地回應道。
圍繞著雲海飛了一圈,雲月停在了他的面前。
「放心吧,我答應你,絕對不會那麼做。」
「你想想看,我又不是沒和蟲族打過。」
「說實話,左連星系那場戰爭,我現在想起來都心裡發麻。」
「我喜歡戰鬥,但我不喜歡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戰鬥。」
「我殺死十萬、百萬千萬的蟲子,但還有數億、數百數萬億的蟲子包圍著我。」
「沒有一隻蟲子可以在我面前撐過一次攻擊,但無論我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殺光所有蟲子。」
「老大,你覺得誰會喜歡這樣的戰爭?」
「所以你放一百個心吧,我一定是會去左連星系看看的。」
「但是我不會過去的。」
精神交流中,雲月用近乎撒嬌的語氣說道。
「不行。」
雲海搖了搖頭。
「我們回去一趟,速度再快也要大半個月的時間。」
「換句話說,如果這裡發生了對我們影響至關重要的變故,我們就算回去以後馬上再過來,那也是一個多月以後的事情了。」
「到時我們再回去召集更多的異形,再趕過來,那又是一個多月的事情。」
「老大,你覺得在關鍵的時候,多一個多月的時間和節省同樣的時間,哪個對我們更有利一些?」
「如果我留在這裡,發生了什麼變故,我會馬上回去找你。」
「到時候我們無論做出怎樣的反應,至少也贏得了寶貴的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點時間,在關鍵的時候足以改變我們異形文明的命運了。」
雲月卻還不肯放棄,繼續爭取道。
她這麼一說,雲海沒有再直接拒絕,而是猶豫不決起來。
他知道,雲月說的是實話。
決定一個人、一隻異形、一頭星空巨獸甚至一個文明生死的,往往都是剎那間的關鍵。
把握住關鍵,從此一飛沖天,錯過了,便是永無淪回的深淵。
特別是現在,他其實迫切地想要知道「薩爾那加族」的最終目的,這還包括「蟲族」的異狀。
「放心吧。」
「我已經不是地球或者說小宇宙中的那個我了,老大,你覺得我會愚蠢到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嗎?」
「雖然我不怕死,但我不想無謂地送死。」
「宇宙這麼大,不知道還有多少波瀾壯闊的戰爭和奇特的文明等著我呢,我怎麼能隨便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
見雲海不說話了,雲月頓時大喜,繼續誠懇地說道。
「你留下,不是不可以。」
「但是,我們得約法三章。」
「第一,你不能再去薩爾那加族生命之舟那邊,也就是光角恆星系。」
「第二,你可以去左連星系看看,但不能通過蟲洞,如果發現蟲族大軍,要保持距離觀察,儘可能不要直接遭遇。」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如果這裡出現重大變故,你不要自己去處理,馬上回來找我。」
「我也不會回去太長時間,順便把葉子帶回去,等雲芷寒和雲江的問題解決了,我就會回來的。」
「這就是我的要求,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留下來。」
「還有,如果你違背了,我也不會收拾你,但以後我不會再給你同樣的機會了。」
精神交流中,雲海異常鄭重地說道。
「耶!」
喜出望外的雲月在精神交流中歡呼一聲,隨即就是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