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我總覺得我們這樣做太危險了。」
「艦隊都徹底沉寂了下來,除了微型運輸艦以外,容易被觀察到的大型飛船、戰艦都關閉了引擎。」
「結果呢,搞這麼大一個信號燈不停地在這裡閃爍,這不等於明擺著告訴他們,我們就在這裡,來追我們吧。」
「臨時防禦戰線」外圍,坐在戰艦副駕駛座上,布朗看著遠處那恆星似的耀眼的燈塔,忍不住轉頭看向駕駛座小聲說道。
「你這腦子,一輩子也就是個副駕了,正駕你就別想了。」
「艦隊停在這裡,一來是找到了一顆生命星球,儘可能地補充一下資源。」
「關閉引擎,那是不想浪費能源。」
「這個河系,我們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探索過了,雖然大大小小有上百個文明,但沒有一個可以威脅到我們的存在。」
「而薩爾那加族追擊我們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我們之所以在這裡打出信號指示,就是想看看還有沒有更多的族人通過這個蟲洞逃過來,到時也好匯合。」
駕駛座上,法斯特瞪著布朗說道。
「星靈族,真他媽的不是東西。」
「關鍵時候就這樣背叛了我們,偌大一個文明啊,超過了萬億的人口,就剩現在這六千多萬人倉促逃了出來……」
莫名地憤怒起來,布朗只說了一句,卻是眼圈發紅說不下去了。
心中也是一陣壓抑,法斯特伸手在布朗肩膀上拍了拍,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相比布朗,法斯特還好一些。
他的父母早已經過世,自己也一直在打光棍,可以說除了好友以外就是一些親戚,也沒什麼至親了。
布朗卻是不同,他結婚才幾年,妻子也才給他生下了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兒。
原本也還是有一些關係的,布朗的岳父是艦隊退役的軍參,本身也在這次撤離的名單當中。
然而在聯邦突然下令提早撤離時,布朗的岳父和妻子、女兒沒能及時趕過來,就這樣被扔下了。
掙扎過,憤怒過,最終這一切化成了無盡的悲哀和痛苦,接受了殘酷的事實,布朗再一次登上了戰艦,開始為已經滅亡但還沒有滅絕的聯邦儘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也想明白了。」
「我們晨星聯邦也曾經消滅過一些文明,他們或它們曾經經歷過的一切,現在輪到了我們身上。」
「宇宙就是這樣殘酷,也沒什麼想不開的。」
「假如我們當中的每個人都能跟那些強者一樣,假如我們晨星聯邦能夠變得更加強大,又怎麼會遭遇這些。」
抹了抹眼角,布朗坐直身軀淡漠地說道。
「對於我們而言,薩爾那加族幾乎就是不能戰勝的,就像我們面對蟲族一樣。」
「誰能想到,偌大的晨星聯邦,竟然被他們用基因武器輕易地摧毀了。」
「沒有彌天的戰火,也沒有我們想像中超級恐怖的科技武器。」
「只是一次無形的基因攻擊,薩爾那加族就徹底地毀滅了我們。」
「布朗,這場戰爭,其實說到底都是薩爾那加族和蟲族之間的戰爭,我們晨星聯邦只是個犧牲品。」
「至於星靈族,你看吧,他們遲早也只是這場戰爭的犧牲品。」
「現在我們能想的,就是團結更多的族人,在宇宙中生存下去吧。」
慢慢地說著,法斯特的表情漸漸平靜下來。
狼窩被虎屠殺了,獨狼或許還能報仇。
但是如果換成是被霸王龍一腳踩扁,獨狼能做的就是有多遠逃多遠,報仇這類的事情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認清了事實,擺正了態度,布朗和法斯特一時間沒有話說了。
倆人呆呆地坐在戰艦駕駛艙中,飄浮在宇宙中的戰艦引擎早已經關閉,他們能做的就是注意光屏上的雷達掃描圖像。
時間緩慢地流逝著,估摸著快要換班時,法斯特調出了今天的值守日誌正在整理時,他突然聽到了布朗一聲驚呼。
「那……那是什麼?」
法斯特猛地抬起了頭,在耳邊響起布朗變了調的驚呼聲時,他卻已經鎖定了遠處虛空中的異常。
在距離巨大的燈塔不遠的空間中,虛無的空間中泛動的漣漪還沒有消散,一個龐大的身軀卻是已經出現在了那裡。
只是短暫的驚駭,比布朗反應更快的法斯特馬上向艦隊發出了警告信息。
「別動!」
眼眸餘光看到了布朗已經下意識的控制戰艦主炮瞄準了那隻巨獸,法斯特急忙制止了他。
打開了資料庫,心中大概有了一些判斷的法斯特迅速地調出了一個文件。
當光屏投射出的光線組成了一個清晰的投影圖像時,法斯特劇烈跳動的心臟總算是慢了一些頻率。
「虛空異獸。」
「不要太擔心,至少我們以前和它們接觸過。」
「雖然在我們清剿左連星系的戰爭中,虛空異獸這個不靠譜的盟友扔下我們自己突然閃了。」
「但是說到底,我們曾經也是盟友,我相信它們應該沒有惡意,畢竟就情報來看,它們對蟲族的興趣更大一些。」
生怕布朗一激動做出不理智的行為,法斯特一邊向他解釋道,同時鎖定了火力控制平台。
「它過來了,我們怎麼辦?」
不出法斯特所料,當龐大的虛空異獸繞過燈塔,開始向他們這邊飛過來進,布朗一聲驚呼,同時忍不住手又伸向了火力控制平台。
「目標已經開始向我們移動過來,已經確定是虛空異獸。」
「重複,目標已經向我們移動過來,確定是一隻虛空異獸。」
「我們是原地待命或者攻擊?請指示。」
已經鎖定了火力控制平台,法斯特也就不擔心布朗會做出什麼衝動的舉止,在閃爍的燈塔明亮的光芒映照下,看著緩慢接近過來的龐然巨獸,同樣緊張起來的他再一次向艦隊發出了信息。
在倆人的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時,在光屏雷達掃描圖中,他們的後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點。
「保持目前的位置,不要有任何動作。」
「警告,你們保持目前的位置,不要有任何動作。」
「我們是凡可號主艦,與虛空異**涉的事情交給我們。」
與此同時,法斯特終於收到了回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