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人,竟敢污衊她改嫁,那就別怪她禮尚往來!
眾人一愣,看華霆的目光,變得同情或鄙夷。
原來,是你不行啊……
華霆倏地看向程婉,深不可測的眼底暗潮洶湧。
小野貓,可真不乖啊。
居然懂得用鋒利的爪子攻擊他了。
那麼,所謂的隱忍和克制,統統見鬼去吧,他要讓她知道,激怒他的後果!
「看來我這段時日受傷,冷落了娘子。」他聲音沉磁冰冷,在這暗夜中飄來,浮浮沉沉,性感魅惑得要命,「娘子,推為夫回房,為夫要好好彌補娘子。」
他的眼神如狼似虎、極具侵略性,似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
程婉心肝膽顫,往後退了退,討好地笑,「你身上有傷,我我睡覺不安分,手腳亂動,若是打到你傷口,造成第二次傷害就好了,所以,那什麼,我多開一間房自己睡,讓小二送你回房。」
大家神色,一言難盡。
原來是這小娘子的丈夫受了傷,才忽略了她。
或者,這倆夫妻本來就在打情罵俏,自己這些人卻替他們打抱不平,真是可笑。
於是,有不少人鄙夷出聲,「咦……」
而後,各自悻悻然散去。
無端端被餵了一嘴狗糧,著實有些鬱悶。
尤其是,一想到這倆人今晚會「妖精打架」,心中越發的堵,恨不得抽刀砍了這對狗男女。
程婉高聲喊「小二」。
掌柜的沖幾個夥計擺手又使眼色,夥計們心神領會,個個不是屎尿遁,就是裝沒聽見。
程婉道,「誰把我當家的輪椅抬上去,我給酬勞。」
然而,沒有人理會她。
程婉氣結,「哎,你們這是什麼服務態度……」
「不必了。」華霆冷聲阻止,他站了起來,一步步往樓梯走。
腳步雖緩慢,卻堅定有力,一點兒也不瘸,就像個正常人。
程婉知道,那不過是他在強行挽尊罷了,殘餘的毒全壓在雙腿,沉重得跟大山一樣,他每邁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這狗男人,對自己向來夠狠的。
程婉又氣又心疼,上前想攙他,卻被他推開。
望著他倔強的背影,程婉咬咬牙,大步跟上,讓自己的肩膀充當他的拐杖,在他耳邊低聲說,「如果你不想從樓梯滾下來,不想我抱你走,你就儘管推開我。」
這小妖精,竟敢威脅他!
華霆內心怒寒,望著那張芙蓉般的臉和殷紅的櫻唇,卻又有如百爪撩心,讓他燥熱難耐。
冰火兩重天的折磨,讓他眼睛緋紅,嘴角一側勾起魅惑的弧度,「娘子今日的挑釁,他日十倍奉還。」
他周身氣場冷得嚇人,冷幽的瞳孔如兩團漩渦,要把人的神魂吸走,程婉很沒出息地縮了縮脖子。
麻蛋,她好像真的把他惹毛了。
頓時,她慫成鵪鶉樣,一個字都不敢再多說,老老實實地攙著他上樓。
但華霆身體有傷有毒,體力有限,走走停停,渾身大汗淋漓。
加上被程婉言語刺激,等進入房間,他便暈了過去。
程婉心頭一松,暈了好啊,暈了就不會發瘋,也不會對她做什麼出格之事。
程婉把人放到床上,給他把脈,卻嚇了一跳。
他脈象很不穩定,幾種氣息在體內橫衝直撞,那毒素更是有全身蔓延之勢,走火入魔了要!
程婉問小二要了乾淨的棉布和木盆,從包袱里拿出銀針華霆給她防身的匕首,再給他施針,護住心臟,劃破他腿部的血管,把毒逼出來。
這過程會很痛,華霆即便在昏迷中,都痛得發抖,額頭全是冷汗。
程婉心都跟著抽疼,幫他擦汗,親了親他皺得死緊的眉頭。
隨著源源不斷的治癒力輸入,他全身的血液、骨骼、細胞等等都在重組,他痛醒了兩回,而後被程婉打暈。
當他第三回醒來,整個人蜷縮成團,特別的虛弱。
但程婉得一鼓作氣的給他治好,只是再也下不去手打暈他,紅著眼眶,親上他發白的唇。
這一刻,她懂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看到他高興,你會跟著揚唇;他痛苦,你恨不得以身相代。
見他這麼痛,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她吻他,不知是安撫他還是安撫自己,眼淚不受控制地湧上來。
華霆倏然睜開雙眼,對上她水霧迷濛的淚眼,他有片刻的怔忡,可很快,他便回過神,一手扣住她後腦勺,深深吻了下去。
程婉難耐地動了動,卻被他摟得更緊。
嬌柔輕吟和粗重喘息混在一起,感覺整個房間都變得灼熱……
忽然,程婉猛地推開華霆,大口大口呼吸。
華霆臉上布滿慾念,再次低頭,又想吻上來。
程婉面色緋紅,大喝,「不許動。」
華霆眼眸越發深沉,嗓音暗啞,「婉兒,是你勾引我在先。」
「那你也不能……」程婉偷偷瞄了一眼,媽呀,好驚人。
還是他身體不太好的狀態下!
若是好了……誰能承受得住!
華霆挑了下眉頭,低頭輕咬程婉的耳朵,「這是自然反應,我無法控制。」
程婉紅著臉,「你、你肋骨斷了幾根,那麼痛,你都能忍著四處去,怎的連這點定力都沒有……」
分明就是故意的!
華霆目色深深,樣子很坦誠,「痛能忍,但不能碰婉兒,會把我逼瘋。」
他模樣深情繾綣,聲音低沉磁性中浸染著欲的暗啞,程婉只覺得心都酥了。
「你給我老實點,我在給你治傷呢。」她臉紅到耳根,推開他,離他坐遠點兒。
華霆神色一僵,「到了這份上,你還想與我劃清界限改嫁?」
「誰要改嫁了?你這是惡意誹謗!」程婉上前,對著他的小腿再劃一刀,讓毒素清理得更徹底。
他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眼神還那麼的深情,「我明白了,是我做得不夠好,婉兒才不願跟我,我會努力改變的。」
程婉期期艾艾,「我其實也不是非得和離,跟你搭夥過日子挺不錯的。只不過……」
她抗拒,是她覺得若是有那道和離書,她就能多一條後路,精神上也少了那道枷鎖。
華霆似乎懂她的顧慮,不禁眼前一亮,語氣有些急切,「婉兒,你是我的妻,不是我的物什,更不是我的奴僕,我說過,我不會困住你的,也不會阻擾你做任何事。」
言下之意,是給到她足夠的自由。
他先前就說過的,她當時不太相信。
可這段時日,他確實沒限制過她,還讓安十三暗中保護。
程婉怔怔地望著他,心弦被撥動。
明明她很理直氣壯提和離的,內心也很堅定,可偏偏,他這麼一說,她的那些想法和堅持,逐漸土崩瓦解。
她吸了吸鼻子,「華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