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搖曳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兩個人眉飛色舞、添油加醋地描述了經過,其他三個人見他們沒有受傷,這才如釋重負地放下了懸著的心。
雖然經歷悽慘無比,但是牛雍等人還是暫時忘卻了落難的苦痛,咧開嘴大笑起來,那笑聲仿佛要衝破這壓抑的氛圍。
章弛把背包里零散的垃圾一股腦地交給牛雍和侯祺處理,呂科則小心翼翼地把記下的筆記遞給朱卿和劉正研究,至於他們兩個人的任務,當然是舒舒服服地好好休息。
零散的小玩意在書包里有不少,包括幾個快沒有油的打火機,半袋辣條被擠得歪歪扭扭,七瓶不知放置了多長時間的剩水,兩瓶剩飲料,聞著沒有異味,想來是防腐劑的功勞。
還有一些比較有用的小工具,比如一把稍有鏽跡的小刀,章弛緊緊握著刀把,眉頭微皺,兩同樣鏽跡斑斑的把勺子,三個明顯不是用來刷牙的牙刷,還有一個小針管,裡面裝著半管的油。
朱卿眯著眼,認真地認為,最有用的還是半瓶花露水,章弛還拿了很多礦泉水瓶,甚至有一塊磚頭,他費力地搬起磚頭,一個破拖鞋,一些易拉罐。
照他所說,他並不清楚什麼東西是有用的,乾脆都拿了回來,等待其他人的開發。
因此他的背包里布滿了各種物品,甚至有幾個螺絲和釘子,牛雍一臉嫌棄,實在不知道它們有什麼用處。
物品清點完成後,牛雍和朱卿覺得,他們有必要去呂科標記的物資點撿撿垃圾,看看能不能找到急需的水和食物。
「我想去研究研究那具屍體。」
正在兩個人整理裝備的時候,侯祺冷不丁的開口,他露著招牌的傻笑,眼睛眯成一條縫,看著眾人。
「按理來說,你們在樓道沒有開閃光燈的時候,手電光都沒有吸引他們,那我摸黑過去,應該可以撿個屍體。」
朱卿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眉頭緊蹙。
「要那玩意有什麼用。」
「你傻啊,那個喪屍在車庫區死的,說明他肯定有車啊,要是停在車位上,怎麼說也是小賺,有車庫還不得贏麻了。」
朱卿撓撓頭,露出了真正的傻笑,嘴巴咧得大大的。
「確保安全,我跟著猴子吧。」
劉正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屁股離開床面,抄起侯祺做的金屬長槍,在空中揮舞了一下。
「我們兩個守家,這次設個什麼暗號?」
「還是三下,我們說猴子,你們回復香蕉。」
朱卿拿走了剛剛修好的木桿長槍,其它兩個人則是抄起了短武器防身,雙手緊緊握著,仿佛那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為了確保不會發出任何光亮,侯祺和劉正放棄了攜帶手電,並且提前把手機聲音與閃光燈關上了。
「我們走吧。」
侯祺搭著劉正的肩膀,腳步輕快地走向門外,他們都背了個包,但是沒指望能摸到什麼大件貨。
牛雍和朱卿也完成了整備,他們帶著不知道從哪裡翻來的一次性手套,拿著手電走向門口,看起來,他們已經做好了掏垃圾的準備,眼神中透著堅定。
「祝你們好運。」
劉正大大咧咧地甩手,臉上滿不在乎。
「放心吧,沒問題。」
四個人一起走出了門,排頭的是牛雍,他舉著燈,神情嚴肅。
原來滿滿當當的屋子裡瞬間有些空蕩,人少,為了節省蠟燭,章弛吹滅了燈,在有些陰冷的地下室里,他們已經慢慢適應了黑暗。
兩個人於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他們把撿回來的半瓶水按照生產日期簡單的匯到了三個瓶子裡,隨後就無所事事了。
「要不睡會?昨晚咱們可沒睡幾個小時。」
章弛看了眼表,八點出頭,正是上學時他第一節課犯困的時候,他打了個哈欠,眼皮直往下耷拉。
「你先睡,我守夜吧。」
呂科笑著說,臉上帶著一絲倦意。
章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後給手環定了一個一個小時後的鬧鐘。
「應該是守早,晚安牢大。」
「你要這麼論,應該是早安。」
黑暗中沒有傳出來回答。
這麼快就睡著了?
呂科一時有些詫異,看來章弛是真的累了,頭一歪就進入了夢鄉。
當然,自己也是。
不知道出去探索的那四個兄弟,現在走到哪裡了。
…………
到了呂科標記的開門地下室,兩波人分道揚鑣,牛雍和朱卿進地下室搜索物資,侯祺與劉正則是繼續前進。
黯淡的月光穿不透土層,無法照亮少年前行的路。摸黑走路的兩個人走得不快,劉正小心翼翼地打頭,侯祺伸手搭著他的肩膀,兩個人躡手躡腳的前進,大氣都不敢出。
走著走著,他們不約而同的聞到了些許血腥味。
「路變窄了,前面好像是門,應該到了。」
劉正轉頭,伏在侯祺的耳邊輕聲說道,眼睛警惕地四處張望。
侯祺露出了緊張的神色,握緊了手中的廚刀,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兩個人先後走進走廊,果然,那個被呂科擊殺的喪屍趴在地上,身下有暗紅的血跡,還沒有完全乾。
車庫內直立的黑影很安靜的站著,侯祺微微皺眉,車庫內,好像有些光,比 A區亮了不止一點,這點章弛似乎沒有告訴他。
兩個人有些害怕,埋下頭,把喪屍屍體往後拖。
屍體身上倒是沒有散發出腐臭的氣味,但是有一點刺鼻的味道,說不上來是什麼發出的。
屍體慢慢移動,留下一些印記在身下,侯祺好奇是什麼,伸手摸了一把,黏糊糊的,可以抓起來,好像還連在一起。
應該是腸子。
侯祺噁心地撅了噘嘴,眉頭緊皺,但是沒敢出聲。
兩個人把屍體拖到了 A區,有一整條走廊的緩衝區,就是喪屍衝過來,也有反應時間。
劉正把屍體反過來,這顯然是一個男性,他的腹部有一個大洞,還在往外冒血,血和黃色的物質(侯祺願意相信這只是泥巴而已)布滿了他的正身。
侯祺忍住噁心伸手,摸向了他的衣服口袋。
早知道也帶個手套了。
他一邊想,一邊翻找,很快找到了一個手機,一個錢包。
鑰匙在腰帶上別著,林林總總一大串十幾把,還有一個明顯是車庫鑰匙。
車鑰匙呢?
侯祺有些奇怪,他又摸了一遍,褲子口袋裡只有一些零錢,還有一把看起來挺特殊的鑰匙。
難不成打鬥的時候掉了?
侯祺望向走廊的另一頭,依稀看到那裡很平整,只有血跡,沒有突出的物體。
劉正無奈地聳聳肩,侯祺則是伸手把屍體還算乾淨的鞋子拔了下來,裝到背包里,動作十分迅速。
做完這一切,劉正把屍體放在了角落,讓他不至於擋路。
感謝您的貢獻。
侯祺對著屍體鞠了一躬,臉上滿是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