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嬌嬌猜不透，乾脆直接給秦軍打去了電話。
不過不知道秦軍在忙什麼，這個電話一直到自動掛斷都沒有被接起來。
直到晚上準備睡覺的時候，時嬌嬌才接到了秦軍回撥過來的電話。
都不用她主動問，對方就全部解釋了一遍。
秦軍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得的輕鬆。
「今天無人機噴的不是什麼藥，而是水。」
時嬌嬌表情有些複雜。
這個答案她確實沒有想到。
但更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在那麼多種藥物都鎩羽而歸的時候，一壺簡簡單單的水，卻把空氣中的黑霧濃度降了下來。
雖然在濃度下降兩小時後，黑霧就又恢復到原始狀態，但這個發現也足夠讓人欣喜了。
黑霧出現的第十二天。
外面空氣中黑霧的濃度已經到達了一個巔峰。
時嬌嬌拉開窗簾的時候，恍惚間有一種極夜還沒有結束的錯覺。
粘稠的黑霧就像一隻巨獸的嘴巴，把整個世界都吞了進去。
到處都是黑漆漆一片，即使吃過兩顆身體素質提升丸的時嬌嬌和慕辭，都沒辦法看清黑霧中的景象。
這種黑，甚至比極夜的黑更加讓人心慌。
在極夜的時候起碼可以用手電筒證明，但現在就算把強光手電筒開到最大，也根本沒辦法穿透黑霧。
光線一照出去，就好像被立刻吞噬了一般。
基地那邊也立刻放出了無人機。
在噴灑完水之後，從顏色就可以看出來黑霧的濃度確實下降了不少。
就是恢復的速度太快了。
所以在這一天，無人機每隔兩小時就飛出來工作一遍。
黑霧出現的第十三天。
這一天，時嬌嬌四人的口罩神器全部用光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要開始直面黑霧了。
四人在空間中換上了防護服，每人臉上都戴了三層N95口罩。
空間中確實有幾個氧氣瓶，但大家並不準備現在就開始用上。
現在還沒到迫不得已的時候，萬一國家這兩天就找出了解決的辦法呢。
時嬌嬌戴著口罩，發出的聲音有些瓮聲瓮氣。
「原來我總覺得咱們的物資夠用了，現在我才發現還有漏洞。」
「如果咱們有一個氧氣充填泵，現在還怕個屁。」
王佳在旁邊贊同地點點頭。
「等黑霧結束，氧氣充填泵咱們一定要安排上。」
面對黑霧心裡有沒有底無所謂，但嘴上一定不能說喪氣話。
慕辭沒有說什麼，而是仔細替女朋友檢查防護服有沒有穿好。
唐為卻撓了撓腦袋。
「氧氣充填泵不好找吧？」
時嬌嬌看了他一眼，幽幽地開口：「只要有積分有物資，什麼買不到？」
大家從空間出來沒多久，衛星電話就響了起來。
自從隔壁的唐天霖父子倆出現症狀後，他們相互之間的聯繫就更加頻繁了。
唐天霖把他和他爸的症狀還有感受描述出來，時嬌嬌則是把從秦軍那裡得到的消息分享過去。
雙方主打的就是一個互通有無。
「咳咳……我爸的體溫一直維持在三十九度左右，我的要高一些，最高達到了四十一度，而且不管用什麼辦法都降不下來，除了你們知道的那些症狀外，現在又加上了咳嗽，不過症狀比較輕，沒有像白霧那時候一樣咳血。」
時嬌嬌聽完後開口：「我昨天得到了消息，現在外面的無人機可以降低空氣中黑霧的濃度，你們一定要挺下去，再難受也要逼著自己吃飯，免得到最後基地找到了解決辦法，你們的身子卻被拖垮了。」
「放心吧……咳咳……我們不會放棄的。」
黑霧出現的第十四天。
時嬌嬌是被一陣哭聲吵醒的。
等她和慕辭匆匆跑下樓，就看到紅著兩隻眼睛的王佳，還有坐在一邊好像早就預料到了的唐為。
時嬌嬌心裡一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出什麼事兒了？」她聲音有些艱澀。
看到兩人，唐為扯開嘴角笑了笑：「我感染了，不過你們放心吧，我命硬著呢，沒事兒，還能替你們先探探路。」
話剛說完，就被王佳瞪了一眼。
「誰用你探路了！」
唐為是半夜感覺到不對勁的，明明家裡溫度這麼低，他卻感覺自己被扔進了火爐一樣，熱得好像張嘴就能噴出火來。
他醒來以後，並沒有打算吵醒正在熟睡的女朋友，而是悄悄來到客廳測量體溫。
這一量，好傢夥，四十三度。
溫度再高一點都能熟了。
這和慢煮牛排有什麼區別？
他本想等天亮了再把自己感染的事情告訴大家，結果剛放下溫度計，就聽到身後傳來小聲的抽泣聲。
他回過頭，果然看到女朋友紅著一雙眼睛，死死咬著嘴唇。
慕辭皺著眉看向唐為。
「你現在是什麼感覺？目前都出現什麼症狀了？」
「渾身乏力，頭暈噁心這些都有，但還都在可以忍受的程度，唐天霖昨天說的咳嗽，我暫時沒什麼感覺，我覺得可能是感染時間長了才會出現咳嗽的症狀。」
時嬌嬌什麼都沒說，直接把大家帶進空間。
剛剛站穩，她就著急忙慌地去倉庫翻了一堆退燒藥出來。
唐為有些無奈：「基地不都試過了嗎？退燒藥對於感染是無效的，現在給我用了，那不是浪費嘛。」
而且隔壁唐天霖也實驗過了，但凡有一點效果，對方都不可能瞞著他們。
時嬌嬌開口道：「我這裡退燒藥的種類多，萬一哪一種能管用呢。」
王佳也連連點頭。
「對，說不定就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
唐為實在是不想浪費，本來在末世中藥物資源就珍貴無比，而且他真沒感覺自己有多難受。
與白霧那會兒帶來的折磨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於是他看向一向冷靜的慕辭，想讓他勸勸兩個女生。
誰知道慕辭非但沒勸，反而從中間挑出了兩樣藥品。
「先試試這兩樣，其他的不是唐天霖送過來的，就是咱們在來了基地以後買的，那些藥應該在別人身上已經實驗過了。」
一比三，唐為也只能乖乖吃藥。
王佳跑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慕辭則仔細觀察唐為的狀態，而時嬌嬌從倉庫里翻出來了幾張降溫貼，直接拍到了唐為的腦門上。
陌生人和朋友是沒辦法相提並論的。
即使他們明白藥物很大可能是沒有效果的，但現在他們也沒辦法保持冷靜，更不能什麼都不做。
就算機率再小，他們也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