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後面的那個女人看時嬌嬌的動作磨磨蹭蹭,瞬間火上心頭,眉毛直接倒豎起來。
雖然這幾年大多數倖存者都過得朝不保夕,但這個女人卻過得精緻極了。
她的眉毛一看就知道是精心修剪過的,又細又長,然而和她的臉型卻有些不搭,這會兒眉毛豎起來,無端又往那張臉上添了幾分刻薄。
她的語氣有些不好,滿滿的嫌棄幾乎要溢出來,似乎和時嬌嬌說一句話都顯得沾上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讓你簽你就快點簽,磨蹭什麼呀,今天這事能帶上你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話音剛落,最前方那個男人就是一聲呵斥:「你說什麼呢,這都什麼時候了,少說兩句吧。」
女人聽完後沒再繼續多說,嘴角不屑地往下撇了撇。
時嬌嬌眉心微皺,冷冷看了女人一眼,又輕飄飄收回的視線。
對於這種還分不清形式的蠢貨,她向來不願意搭理。
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世界都末日了,還維持著以前高高在上卻毫無用處的架子。
時嬌嬌不想沾惹麻煩,不過也不怕麻煩,如果那個女人再不依不饒,她也不介意好好叫對方怎麼在末世之中做人。
氣氛一下冷了下來,王佳和唐為剛才聽到那個女人的話,都有些生氣。
現在不把對方轟出去就算了,怎麼可能解圍。
而慕辭一句話不說地站在時嬌嬌身後,本就冷漠的目光,此時更加冰冷刺骨,一絲不容易被人察覺的殺意混雜在其中。
而另一個二十多歲的男生笑道:「林姨就是這樣,說話有點不好聽,但她沒什麼惡意的。」
說完以後他又看向時嬌嬌,他現在也知道對方四個人是由這個女生做主的。
雖然有些意外,但在這個朝不保夕的末世中,又不是那麼意外。
現在能進入基地,還能住上獨門獨戶的院子,這四人一定有自己的本事,而且比自己,比其他人更有本事。
畢竟他們是提前有了基地的入場券,雖然末世剛開始的時候也獨自求生了一段時間,但沒過多久就進入了基地,雖然那個時候基地只有一個雛形,但有那麼多士兵在,他們還真沒受什麼苦。
可對方這四人就不一樣了。
人家是真正經歷過末世的人,從血雨腥風中闖出來的,不管武力值還是其他方面,都比他們這種在軍隊保護下的嬌花要強很多。
這個道理他懂,何叔懂,林姨卻不懂。
所以這也是他們親自上門的原因。
合作是一方面,交好也是一方面。
時嬌嬌翻了翻手上的本子,上面已經簽了不少人名了。
她根本沒把那個什麼林姨放在心上,也根本沒有為難對方的想法。
畢竟對方這麼做的目的都是為了他們這片院子的安全著想。
至於這件事能不能辦成,那就不是她能說的算的了。
她拿起筆刷刷刷在本子上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遞給旁邊的慕辭。
林姨看到四人的動作,冷哼一聲,滿臉都寫著,算你們識相這幾個大字。
時嬌嬌翻了個白眼,根本不願意搭理她。
畢竟對方也只是嘴上說得不好聽,態度有些不好,又沒有動手。
和這種蠢貨計較,生氣的只能是自己。
再加上現在基地對於打架鬥毆一方面管理的特別嚴格,真鬧出什麼事,那自己也討不了好。
日子還長著,末世沒那麼快結束,總會有其他人教會蠢貨怎麼做人的。
簽完名後,時嬌嬌把本子還給領頭男人就想匆匆關門,可沒想到手剛放在門上,就聽到對方笑著開口。
「我叫何彥,住的離你們不遠,我進基地比較早,這片兒住戶我大多都認識,以後有什麼事情你也可以來找我。」
時嬌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這個男人,他話語中的交好之意自己聽得出來。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但只要他們四人住在基地一天,就沒辦法避免和其他人接觸。
不過她也不想和其他人距離太近。
距離太近,就意味著麻煩。
於是時嬌嬌輕輕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麼。
何彥本來就是打著交好的主意,看出對方的意思後,也沒再說其他。
交朋友,總要徐徐圖之的嘛。
而那個二十多歲的男生也趁著這個機會笑眯眯的開口:「我叫唐天霖,就住你們家隔壁,有機會一起吃飯。」
時嬌嬌扯了扯嘴角,並沒有回應。
說實話,她有些煩。
他們四人只是想在基地里過安穩日子,不想,也沒有那個閒工夫去交朋友。
那個姓林的女人直接嘲諷開口:「人家滿臉寫著不願意你們看不出來嗎,還去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真不嫌丟人,就他們這種人,以前給咱們提鞋……」
話還沒說完,她就感覺後背「刷」的一下激起一片寒意,胳膊上汗毛直豎。
時嬌嬌眼裡冒著冷意,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個大放厥詞的女人。
姓林的女人被這個眼神嚇得渾身一激靈。
手裡有人命的人,那一身氣勢都是不同的。
「不會說話就閉嘴,不然我幫你把嘴縫上?」
時嬌嬌說這句話時,臉上沒什麼表情,端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但語氣里的寒意卻誰都能聽得出來,仿佛她手裡正掐著那個女人的脖子,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折斷。
姓林的女人在感覺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就瞬間閉上了嘴,不過等反應過來以後,又有些惱羞成怒。
住在基地這麼久,她還沒遇到哪個人敢這麼跟她說話的。
而且巡邏隊就在不遠處,她就不相信對方敢沖她下手。
所以雖然心裡有些害怕,嘴還是硬的,抬起頭來就要找回場子。
可嘴還沒張開,就看到那個女生身後穿著一身黑的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這個男人想殺了自己。
如果剛才時嬌嬌的眼神只是讓他感覺到害怕,那現在這個男人就是讓她感覺到了死亡之前的窒息。
耳邊除了心跳聲,再也聽不到別的。
她想逃,雙腿卻如同釘子一般被釘在了地上,根本動不了。
她不自覺吞了口唾沫,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後悔自己長了這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