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斐跟著陸昱上了別墅的二樓。
主臥是個套間,一進門就看見擺在落地窗邊的豪華沙發,以及一面牆的古董瓷器。
陸昱走到裡面的大床,挪掉床墊,露出了底下的儲物床箱。
隨著床箱蓋掀開,一排排純黑的手提箱映入兩人的眼帘。
陸昱拿出最近的一個手提箱打開,雞蛋大的鑽石足足有20顆。
「拿錯了。」陸昱隨手關上,換了一個手提箱。
這次裡面是擺放整齊的金條,第一層就有50塊。
江斐眼睛亮了。
原來蘇流遠是只小金羊!
幾分鐘,陸昱找出了三個裝滿黃金的手提箱:「別的箱子裡的珠寶鑽石,有喜歡的嗎?」
「沒,只要黃金。」
江斐盯著手提箱看,褪去平時的冷漠,眼中閃爍著渴望,莫名顯得有些乖。
陸昱眸底漾開他都沒察覺到的笑意,往外搬著手提箱,狀似不經意道:「我記得我們掉下冰坑的時候,我還保持著清醒,怎麼會昏迷?」
「不知道,你突然就倒在了車座上,可能是你不小心撞到了腦袋,腦震盪昏了吧。」江斐說得一本正經,目光坦蕩。
陸昱笑而不語。
腦震盪和脖子疼,他分得清楚。
鄰居不願意說實話,也沒必要再追問,反正現在安全出來了。
將手提箱都放在桌上,陸昱又去衣櫃翻找出一個盒子。
裝的是十多個深藍色的小瓶子,兩盒藥。
「藍瓶的是針對外傷的藥粉,可以止血止痛,消炎殺菌,促進傷口癒合。」
「白盒的藥是特效藥,可以治療大部分的疾病和病毒,我們一人一半。」
江斐好奇地看著手中的藥盒,裡面就6片白色的藥片。
盒子上沒有名字和說明書,只寫了用量——
【一次一片,一日一次】
很像三無產品。
如果不是之前見過那個藍色瓶子的藥粉有多神奇,她真的會以為,陸昱是在逗她。
見陸昱又去拿行李箱,開始裝衣櫃裡的衣服,江斐用僅剩的良心問道:「我們這樣可以嗎?」
趁蘇流遠不在,掏他家底。
「他會同意的。」
裝完衣服,陸昱一手行李箱,一手金條,走下了樓。
江斐兩手各提一箱金條,跟在了後面。
恰巧蘇流遠這時從後門回來,看到兩人拿的東西,懵了。
「你們……抄我家?」
陸昱糾正:「是你的保護費。」
「你一個人住在這裡不安全,可以跟我們回玉蘭苑。」
「現在資源緊張,你什麼都不拿就去別人家住,好意思嗎?」
江斐默默對陸昱豎起大拇指。
隊友比她會忽悠!
瞧瞧,搶都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蘇流遠一把抱住陸昱提的箱子:「誰家保護費要三箱黃金?!我出一箱不行嗎?!」
「你的命不值錢?」
陸昱小聲復道:「那些老鼠已經知道你在澤安縣,一定會派更多的人過來。」
「一旦你的蹤跡暴露,他們發現了別墅,不僅會殺死你,還會將這裡洗劫一空。」
「臨城現在由官方管理,比澤安縣安全。」
組織不敢在官方的眼皮底下鬧事。
蘇流遠不換地方住,別墅就保不住了。
知道陸昱是為他好,蘇流遠掙扎地討價還價:「真的不能便宜點嗎?」
「那你要問我的隊長,江斐。」
江斐將手提箱背在了身後,用實際行動告訴蘇流遠,不可能退金條。
蘇流遠咬了咬牙:「三箱就三箱!樓上的珠寶鑽石你們可不能拿了!」
「還有衣服和一盒子的藥。」陸昱慢條斯理補充了一句,去外面的車上放箱子。
氣得蘇流遠上樓鎖門。
土匪!
兩個土匪!
心疼了一會失去的黃金,蘇流遠帶著江斐等人,來到別墅後面的大倉庫,打開堅固的防盜門。
倉庫里放著二十幾個5米高的鐵架,一輛張揚的粉色跑車,一輛銀灰的MPV多用途汽車。
有的鐵架蓋上了防塵布,看不到放在上面的東西。
沒有蓋防塵布的鐵架上,放著各種各樣的物資。
藥品,汽油,柴油,煤油,桐油,蛇泡酒,麻醉劑,竊聽設備,熱成像儀,完整的鹿皮等等。
徐千堯看得咂了咂嘴:「你這個倉庫……有點刑啊。」
「大多數都是假的,拿出來裝裝樣子。」蘇流遠心虛地轉移話題:
「這兩個鐵架上的藥你們可以全部拿走。」
就當封口費了!
徐千堯查看架子上的藥,有一大半都是臨城現在所需要的。
「我們能直接完成任務了!」徐千堯開心地讓隊員們搬藥。
蘇流遠則去收拾行李。
跑車太顯眼了,不能開,但MPV可以。
空間寬大,乘坐舒適,還能塞好多東西。
確定沒人注意這邊,蘇流遠和陸昱偷偷把藏在防塵布下面的武器,塞進了車裡一部分。
不一會,救援隊搬完所有藥品,蘇流遠重新鎖上了鐵門。
有隊員問出了疑惑:「你不怕你走了,有人會闖進去把東西搬走嗎?」
「倉庫和別墅都是用特殊材料建的,防震防爆,堪比太空飛船的質量,別說颱風地震了,你拿炸彈也炸不開。」蘇流遠得意地說著。
徐千堯眼睛一眯:「國家對這種材料管控得很嚴,你從哪裡弄到的?」
你小子,我是越看越刑。
「額……其實我剛才是在吹牛逼,荒郊野嶺地怎麼會有人來呢,我們快走吧!趁著天還亮!」
蘇流遠乾笑地跑走,順便撤掉了別墅所有的發電機,連帶汽油柴油,無償送給了徐千堯。
MPV基本被蘇流遠塞滿了,陸昱沒有去擠,還是和江斐上了徐千堯的皮卡。
隊伍出發,半夜才到達臨城。
由於要去送藥,徐千堯送江斐和陸昱回到玉蘭苑就準備走了。
離開前,他將4部對講機給了兩人。
「算是我感謝蘇流遠給發電機的回禮。」
「只要他不幹壞事,荒山的別墅我會保密的。」
畢竟蘇流遠貢獻了不少藥品,徐千堯可以當不知情。
救援隊走後,江斐和陸昱幫蘇流遠搬物資。
總共5個大箱子,外加三張鹿皮。
三人邊搬邊往樓上走,MPV則藏在了王瘸子送的皮卡那裡。
這個時間大家都休息了,單元樓里靜悄悄的。
臨近17樓,壓抑的啜泣聲響起。
走在最前面的江斐,打開手電筒照亮。
坐在台階上的人慌亂地站起來,卻在看到江斐時怔住。
「斐斐……」
江正康眼眶通紅,衣服上和手上,都是幹了的血跡。
1701安靜的反常。
江斐心中升起一個猜測:「李燕萍死了?」
這句話仿佛擊垮了江正康的心理防線,他痛哭地捂住臉蹲下:「我不想的……是李燕萍逼我……」
「她感冒發燒了,一直吵鬧的要吃肉補身體,還想趁我睡覺割我的肉,我沒控制好力道,用石頭砸死了她……」
「我真的沒想要李燕萍的命……」江正康不停地重複這句話。
李燕萍死在江正康的手裡,挺戲劇的。
她還以為江正康這輩子都不會反抗。
江斐想著,繞開江正康上樓,卻被叫住。
「斐斐,我可以去21樓住嗎?」